總理府如此歡樂,幾個大男人高唱國歌,鬼哭狼嚎的要多難聽有多難聽,也幸好是在花園裡,不然被別人聽到就不體面了,而且這事情只能保密,要不協約國那般傢伙要瘋了。然後保密僅僅是暫時的,當佔領巴庫的英軍少將頓斯特維爾準備往馬哈奇卡拉推進時,原本已彈盡糧絕的紅俄軍隊忽然大炮齊鳴、機槍狂掃,前進中的英軍和當地僕從軍倒了一大片。
如此反常的行爲讓英國人摸不着頭腦,不信邪的頓斯特維爾少將再一次命令部隊進攻,對面的紅俄軍隊則再一次火力狂開,把英軍打的落荒而逃。即使再愚蠢的人也知道紅俄軍隊得到了增援,可問題是這些物資從哪裡來的?藉助社會革命黨的勢力,答案很快就到了頓斯特維爾少將手裡。
1918年冬季的倫敦似乎要比前以往冷一些,對於缺少燃料和食物的市民來說,這又將是一段難熬的時光,雖然政府以及英王陛下承諾這將是最後一個受苦的冬天,但長久被壓制的反戰情緒終於開始不間斷的爆發,罷工、遊行、還有那潰瘍一般的愛爾蘭獨立問題,將整個戰時內閣弄的是焦頭爛額。
經歷今年夏季的大敗和秋季死人無數的流感,英國已完全喪失了進攻能力,遠征軍真正能做的只是將塹壕挖的更深、鐵絲網地雷戰布的更密。整個歐洲大陸,戰爭的勝負只能依靠源源不斷運抵的美軍以及從夏末開始就什麼也不做的華軍來決定。這種情景讓白廳的所有有識之士都很擔憂,因爲這似乎預示着在並不遙遠的未來,握在大英帝國手中的霸權將被亦步亦趨的美國和強勢崛起的中國所篡奪,他們一個將從海上取代大英帝國,另一個將從陸上替代沙皇俄國。
在帝國國防委員會所制定的策略中,前者將強勢回擊。美國人造一艘戰列艦,英國就造兩艘,甚至不惜放棄一些遠東利益。以求讓日本站在自己這邊;而對後者,最佳的做法是慫恿中國介入俄國內戰。並在戰後——不管是布爾什維克取勝還是白俄取勝,佔有俄屬遠東和整個中亞的中國都會是他們的死敵,中國的力量將不斷消耗在那片荒無人煙的地區,中俄一旦對抗,大不列顛和整個文明世界就安全了。
體面且實利的英國紳士所制定的策略不得不說是極爲精道的。美國陸軍再多又如何,沒有海軍他們只能囚困於那片遙遠的大陸;而中國人再多,也將被西伯利亞雪原所吞沒。只是,誰也沒想到。從哈爾福德.約翰.麥金德陸心說便開始誘導的中國西進戰略居然失敗了。
唐寧街白廳首相辦公室內,遠東事務主管維克多.維爾利斯以及剛從軍情六處回來的埃德蒙斯上校正向首相彙報着不幸的消息。
“……根據巴庫頓斯特維爾將軍的報告,在北高加索的布爾什維克軍隊正源源不斷的得到來自阿斯特拉罕以北地區的物資支援,這條鐵路本來一直掌握在中國人手裡的。我們有足夠的理由相信,中國人和俄國布爾什維克之間已經和解並全面停戰……”
維爾利斯稀稀拉拉的把來自高加索的情況介紹完,負責情報的埃德蒙斯上校就道,“先生,情況已完全證實了,中國、日本、波斯、希瓦、布哈拉五國於上個星期和布爾什維克在彼得堡簽訂了密約,密約的內容包括停戰、劃界、俄屬財產補償以及糧食援助等內容。察裡津和阿斯特拉罕的中*隊將在未來一段時間裡撤離。或許現在就在撤離了……”
“上校,情報來自哪裡?”原本只是外交大臣貝爾福驚訝,現在首相勞合.喬治也驚訝了。
“首相先生。消息來自紐約華爾街。”埃德蒙斯上校答道。他這邊答完,外交大臣貝爾福就輕輕在首相耳邊悄語了幾句。
“那麼,我們能不能拿到和約的全文呢?”勞合.喬治明顯點了點頭,他想看到更加詳細的東西,以便做出更有效的決策。
“首相先生,軍情六處正在努力。”埃德蒙斯上校說道。“就目前所知,中國不但和布爾什維克停戰,他們更有提供資金和物資、幫助布爾什維克穩定俄國局勢的舉動。我們判斷,也許歐洲戰爭一結束。中國人就會宣佈承認布爾什維克俄國。”
“這就是說,高爾察克政府的代表將會被他們驅逐出境?”首相的眼睛一刻不停的在轉。說完這話他又看向貝爾福,“而且日本人也會這麼做?”
“是的。首先先生。”埃德蒙斯上校和外交大臣同時答道。
“那我是不是能夠認爲,這是不是意味着我們在失去東北亞地區的影響力後,中亞地區、乃至高加索地區的影響力也在失去?”首相說話的時候眼睛變直了,他這話是盯着貝爾福問的。
“是……是的,首相先生。”貝爾福有些難以啓齒,“但是我必須提醒的是,這只是另外一份佈列斯特和約,這是在中*隊佔領察裡津簽訂的城下之盟,布爾什維克心裡並不會真正的屈服。我想幾年後等俄國的局勢穩定下來,兩國勢必會再次發生戰爭。”
或許局勢的發展真會像外交大臣所描繪的那樣,但勞合.喬治還是道:“可這意味着我們支持的白俄政府將很快垮臺,沒有中國和日本的支持,他們根本無法在西伯利亞站住腳。”
“是的,首相先生。”貝爾福不得不承認這一點,“可按照之前我們和中日兩國的約定,我們並不能要求他們在對待俄國的問題上和我們一致,那時候誰也沒有料到俄國會出現今天的局面,最關鍵的是這並不涉及到兩國承諾要保護的不列顛利益。換而言之,我們沒有足夠的理由要求中日兩國政府不這麼做,只要他們不出兵打擊白俄政府。”
“他們當然不會出兵打擊白俄政府了。他們只需對布爾什維克提供糧食和武器就夠了。”勞合.喬治越想越生氣,以他看來,整個世界的政治格局和權利分配都必須由大不列顛來主導。可現在,遠東已經有三次跳出不列顛的控制,而且越玩越大
——第一次。中國人不顧不列顛的警告和阻攔推翻了滿清王朝,建立了一個新國家;第二次。中國人神奇的打贏了兩個強國,控制了東北亞地區;第三次,他們居然和布爾什維克議和了,這意味着大半個亞洲的政治格局都將發生巨大改變,這或許並不損害不列顛的利益,可有這種不聽話的刺頭盟友實在是一個無比頭疼的事情。
聽着首席的抱怨,貝爾福很無奈的聳聳肩,中俄關系即使是在和平時期。不列顛英王陛下政府也無法干涉,更何況這是在戰中。
“親愛的爵士,難道我們不應該做些什麼嗎?”把彙報人員打發下去後,首相大人說道。
“先生,我們現在能做的極爲有限。”貝爾福苦笑,“我們需要中日兩國的商船、物資、糧食、還有士兵。如果失去這些,雖然不能說將會失去勝利,但最少要更長的時間才能勝利。真要是那樣的話,將會是一場災難,到那時候即使我們勝利了。也沒有辦法保住不列顛應有的地位。我想,正如我們可以把美洲交給美國人一樣,同樣也可以將中亞地區徹底的交給中國。只要他們承諾保證我們在南洋以及印度的絕對安全。”
大戰以來,不列顛就不斷的對世界各國妥協,甚至對猶太財團也做了一個決定性的讓步,以支持他們在巴勒斯坦地區建立自己的民族家園。中日在亞洲小動作頻頻,可這都針對俄國而不是不列顛,這是可以接受的,也是必須接受的。
看着猶自不滿意的勞合.喬治,貝爾福只好把腦子裡的另外一個想法說了出來,“雖然我們不能對中國人做什麼。但法國人和美國人一定會對此非常氣憤,也許他們能做些什麼。最少美國人是一定會對此強烈抗議的。”
貝爾福一提到美國。首相閣下就想到了威爾遜私人代表豪森上校,他不得不點頭道。“我想我應該馬上和豪森上校共進晚餐。”
全俄中央委員會主席、布爾什維克三架馬車之一、列寧同志的親密戰友,斯維爾德洛夫把布爾什維克和中日等國簽訂合約的消息傳到了華爾街,華爾街則將消息傳到了倫敦,最終,這個消息又通過威爾遜特使豪森上校傳回了華盛頓並知會了法國,法國人因爲還在戰時不敢說什麼,哪怕他們無比痛惜在俄財產和對俄貸款。
可代表上帝和正義的美國人卻沒有這樣的顧慮,消息傳到白宮的當天,威爾遜總統就推開重要事物,專門會見了中國駐美公使陸徵祥。他表示如果中國如果承認布爾什維克政府,那麼美國將不得不把中國看成是另一個布爾什維克政府,與中國談判了數年並準備對華讓步的中美新約也將因此收到衝擊,言下之意就是中國和布爾什維克簽訂條約就是對文明世界的背叛,作爲最正義的美國人,華盛頓將重新考慮對華政策。
威爾遜如此表達自己對中國此舉的反對,簡直是大出陸徵祥的意料,須知作爲鄰國,中國終究是要和俄國簽訂邊界條約的,英法美三國因爲貸款的原因承認白俄,可中國卻因爲深信布爾什維克將獲得勝利,自然是承認紅俄,這只是押寶賭大小的問題,中國有何義務要和英法美一起支持白俄敵對紅俄?抱着這樣的觀點,這個有些怯弱的滬上人幾次反駁都被威爾遜這個虔誠的基督徒粗暴打斷,是以他就只能靜靜的聽完威爾遜的發言而後謹守禮貌的離開。當天晚上,電報就發到了北京。
“這纔多久啊,真沒想到消息漏的這麼快,連帝國日報的記者都知道了!”外交部長謝纘泰拿着駐華盛頓使館發來的電報,看着楊銳很是苦惱的抱怨,他本以爲消息可以隱瞞幾個月的,卻不想半個月都不到,消息就全世界皆知了。
“知道不是很正常嘛。”楊銳端着茶杯吹了吹水面上飄着的茶葉,淺淺的喝了一口才不緊不慢的道。“波斯那邊不漏出去。俄國人也會漏出去,遲早的事情。”
“是遲早的事情啊。”謝纘泰也嘆了一句,“可美國人爲何反應這麼激烈呢?就差一點要斷絕中美外交關係了。照說他對俄貸款是最少的啊。英法,特別是法國都沒他抗議的這麼厲害……”
“那你是不瞭解美國人。”茶水香醇。楊銳再喝了一口才道,“什麼時候美國人看重利益了?”迎着謝纘泰詢問的目光,他笑着咳嗽了一聲,很是自得又帶着些玩笑道:“重安啊,虧你辦洋務辦了那麼多年,在西洋也呆了那麼多年,怎麼還不瞭解美國人是什麼脾氣?你這般下去,我們是要吃虧的。”
素來嚴肅的楊銳居然開始說怪話。尤其是在這關口上,謝纘泰忽然覺得腦子不夠用,他抹了一把臉還沒有說話,楊銳卻自顧自接着往下說,
“永遠不要忘記了,大美利堅合衆國是由清教徒建立的,這也是美國到現在都沒有一個天主教總統的原因。美國人啊,下層那些幹什麼都可以,但上層必須是清教徒。你站在一個國家的立場當然認爲外交上講求的是利益,這是英國人的傳統嘛。如果能賺錢金子,他們將不惜和魔鬼打交道;但美國人不是這樣的,尤其是把持政權的那些上層美國人根本不是這樣。你必須將他們看成是一個牧師、一個神甫。
布爾什維克雖然……”說到這裡楊銳看着還是很茫然的謝纘泰嘆了口氣,搖頭道:“重安,你還是先回去瞭解一些新教的歷史再來說聽我嘮叨吧。我要提示你的是,美國人不是一個正常的世俗國家,最少他的上層不是這樣的,你還應該牢記住一條:那就是大美利堅合衆國她其實是一個神權共和國。”
一個被歐洲人稱爲盡是爆發戶、鄉巴佬的國家、一個處處都講究錢的國家居然被楊銳說成是神權共和國,謝纘泰疑惑不解。他不想和楊銳做什麼理論上的辯論,他來彙報只是爲了商量對策的,所以他晃了晃腦袋後問道:“那你說說現在該怎麼辦吧?”
“還能怎麼辦。既然都知道了,那就知會各國駐華使節吧。”楊銳說道。“還有就是召開記者招待會,承認和俄國布爾什維克政府簽訂了邊界條約。”
“那這不等於承認了紅俄嗎?”謝纘泰有些焦急。他能感受到來自各國的壓力,特別是這幾天各國使節都有意無意的說到了這件事情。
“那就……”楊銳對此也沒有良策,簽約的前提就應當承認這個政府,在各國的反對下,歐戰沒有結束前,最好還是保持緘默好一些。現在兩份和約原文由飛機運至北京,文件上布爾什維克簽字並加蓋了蘇維埃印璽,一旦這兩份和約再加蓋中華國璽,也就是那顆‘岷王之寶’的王室印信,並將其中一份交還給布爾什維克政府,那合約就立即生效,“還是拖下去吧,既不承認也不否認,我們只申明不介入俄國內戰就好,印信可以先蓋,稽疑院那邊我讓貫田和大家做工作,事情儘量隱秘。”
“那糧食援助、補償俄屬資產的款項怎麼辦?還有軍火怎麼交付?”謝纘泰明白現在不承認布爾什維克政府最大的原因是還要和協約國做生意,可即便是採取不承認不否認的辦法,一些事情也怕難以隱秘。
“款項直接付給現金吧,直接給英鎊就行。糧食就以中華佛教會和中華道教會的名義交付,反正這屬於他們的業務範圍;軍火就只有走私了,飛機、戰車是不能給的,但是大炮槍支彈藥可以按需交付,不過一旦超出援助金額,就看布爾什維克能有多少錢了。”楊銳道,“糧食走裡海,軍火走中亞大鐵路,即便查出來了,那也可以說是運給奧倫堡部隊的……”
“不會泄密嗎?”軍火是犯大忌的,現在風頭上謝纘泰很擔心出什麼事情。
“我們和布爾什維克佔領區接壤,各國即使能猜到我們支援他們軍火,可他們能拿到證據嗎?而且我們一旦承認布爾什維克政府,拿這些就無所謂了。”楊銳道。“你不要被洋人唬着了,承認哪個俄國政府是我們的自由,籤邊界條約也是我們的自由。布爾什維克欠他們的錢不還那是他們和布爾什維克之間的事情,和我們沒有關係。”
輕描淡寫中,楊銳根本不顧現有國際慣例和各國利益準備自行其是。這般一來中國在國際上備受各國指責;而一些關於布爾什維克機關槍徵糧隊、契卡大屠殺的新聞被有心人散佈後,國內的玻璃心又受不了了。不少知識分子認同歐美各國所傳播的觀點,即認定布爾什維克政府是魔鬼在世,倡議政府絕不能承認此政府云云。
亂七八糟的聲音中,由俄中央執行委員會委員、中國人民的老朋友季諾耶維奇率領的蘇維埃代表團於十月廿七日抵達北京,他們此來除了帶回和約簽字正本、落實和約那些附件條款外,已和斯大林同志同穿一條褲子的季諾耶維奇最着急的是希望中國幫忙重建第十集團軍
——上一次交付軍火時,伏羅希諾夫就曾和胡耀文談及這件事情。托洛茨基抨擊他們是遊擊作風是因爲這種作戰風氣確實是在第十集團軍中盛行。革命黨嘛,沒有大炮沒有大軍。他只能打游擊戰。復興軍是靠着南非軍校和日俄戰爭才從一開始就立足建設正規軍,而布爾什維克是靠一些沙俄低層軍官才勉強建立了軍隊,紅軍的數量爲什麼這麼少?不是槍不夠,更不是士兵不夠,而是可被信任的沙俄高級軍官太少。
針對這一情況,托洛茨基認爲應該大規模使用原沙俄軍官,爲了這些人能放心使用,政治委員和軍官家人株連制便應運而生;而斯大林等老黨員則堅持必須靠黨內黨員爲骨幹建立軍隊。可這完全是不可行的,真正的高級軍官不但需要專業人員親自教授,還須靠軍官自己長時間總結摸索。顯然。伏羅希諾夫等人也知道高級軍官不能一蹴而就,所以希望中國能幫布爾什維克培訓一批高級軍官,同時更希望中國高級軍官能親自到紅軍中任職。
以中俄兩國的情況而言。寧願賣給他們狼式現役戰車和厲鬼四俯衝轟炸機也不願意幫其培訓高級軍官,更不說教授步兵戰術,但在常委會上,楊銳深信幫助布爾什維克建立一支有戰鬥力的紅軍對中國是有益的,戰鬥民族即使遭受大清洗也還是在戰爭中學習了戰爭,在其稚嫩時打下復興軍的烙印雖有壞處但更多的只能是好處,一個強大的俄國雖是中國的威脅,但更是歐洲和資本主義世界的威脅。只有一個人比自己更高的時候,天塌下來纔不會砸到自己。
軍事上的事情楊銳最有發言權。是以其他五人對此並無異議,而已在美國的蔡元培。即便有異議那也毫無作用。十一月初一,住宿於頤和園的蘇偉代表團由楊銳親切接見。當楊銳親口同意接受俄*事培訓生並派遣軍官團時,季諾耶維奇兩眼都在發光。
“尊敬的總理閣下,您是布爾什維克人真正的朋友!”俄國人動情的道,這等於是給了蘇維埃另外一條建軍之路,對於老布爾什維克是極其重要的。
“我們之前一直是朋友,奈何種種誤會才兵戎相見。”楊銳笑道,“只是貴黨革命軍事委員同意我們派遣軍官團嗎?”
“當然!”季諾耶維奇點頭,“斯大林同志已被任命爲軍事委員會副主席,他將負責一些軍隊的建設。”
“一直聽聞貴黨的斯大林同志是革命的中流砥柱,和您一樣是列寧同志的親密助手,可惜卻未能親見啊!”楊銳很是遺憾的道。
“是的,很遺憾,斯大林同志因爲工作需要不得不取消了行程,他本來是想來的。”季諾耶維奇說着就讓旁人奉上一張照片,道:“這是斯大林同志要我親自贈送於閣下的。”
在這個時代,政要之間贈送照片是常有的示好之舉。楊銳接過這張五寸半身照,只見鋼鐵同志身着無軍銜俄製軍裝,神情嚴肅的立在東宮門口,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鼻脣間的大鬍子;翻過照片背後,是一行俄文,一側的翻譯看過後小聲的道:“大人,斯大林先生祝您永遠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