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不讓老樑八味特有的芳香快速彌散,打開瓶蓋的瞬間,杜碧彤就用手捂住了,然後用棉籤蘸上了膏狀物,快速塗抹上去。
“哦啊,你輕點,我疼……”林雨荷發出了很痛苦的叫聲。
杜碧彤的動作非常快,可剛抹了不到一半,林雨荷就已經判斷出了那種獨特的芬芳,正是樑風揚手裡的老樑八味散發出來的。
很好聞,哪怕是讓她一個月內不間斷聞到這種香味,她都不會厭煩。
以前當她第一次聞到這種味道,甚至想過,如果這個世上有種香水是這個味,噴到身上,該多美啊。
哪怕是一個相貌身材沒有任何特點的女人,如果噴上了這種味道的香水,回頭率也會非常之高的。
可是林雨荷此刻卻非常痛苦,她就是被樑風揚打成這個樣子的,她明確對杜碧彤說過,不用樑風揚手裡的外傷藥,可還是用上了。
儘管很疼,可林雨荷還是掙扎了起來,看到她的反應如此強烈,杜碧彤乾脆用力按住了她。
“哦啊哦啊,碧彤,你做什麼,你怎麼能這樣呢……”
如果不是林雨荷受傷嚴重,杜碧彤想摁住她,那是不可能的事,因爲林雨荷的體能很好,而且還是個跆拳道藍帶呢。
杜碧彤的動作比剛纔更快了……
獨特的芳香盡情彌散,那種清風般的微涼,讓疼痛降低很多,眼鏡娘終於沒有剛纔那麼疼了。
可是,她的心裡卻很痛苦,嗚嗚哭了起來,嘴裡大喊:“爲什麼,到底是爲什麼……”
果然很糾結,都是那首名爲《最可惡》的現代詩惹的禍。
杜碧彤爬到了牀上,微笑看着眼鏡孃的臉:“讓我看看那首現代詩?”
“不給看!”
林雨荷說出來的是不給看,卻不是已經毀掉,既然還沒有毀掉,杜碧彤相信,她總能看到。
“不給看算了,哦,你昨晚沒睡,現在肯定困了,好在屁股沒有那麼疼了,你快睡一覺吧。”杜碧彤說。
林雨荷本來就已經很累,剛纔杜碧彤的話,甚至起到了催眠的效果,約莫十來分鐘後,沉浸在那種獨特的芳香中,林雨荷睡着了。
杜碧彤很容易就找到了平時林雨荷手寫現代詩的本子,看到了那首《最可惡》。
剛看到開篇,杜碧彤就被這種嘲諷和戲謔給驚呆了,怎麼可以這麼寫,簡直比吵架失控說出來的話都狠毒。
繼續看下去,杜碧彤都有點咬牙切齒了,甚至懷疑,這真是林雨荷寫的東西嗎?
樑風揚的父母和養育他長大的老人,都被鄙視詆譭了。
樑風揚的過去被否定了,他的風格也全部被否定了,哦,就連他對唐丹青大小姐的追求都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
在看到這首現代詩之前,杜碧彤是有心理準備的,但她還是沒勇氣看下去了。
可是,既然已經打開,還是看完吧。
杜碧彤終於鼓足勇氣看完,她終於明白了樑風揚的憤怒,而樑風揚只是打了眼鏡孃的屁股一頓,就不打算繼續和她計較,已經很大度。
當林雨荷從睡夢中醒來,已經是五個小時後,已經是下午三點多。
咕嚕嚕,林雨荷的肚子叫了起來,她那茫然的眼睛發現,臥室已經沒了杜碧彤的影子,再去用心感受,發現屁股的疼痛降低了很多。
哎,估計樑風揚要鄙視她了,都提出了絕交,還是用了他手裡的外傷藥。
門開了。
杜碧彤端着熱氣騰騰的打滷麪走了進來,微笑說:“雨荷美人,你的飯來了。”
“碧彤,謝謝你。”
看到林雨荷的雙眸溼潤,杜碧彤釋然說:“咱們兩個多好的朋友啊,不用這麼客氣,快點吃吧,要不我餵你?”
“你討厭,不要你喂,我自己吃。”
林雨荷試着坐了起來,屁股還是有點疼,可起碼她能坐了啊,在沒用老樑八味之前,坐起來想都不敢去想。
果然是餓了,林雨荷以最快的速度吃完了打滷麪,肚子裡舒服多了。
而此時,她卻發現,杜碧彤的面色很是陰沉,猶如陰鬱的天空。
“你已經看過那首現代詩了?”林雨荷低聲說。
“看過了。”
“你也覺得很過分嗎?”
“的確很過分,如果我是樑風揚,我會主動提出和你絕交,而不會等你提出來。”杜碧彤說。
“哦。”
林雨荷不得不認真考慮,難道她真寫過了嗎?
“你以前寫的現代詩,是藝術,而這首現代詩,就是一把鋒利的刀,捅入了樑風揚的心臟,幸虧他的生命力夠頑強,纔沒被捅死。”杜碧彤說。
“毀掉吧!”
“也好。”
林雨荷主動提出,毀掉那首現代詩,於是,杜碧彤就幫她把本子拿了過來。
林雨荷的雙手顫抖,將那首現代詩一張張撕掉,而她的眼淚,也掉落到了那已經被撕掉的紙上。
“恐怕風揚從小到大,你是那個傷他最厲害的人了,向他道歉吧。”杜碧彤說。
“我知道我錯了,但我不會向他道歉,也許我詆譭他,正是因爲我愛他……,我很害怕……,我知道,我不該愛上他,因爲他一直在追求唐丹青……”林雨荷淚如雨下。
“傻丫頭,你終於承認你愛他了,剛纔我就在想,爲什麼你會如此狠辣的詆譭他,要麼是無比痛恨,要麼就是愛,而你沒有痛恨他的理由,所以就只能是愛上了他。還有,你剛纔的說法有誤,與其說樑風揚在追求唐丹青,不如說唐丹青在追求樑風揚,更貼切的說法是,他們兩個在互相追求。”杜碧彤說。
吃過了打滷麪,又和杜碧彤聊了快一個小時,林雨荷的心裡舒服多了。
“你要爲我保密,我剛纔說愛樑風揚,你別告訴他,因爲他知道以後,我怕我會無法面對,至於我和他的關係,就當是絕交了,以後還有沒有可能做朋友,看緣分。”林雨荷說。
“放心就是了,不管你對他的愛有沒有結果,你們都有機會做朋友,哦,這個瓶子裡的老樑八味就放在你這裡,接下來兩天,我都會來看你,幫你抹藥,你很快就能好起來的。”杜碧彤說。
“好啊。”
林雨荷已經不是那麼反對用老樑八味了,而她的心又溫潤了起來,哪怕屁股還在疼,她對樑風揚也不是那麼痛恨了,而且已經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
林雨荷不用一直爬在牀上了,她現在可以躺着,還可以隨意翻身。
看到林雨荷在牀上很活潑的翻滾,杜碧彤微笑說:“屁股不是那麼疼了,你這個大美女又舒服多了啊,以後可不許做那種得意忘形的事了。”
“我纔沒有得意忘形呢,碧彤,你就別取笑我了,你啊,要當心了,也許某一天,樑風揚的巴掌也會落到你的屁股上。”林雨荷嬌聲說。
“我願意讓他的巴掌落到我的屁股上,哪怕他打疼了我,我都不會生氣。”杜碧彤說。
林雨荷就徹底無語了,她發現,來自蜀省的**美人杜碧彤,對樑風揚的愛很純粹啊。
林雨荷的手機響起,看到來電是司徒羽浪,她很爲鬱悶,哼聲道:“哎,燕津大學的第一高手,對我的糾纏是越來越猛烈了。”
“司徒羽浪?”
“是啊,就是他,其實一年以前他就給我送過玫瑰花,結果讓我轉手送給了女同事,後來他還給我寫過情書,他本不是個文青,可他依舊是用很文青很華麗的辭藻給我寫了情書,寫了快有三千字,表達了對我的愛慕,我就給他回了簡單的兩句話——我對你沒感覺,以後不要糾纏我了。後來他消停了一段時間,可現在又瘋狂起來了,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纔好了。”
“有樑風揚在,你怕什麼?不如讓他幫你出頭收拾司徒羽浪?”杜碧彤說。
“還是算了,我和他的關係鬧成了這個樣子,又怎麼好意思讓他爲我出頭,哦,你別告訴他,我自己處理吧。”林雨荷很糾結。
“你們學校赫赫有名的全校第一高手司徒少爺可不是那麼好對付的,我怕的是,你自己處理,最後會淪爲他的盤中餐腹中肉啊!既然你不好意思親口讓樑風揚幫你,我自有妙計。”杜碧彤微笑說。
林雨荷沉默了,看那樣子,已經默認了讓樑風揚來幫忙,目前林雨荷可以想到的人裡,除了樑風揚之外,就不知道還有誰能對付得了司徒羽浪了。
司徒羽浪正是燕津名氣很大的勁武館館主司徒翰海的兒子,燕津勁武榜十大高手,就是在司徒翰海的主持下誕生的,從中可以看出勁武館和司徒翰海在燕津的影響力非同小可。
勁武榜中,司徒翰海將自己排到了第六,對此並沒有什麼人提出異議,可見他的確有這個實力,而司徒翰海的功夫,也的確比以前敗在樑風揚手下的勁武榜第十高手何崢嶸高出來很多。
遺憾的是,司徒翰海在勁武榜誕生不久,就去世了,他在和一個名號叫鬼影手的人比武受了重傷,然後半個月後去世。
司徒翰海相當於是被鬼影手打死了,之後,有幾個人抱着爲司徒翰海報仇的目的,幾次和鬼影手比武,都敗了,從中可以看出,鬼影手是個高手中的高手。
在司徒翰海去世後,司徒羽浪消沉過很長時間,不過現在又生龍活虎囂張起來,在燕津大學,敢和司徒少爺叫板的人,還真不多。
司徒羽浪就是在燕津大學的明鏡湖邊給林雨荷打的電話,林雨荷沒接,讓他的心很鬱悶。
前段時間和朋友聚會喝酒K歌,司徒羽浪就誇下了海口,要在這個學期結束前就征服了林雨荷,讓她做女朋友。
很多人都看着呢,這讓他亞歷山大,因爲他知道,林雨荷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搞定的,否則過去那麼長時間,他早就得逞了。
看着明鏡湖水,司徒羽浪有點憂鬱了,這種憂鬱與他俊朗的臉孔融合,讓他顯得更有魅力了。
可惜的是,林雨荷並不欣賞他的這種魅力。
有幾個女孩走了過來,其中一個嘻哈笑着說:“司徒少爺,聽說你要在這個學期結束前就拿下林雨荷老師?剩下的時間不多了,你要努力啊!”
“就是啊,司徒少爺,雖然你才華橫溢功夫高強,可林老師可不是那麼容易搞定的,你別在這裡一個人坐着了,不如找到那個眼鏡娘,對她說點什麼啊!”
司徒羽浪平時爲人開朗,雖然有跋扈的一面,卻也不會隨便耍橫,同時他還有正義耿直的一面,是非公道看得清楚,所以在燕津大學的人緣頗爲不錯,不少人都敢於在他的面前開玩笑。
比如這幾個女孩,雖然和司徒羽浪不是一個學院更不是一個班,卻也敢在他的面前調侃一番。
司徒羽浪也不生氣:“你們幾個有事沒事啊,趕緊滾遠點,別惹本少爺心煩。”
那幾個女孩嘻嘻哈哈笑着走遠了,司徒羽浪依舊看着明鏡湖水,輕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