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爾袞逝世的消息傳來,京城權貴和喀喇城多爾袞的舊部皆是一片驚異,只是很快,他們就接受了這一事實,他們明白攝政王長期執掌朝政,現下多爾袞已逝,皇上又到了親政的年紀,雖說尚未大婚,但是如此好的收回權力的時機,相信皇上和皇太后是不會再坐看皇權落入他人之手的,因此朝廷上的一場權力更迭必不會少,甚至還有可能會有流血事件。想通這一層,大多數讓人都開始爲自己的生命與利益謀劃了。
多爾袞臨去世之前,將自己手下的兩白旗兵力及其他兵權分佈到了其胞兄阿濟格與過繼的多鐸的兒子多爾博。
多爾博作爲多爾袞的養子,雖是一直接觸軍事,卻在軍中功績平平。因此,多爾袞一去世,其手裡的多數兵權落入了阿濟格手中。然則,阿濟格在戰場上英勇,卻並非良將,這也是其身爲努爾哈赤寵妃的長子,卻遠沒有多爾袞與多鐸受寵的原因。多爾袞去世之後,阿濟格手裡幾乎掌握多爾袞手裡大半的權力,而此時沒有多爾袞壓制約束他,他性格里的莽撞自立刻就暴露了出來。
阿濟格雖莽撞,可是畢竟在權力中心浸淫了多年,所以還是有點政治敏感性的。他看出來皇帝對自己兄弟二人的不滿。因此,當他拿到兵權之後,他認爲自己必須先發制人,因此,在多爾袞去世的當天晚上,他就召集了兩白旗的一些將領,連夜議事。幾個時辰的議事結束之後,一封密信從塞外營地飛往朝中幾位大臣的府中。阿濟格看着飛出去的信鴿,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只是,他不知道,這些信最後都只在目的地停了
不到一個鐘,就被送到了他最看不起的十三歲的小皇帝手中。
十二月十七日,多爾袞的靈車運回京城。順治帝與諸王大臣身着喪服到東直門五里以外迎候。從東直門到玉河橋,凡是靈車經過的地方,都有跪着哭喪的官員。公主福晉以下的命婦,則身着喪服聚集在睿王府大門內跪哭。靈車到達東直門外,順治帝親執玉爵爲靈車敬酒,奠祭攝政王。
這天夜裡,皇太后又與皇上下旨,命滿朝文武都到睿王府中去守靈。一時之間,滿朝上下倒是有不少人弄不懂現在的局勢了。畢竟在他們的眼裡,皇上畢竟只是一個十三歲任性的小孩子,他們不知道皇上這一舉動是何意思。除了幾個聰明之人,大多數人都懷疑是不是自己開始的猜測錯了。
之後幾日,皇上攜太后旨意再次去攝政王府致奠,卻被多爾袞的親信羅什等人又要求以皇帝的葬禮安葬了多爾袞。福臨看着腳下跪着的幾個人堅定的神色和其他大臣忐忑不安的樣子,心裡冷笑,面上卻是沒有任何表情,半晌之後,面帶沉重地道:“攝政王皇叔爲朕爲咱們大清鞠躬盡瘁,朕不會虧待他的。”說完吩咐大家繼續守靈,自己領着幾位重臣離去。
十二月二十五日,順治帝追尊多爾袞爲“懋德修道廣業定功安民立政誠敬義皇帝”,其元妃爲“義皇后”,並把他們的牌位供在太廟。如此一來,更使得衆人云裡霧裡,甚至一些在開始的時候爲自己的利益積極謀劃的人又有了動搖。
與此同時,保守派的濟爾哈朗等人卻稟明瞭皇帝,順着皇帝想要掌權的迫切心情
,也開始了一連串的活動。他們首先命大學士剛林等到攝政王府收回了象徵權力的印符、賞功冊,接着就開始削減多爾袞的軍事實力。攝政時期,多爾袞將清王朝的主要軍事力量交給了自己的親信、同母兄弟英親王阿濟格與豫親王多鐸。他們是多爾袞推行其政策的重要軍事支柱。此時,多鐸已先多爾袞一步病逝,對濟爾哈朗等人威脅最大的,就只有阿濟格。阿濟格在多爾袞攝政時期,自恃有戰功,曾向多爾袞提出封自己爲“叔王”的要求,但被拒絕。此刻,他又掌握着多爾袞留下的大半兵權,想擴充自己的勢力與諸王抗衡。他以多爾袞生前曾說過“不滿養子多爾博,而想讓阿濟格之子人自己親轄乙正白旗”爲由,企圖吞併正白旗。阿濟格的這些思想和行爲,遭到正白旗多爾袞舊部的反對。而他在回京前的動作又被皇帝和濟爾哈朗全部掌握在手中,於是他們暗示諸王大臣聯名上疏,告阿濟格對攝政王不敬,輕而易舉地給他定了罪,剝奪了他手中的軍權,將他逮捕、削爵、幽禁、抄家,並將其諸子皆黜除宗室,賞給仇家爲奴。
廢黜掉阿濟格之後多爾袞的兵權及部下因爲少了可以領導之人,變得渙散起來,內部矛盾也凸顯出來。
看見亂做一團的多爾袞集團,明眼人都知道這是皇帝和濟爾哈朗等人的手筆。
就在他們一位福臨會接着清算多爾袞集團的時候,卻不想他只是不動聲色地放過了兩白旗及多爾博等人,將多爾袞以皇帝之禮下葬。
但是私底下,福臨卻開始了收回兵權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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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