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敏行已經知道了他們的下落,必定會派人尋着方向一路找過來。
等秦荀找來馬車,備好了一切需要的吃穿用度,他們便再次上路。
暗衛們在簡單處理過傷勢之後便紛紛退去,只餘下他們六人。
鶴卿枝叮囑了城主,只當沒有看到過他們。
城主也知道他們來歷不凡,身上的氣勢,還有那些劍傷,都逃不過老頭子的眼力。
他也知道事情利害,自然會打點好一切,封住城中百姓的嘴。
秦荀後背受了劍傷不能趕車,便換了蕭逸,一路往茶城而去。
幾人星夜兼程,根本不敢耽擱,終於在一天一夜後進入信州地界,信州知府譚方和已經派了精兵在那裡接應。
原本他們絕對不會如此狼狽,只是蕭敏行手段了得,逼得很緊,大部分暗衛都被分散到各地執行任務,於是留給他們的人手便只剩下了這些。
又行了一天,他們進入茶城,入住了譚方和打點好的驛站,鶴卿枝才終於鬆了一口氣。
“阿祈,你怎麼樣?”剛一進屋,鶴卿枝便擔心地問起來。
這幾天瘋狂趕路,沒有一個人能休息好,而這種情況,對於蕭君祈的傷勢來說並不好。
他流了太多血,路上也吃不好,到今天臉還是蒼白的,鶴卿枝又心疼又着急。
“我沒事。”蕭君祈面上有着掩不住的疲倦,卻仍舊向鶴卿枝淡淡一笑,安撫着她的擔憂。
“所幸咱們現在安定下來了,你最近好好養身子,萬不可再操勞了。蕭敏行的事情也不急於一時,你這種情況也沒法帶兵。”
“恩。”
“來吧,我幫你擦身,然後先好好休息,再從長計議。”
好不容易死裡逃生,鶴卿枝現在根本不想去想那些糟心的事情。
她扶着蕭君祈走進旁邊的浴房,這裡不比京城,沒有那麼大的浴池,也不是溫泉水,卻好在兩人同時泡在水裡也不顯得擁擠。
蕭君祈的傷口不能碰水,手臂上的傷也沒好,只能半坐在水裡,受傷的胳膊搭在池邊。
鶴卿枝端着那隻骨折的手,另一隻手拿着水舀往他的身上淋了些水,然後拿起軟布替他仔細地擦拭着身子。
看着她一臉溫柔又認真的樣子,蕭君祈的眸子幾乎溫柔得要沁出水來。
擦完一隻胳膊,鶴卿枝擡起頭來,正對上他這溺死人的目光。
“怎麼?”一開口,鶴卿枝也嚇了一跳,她的聲音溫柔得不像話。
蕭君祈將她散落在面前的幾縷髮絲撥開別到她的耳後,大手撫着她的側臉,靜靜地看着她。
鶴卿枝如同貓咪一樣,歪頭在他掌心蹭了蹭,還十分享受得眯起了眼睛。
她是真的享受,分離一個多月,他們都太想念對方的觸碰。
“辛苦你了。”
鶴卿枝擡手覆上他的手背,心疼道:“我不辛苦,你才辛苦,爲了我輾轉奔波,如今又爲了我受傷。天下百姓的生息都與你密切相關,你的命可比我金貴多了,以後萬不可再替我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