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顯然也注意到了他,感興趣地詢問道:“蘄親王,他就是那個8歲被選上的世子嗎?”
“正是犬子司馬祺。”
少年又朝父皇跪下:“臣司馬祺拜見皇上。”
“好好!果然英雄出少年!”父皇讚道。
我有些不解地上下打量這個孩子,8歲當上親王世子很稀奇嗎?親王世子不是世襲的嗎?
此時父皇微笑着對孟掌門道:“孟掌門,現在就開始嗎?”
孟輝然微微一笑:“好,先讓公主殿下跟蘄親王世子比試一下棋藝吧!”
不一會兒萬公公就擺好了棋盤,我跟司馬祺面對面地坐着,母妃忙命人給我拿手爐,開始我下的很隨意,雖然我棋藝平平,可總比一個十歲的孩子多下幾年棋,我自信贏他還是沒問題的。幾手下來之後,我不敢大意了,這孩子真是不簡單呢,步步爲營、層層緊逼,讓我不得不小心對付。大約兩個多時辰我以半目的優勢險勝司馬祺。下完後我深深地看了司馬祺一眼,人說:棋如其人。從司馬祺的下棋風格來看,這孩子將來必成大氣!
就在我打量司馬祺的時候,司馬祺正好也在打量我,這是他進宮以來第一次正眼看我。
我朝他甜甜的一笑:“承讓!”
“微臣沒讓公主,公主的確下得很好!”他彬彬有禮卻仍是冷冷地回到,不過難得的是我在他的眼中看見了一絲暖意。
他們下棋的過程中,大人們都圍在一旁誰都沒有言語,只有母妃偶爾爲我換個手爐。
此時孟輝然不敢置信地望着我:“陛下,公主學棋多久了?”
“是朕從飛雲山回來後開始教她的!”父皇驕傲地抱起我答道。
當皇上說這話時,可馬祺看見向來喜怒不形於色的父王都動容了。是啊,他的棋藝可是連父王都甘拜下風的,而她居然只學了四個月就贏了自己。這一刻他終於相信她是神童了。
“那不過是四個月的時間!太神奇了!”孟輝然喃喃自語道。
蘄親王捋着鬍鬚淺笑道:“東劍兄,老夫早告訴過你,收了這個徒弟你絕對不會後悔的。要不是南蘄的武功對公主沒用,老夫早收了這個弟子,還輪的到你們飛雲派!”
孟輝然倒是個爽快人:“皇上,小公主這個徒兒草民收了,不過說好了,只學內功,草民不能違背祖訓。”
父皇笑容滿面:“行!行!行!女孩子家的朕也不指望她打打殺殺,要不是因爲丫頭天生帶寒毒,朕還捨不得讓她吃這份苦呢!柔兒快拜見師傅!”
我忙跪下給孟輝然行禮,孟輝然笑着拉起我:“好!好!快起來,柔兒從今日起必須苦練琴棋書畫、女紅,爲師三年後來看,如果滿意爲師會帶你上飛雲山正式練習內功心法。”
孟輝然沒在宮裡逗留幾日,告訴父皇該讓我學的東西就走了。司馬滕因爲淑妃的病倒是逗留了一段日子,不過醫聖畢竟不是神仙,這年的仲夏,淑妃還是帶着對大皇子的無限眷戀離開了人世,臨終時將大皇子託付給母妃。
從淑妃娘娘死後,大皇子不哭也不鬧,就連淑妃娘娘出殯他也面無表情,這天傍晚我偷偷跟在大哥身後,見大哥一個人呆坐在御花園高高的假山上,我張開自己的小胳膊小腿努力的想爬到大哥的身邊,可幾經努力都是枉然,倒把自己搞得氣喘吁吁。
正在此時司馬祺遠遠的走來,因第二天要離開,蘄親王去找皇上辭行,司馬祺就到御花園散步,遠遠地就看見一團小肉團朝他奔過來,定睛一看居然是靜雯公主。
司馬祺正準備給我行禮,我二話不說直截了當地指着大哥的方向:“司馬祺,抱我到那兒去!”
司馬祺有些吃驚,他從沒見過有人求人辦事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轉念一想:算了,一個小丫頭自己跟她計較什麼。他抱起她,雖然是仲夏,可她的體溫仍是比常人低很多,也只有抱着她,他才相信她真的是一個病人,不然看她那活潑的樣子實在讓人不敢相信她有隱疾。
見司馬祺帶着自己飛了起來,我興奮地衝着他笑:“你會傳說中的輕功哦!”
“呵呵,傳說中的輕功?”司馬祺忍不住笑了起來,輕功就輕功,還傳說中的,這丫頭真是可愛!
我望着司馬祺的笑臉呆住了,真是難得,千年冰山倒是笑了!有棱有角的五官顯得格外英俊,一雙美目更是宛若秋波,我離他很近,他說話時薄薄的紅脣一張一合,格外誘人。
也不知怎麼回事,我湊上去就在他脣上一琢:“你真該多笑笑,你笑起來真好看!”
“你!”司馬祺白皙的臉龐漲得通紅,這丫頭居然敢吻自己。誰會相信自己竟然被一個三歲的女娃給輕薄了,一陣惱怒他一把扔下我。
“誒喲!”我吃痛地叫了起來。
見靜雯公主摔在地上,司馬祺有些後悔,他知道自己闖禍了,在名宸宮的這幾個月,他早知道靜雯公主是皇上最疼愛的公主,整個皇宮上上下下都把她捧着手心裡,果不其然剛纔還在發呆的大皇子,聽見靜雯公主的聲音,飛身下來抱起她:“柔兒,怎麼啦?摔疼了嗎?”
確定我沒事,大哥怒目圓瞪:“司馬世子,怎麼回事?”
我忙搖手:“沒事!沒事!是我自己亂動才掉下來的!”
“我分明看見他故意把你扔下來的。”大哥不依不饒地說。
司馬祺薄薄的嘴脣抿成一條直線,沒有開口,他沒想到這個嬌滴滴的公主居然會爲自己說話。
我拉了拉大哥的衣袖:“是我不小心碰到他這個地方,他一生氣就把我扔了。”我指了指自己的嘴脣小聲說。
大哥撲哧一聲笑了起來,望着司馬祺:“那也不能把柔兒扔掉啊,她纔多大,也不知道男女有別啊!”
司馬祺的臉又紅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拉起大哥的手:“大哥,我要到你剛纔坐的地方去。”
大哥沒再追究,抱起我上了假山頂,讓我坐在他身邊。
司馬祺看他們遠去的背影,不相信她真的就這麼輕意地放過自己,等她跟大皇子上了假山後,他偷偷地躲在後面聽他們說話。
大皇子一直呆坐着沒出聲,好一會兒靜雯公主伸出自己的小胳膊把比自己高出許多的大哥攬到自己的懷裡:“大哥,你想哭的話就在柔兒的懷裡哭一會吧!別硬憋着。”
大哥任我抱着,悶悶地說:“父皇說,我是男子漢了,男兒有淚不輕彈。”
“誰說的!大哥不知道男兒有淚不輕彈後面還有一句話‘只是未到傷心時’嗎!”我奶聲奶氣的說道。
“有這句話?”
“有!”話音剛落,我感到薄薄的羅衫被打溼了,我輕拍着大哥的背:“大哥你不是一個人,你還有父皇,還有柔兒,柔兒的母妃以後就是你的母妃。淑妃娘娘一定在天上看着你,你瞧天上最亮的那顆星就是淑妃娘娘。”說着我指着天上的星星。
“真的?”大皇子狐疑地擡起頭。
“真的!每個人死後都會化成天上的星宿,守護着他在人間不捨的人!”我努力地點頭道。
“嗯,我信!”大哥擦去眼角的淚花。
一直躲在假山後的司馬祺突然有些羨慕他們兄妹之間的感情,誰說皇家無真情,起碼這對兄妹就讓他感到了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