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深一早起來發現陸依並不在身邊,找遍家裡也沒有她的身影,打她的電話也沒人接聽。秦深慌了,覺得昨天的一切可能都是自己的幻覺,她從沒回來過,而他們根本也沒和好過。
可是昨晚的每一幕又很清晰,不像是幻覺。昨晚的她乖順的不行,他要怎樣她都配合。難道是最後一次的放縱?是她要離開的徵兆?可是她不能就這麼走掉,至少要當面給他個交待。秦深拿起電話再一次打給她。
正打着,陸依伴着熟悉的電話鈴聲從外面進來。秦深見她拎着重重的兩大包東西,忙上前接過來。
“你總打電話幹嘛?我拿這麼多東西沒辦法接聽啊!”這麼早電話就響個不停,陸依猜到一定是他打的。
“你去哪兒了?”秦深急切的問她。
“家裡什麼都沒有,我去附近的早市買點東西。”陸依說,“你都不知道照顧自己嗎?就算有天我不在了,你一個人也要好好生活。”
秦深不知道她口中的“不在了”是哪種不在,只覺得哪種都是他無法承受的。這樣的話他不想再聽,把她抓了過來,抱在懷裡。
陸依察覺到他的異樣,問他:“怎麼了?你以爲我走了嗎?”
秦深抱緊她說:“我媽走的時候不過才三十多歲,誰知道明天會發生什麼。依依,一生太短了,我們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浪費。”
陸依明白他的意思,說:“我想過了,我這兩天就搬回來。”
“爲什麼要這兩天,今晚不行嗎?”
見他又是一副任性的兒童自我狀態,陸依也不再計較一兩天,點頭說:“好啊,那就今晚。”
……
陸依一上午都惴惴不安的等着某個好事者來追問她和秦深的事,可直到中午,張佳雯過來叫她去餐廳也沒提及此事。陸依想,晚上回去要替陳旭向秦深申訴,他總說陳旭口無遮攔,藏不住話,可現在看來並非如他所言。
她和佳雯在餐廳剛坐下,陳旭端着餐盤過來坐到一起。還沒等陸依做出反應,陳旭就開口道:“陸醫生,保密工作做得不錯啊。聽我同學說你們馬上要結婚了?”
陸依有些懵,這纔剛開始怎麼就扯到結婚了,這不可能是秦深說的吧?
“陳旭,你胡說什麼呢?什麼你同學,什麼結婚?”佳雯沒好氣的問陳旭。
“你們倆天天膩在一起她都沒告訴你?陸醫生,你口風也太嚴了。”陳旭藉機調侃了陸依幾句,又對佳雯說:“陸醫生她現在正和我同學秦深談戀愛呢。秦深說了,只要陸醫生點頭同意,馬上就結婚。”
“秦深?漢時的那個秦深?”佳雯問。她和陳旭你一言我一語,陸依根本插不上話。
“對,就是他。本市排得上前三的鑽石王老五。陸醫生,你就別抻他了。他那條件還有什麼好猶豫的,趕緊結了吧,我等着喝喜酒呢。”
“誒,陳旭,你這話我就不愛聽了。”佳雯對陳旭說:“他條件好,陸依條件也不差。他想結婚?還得看陸依願不願嫁呢!”
陳旭笑了笑說:“佳雯你開玩笑吧?陸依怎麼說也是二婚,以秦深的身份地位,說句高攀他不爲過吧?很明顯主動權在秦深手裡。這社會就是這麼現實。”
“你那個同學情史和黑料一大堆,到底誰高攀誰啊?”
見佳雯和陳旭有要吵起來的架勢,陸依起身拉着佳雯走開。
走出餐廳,佳雯甩開陸依的手,說:“你拉我幹嘛?陳旭他嘴那麼欠,我早就想收拾他了。你真跟那個秦深在一起了?孩子是他的?”
陸依點點頭。
“你是不是被他騙了?他那種富二代沒幾個好東西,他網上的黑料你又不是沒看過。”
“佳雯,我是認真的。我知道,他也是認真的。”
見陸依的態度很是堅定,佳雯也有幾分相信了,問:“你們真的打算結婚?”
“沒有,他從沒跟我談過結婚的事。我還不想結婚,至少目前沒打算。”陸依嘆息一聲說:“我對婚姻有點恐懼了。”
佳雯想她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了,拍拍她說:“那就不急,先處着看。我對他沒什麼好印象,總覺得這人靠不住。”
陸依笑道:“你又沒見過他。”
佳雯想想也是,所有的印象都來源於無法證實的傳聞,可是有一件是被證實過的。於是問陸依:“他前女友說的那件事呢?你問過他嗎?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
晚上,秦深叫了秦朗一起去幫陸依搬家。東西並不多,陸依奇怪爲什麼還要叫上秦朗一塊兒過來。
韓冰眼淚汪汪的看着他們把東西搬上車,拖着陸依的手不肯鬆。秦深過來安慰她:“冰冰,別難過。有時間讓秦朗帶你去我們那兒,讓你依依姐給你做好吃的。我希望你能常來。”
韓冰含着淚點點頭。
秦深交待秦朗說:“我們先走,你幫韓冰收拾下屋子,收拾完一起吃個飯再回去。”
秦朗和韓冰兩人面面相覷,不知道還有什麼需要收拾的。
上了車,陸依嘲笑他說:“你要想撮合他們也不必這麼直接,含蓄點可以嗎?”
“你看出來了?”
“拜託,瞎子都看得出來好吧?太明顯了。不過,感情的事不能勉強,你別逼得太緊。”陸依勸他。
“誰說不能勉強?你不就是我勉強來的嗎?”秦深笑道,笑得有些狂妄。
他的一句話,讓陸依回想起從前。兩人走到現在,這一路有些艱難,或許以後也不輕鬆,不過她不會再退縮。會像秦朗所說的,遇到問題就一個一個的去解決,不給人生留太多遺憾。
陸依想既然兩人說過不再有隱瞞,那麼有疑問就該問出來。
“佳雯問我網上你前女友爆料的那件事是不是真的?那個人是誰?”陸依小心的問。
“是張佳雯想知道還是你想知道?”秦深回問她,表情並沒什麼不爽。
陸依羞愧的笑着不答話。
“我記得這個問題我已經回答過你,很認真的回答過。現在的答案還是和上次一樣。你自己想想吧。”秦深說着用手揉了揉她的頸後。
上次的答案只是他敷衍的胡話,那個人怎麼可能是她自己,陸依想。可是,也許,或許那個人,真的可能就是自己。這十年他一直被PTSD困擾,被她的影子困擾,所以纔會想到利用她。
陸依豁然開朗。雖然那時不是因爲愛,但知道他心裡沒有一個念念不忘的人,沒有人來和她分享他的愛,陸依覺得以後的日子似乎不會太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