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依向張佳雯打聽申根簽證的事,佳雯問她:“你要去歐洲?去幹嘛?”
“我想假期裡出去走走。秦朗現在在歐洲公司任職,剛好去他那邊看看。”她更深層的目的是想讓兄弟倆見面和解,只是這個計劃還未對秦深提及。
“和你家秦深一起去?”
“嗯。”
“那簡單啊,簽證的事交由他們公司一起辦不就行了。陸依,你該適應你現在的身份了——漢時總裁夫人,不用什麼事都親力親爲的。”佳雯打趣道。
“總裁夫人?你網絡小說看多了吧?”陸依取笑她,“再說,我們還沒結婚呢。”
“秦深不都表態了嗎?結婚的事,只要你點頭,隨時都可以。你倆也差不多了,乾脆早點把事辦了。”
陸依思忖着,結婚的事也許是該好好考慮下了。當時可是對母親弟弟他們保證了今年結婚的,這一年過了大半了,他們都在翹首等待吧。
可是這種事,不該是女生先提吧?而且結婚還有很多需要準備的,定日子,找酒店,發請柬……,這些怕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搞定的。對了,還要先見見他的家人。陸依有些退縮。
想得頭大,只好暫且擱置。她想晚上先和秦深談談去看秦朗的事。
……
秦深今晚看起來有點興奮,不知所爲何事。
“國慶假期你不忙吧?我們出去玩幾天吧?去歐洲好嗎?聽說德國,奧地利這些國家都很不錯,我還從沒去過,趁假期去看看吧?”陸依興致盎然的遊說秦深。。
“怎麼突然想起旅行了?德國,爲什麼是德國?”秦深沉吟着,擡眼問她:“因爲秦朗?”
陸依頷首。
秦深含情看着她,說:“依依,我知道你在爲我和秦朗的事操心。其實想見秦朗,還有更好的辦法。你等下!”
秦深起身去拿了本資料過來,微笑着遞給她。
陸依好奇的翻看。遠山近海,陽光沙灘,青草地,白花團,縹緲的輕紗,交頸的天鵝,這樣夢幻唯美的婚禮現場,可不正是自己夢寐以求的麼。
“我找婚禮策劃公司做了個方案出來,感覺還不錯。你看下,有什麼不滿意的讓他們儘快修改。”秦深的聲音從她頭頂傳來。
陸依面露陶醉之色,嬌羞道:“挺好的。什麼時候弄得?我一點都不知道。”她白天還在想着結婚的事,晚上策劃方案就擺在了面前。這算不算心有靈犀?
“你要是滿意就這樣訂下來。”秦深原本擔心她會抗拒結婚,見她這般神態,信心更足,在她對面坐下,說:“十一期間酒店場地都很緊張,我先提前預定好了。既然方案不用改,那我明天就通知婚禮公司的人着手安排。”
“十一?時間太緊了吧?”陸依懷疑,還剩不到一個月,那麼多事,怎麼來得及。
“這你不用擔心。你該上班上班,一切交給他們運作,你只等結婚那天打扮好做你的新娘就可以了。”秦深臉上滿是笑意。
可陸依對這些話的感覺並不太好,就好像……她只是個道具,和婚禮現場的花團、輕紗一樣,一個道具而已。
“哦,不,你還得抽個時間陪我去登個記。不行就請天假吧!儘早!”秦深略顯急切。
這指使的口吻讓陸依有些不悅。將手中的策劃書放下,說:“一定要這麼趕嗎?這種事不應該好好考慮,慢慢來嗎?”
秦深仍興奮着,並沒聽出她已然生氣的語調,仍自顧自的解釋着:“我考慮過,十一是最好的時間。氣溫合適,不冷不熱。大家又都有空閒,陸宇他們回來也可以多待幾天。”
陸依聽得眉頭擰起。他是想的挺全面,可完全忘了,結婚不是他一個人的事,他考慮那麼多,唯獨沒有爲她考慮過。
察覺到她臉色有變化,秦深曲指蹭蹭她的臉,問:“你不是想去歐洲旅行嗎?辦完婚禮,我們就去。國慶假期再加上婚假,夠我們好好度個蜜月了。”
陸依稍稍閃躲,低頭不語。
“其實這麼安排,我還有另外的考量。我想趁着結婚的機會,把秦朗叫回來。好像沒有比這更好的理由了。”秦深謙卑的表明。
整件事他沒和陸依溝通過,現在想來是有些過分了,她不高興也是應該的。既然犯了錯,只能用最有效的手段來獲得原諒了,他刻意可憐兮兮的提起秦朗。
原來,在他心裡她還算不上錦上添花的道具,不過是個可利用的工具。所謂的結婚,也只是想召他弟弟回來的藉口。陸依頓時心酸。
“這纔是你急着結婚的真正目的吧!”陸依語帶嘲諷。
沒想到自己慣用的大招這刻會失效,更沒想到他的一番苦心經營會招來她的譏諷。秦深心裡不爽,臉色也暗淡下來,“結婚的事,我跟你提過不止一兩次了,我心裡到底怎麼想的你應該很清楚。如果你還是不想結,那就直說。”
聽他語氣不善,陸依也不想再忍耐,回道:“這不是結不結婚的事,自始至終你沒和我商量過一句,你有尊重過我嗎?”
“你覺得我不尊重你?我一心想和你結婚,是不尊重你?怕你嫌事兒多麻煩,所有事我一手操辦,是不尊重你?”秦深聲音提高,咄咄逼人的質問着陸依。
“結婚本來是兩個人的事,而你有考慮過我嗎?什麼都是你說了算,我連表態的機會都沒有,你這分明就是侵犯我的權利。”陸依毫不留情的回擊。
無端被定了罪,秦深怒火中燒,倏地起身,“陸依,你不想結婚拉倒,別亂給我扣罪名。我是侵犯了你朝三暮四的權利,還是侵犯了你吃着碗裡看着鍋裡的權利?”
“你簡直不可理喻!”
陸依眼眶泛紅,起身要走,卻被秦深高聲喝住。
“陸依!你聽着!這輩子,我他媽要再對你提結婚兩個字,我就不是秦深。”
說完,秦深怒不可遏的抓起桌上的婚禮策劃書重重的摔在地上,罵了句“操!”,轉身離開。
陸依瞬間被定在了原地,忍了很久的眼淚傾瀉而出。
……
“昨晚問過你家總裁了嗎?他怎麼說?”辦公室裡,張佳雯嘴裡咬着蘋果,又隨手遞給陸依一個。
本來就無精打采的陸依,聽到她的問話,神色更是陰鬱,望着手中的蘋果走神。那些總裁網文她偶爾也看,可人家爲什麼都是卿卿我我,你儂我儂的,怎麼到了她這裡就雞飛狗跳,雞犬不寧的。
她知道,小說裡的都是假的,奢求不來。而他們不過是俗人,過得都是普通的世俗日子。可就算是俗,也不用飆髒話來證明。陸依想到秦深昨晚的那些話,眼淚又忍不住掉下來。
“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怎麼還哭了呢?”陸依的眼淚讓張佳雯一時手足無措了。
陸依抹着淚搖頭,“不是因爲你,和你沒關係。”
“秦深不肯帶你去?”可這也不是什麼值得流淚的事兒吧。佳雯驚呼:“你跟他提了結婚,他沒同意?他不想娶你?”
陸依只顧流淚,答不出她的問話。
“這個渣男,當時還在陳旭面前裝什麼情聖。”佳雯忿忿罵道,“有什麼好哭的?沒了他秦深你照樣能過得很好!”
“不是……”陸依想爲秦深辯解兩句,再一想,他說過這輩子都不會再提結婚,好像又沒什麼好辯的了。
見她欲言又止的,想必是有不能與人道的傷心,佳雯不再逼問,反過來安慰她:“你有沒有問過他原因?我覺得秦深看起來不是那種人。等你們都冷靜下來,再好好談談,也許他有什麼難言的苦衷呢?”
陸依悲慼的垂着頭。他哪有什麼難言的苦衷,有的只是不純的動機,要利用她來實現他自私的目的。也許以後,對他而言,她連利用的價值都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