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燮看着自己的寵妃,雖然有些不忍在衆人面前這樣讓她下不來臺,可是這彩頭是馨妃自己定的,無法更改。
馨妃聽了,更是委屈,也顧不得這麼多人在場,乾脆撒嬌起來:
“皇上……臣妾輸都輸了,您還忍心讓臣妾交出這套餐具、一隻螃蟹都不能再吃了嘛……”
千夜回到座位,聽見馨妃耍賴,心裡當然是不屑此種行徑的。
不過,這是家宴,她的目的也不是爲了打敗馨妃,而是爲了自己的尊嚴,還有,不讓玄烈剛得的這套蟹八件白白落入馨妃之手而已。
現在目的已經達到,她樂得做個順水人情,免得氣氛太尷尬,便站在座位上對上座稟道:
“馨妃娘娘說的是,這比試不過是一場遊戲,當不得真,何況食蟹宴纔剛開始,怎麼可以收了馨妃娘娘的餐具呢。臣女聽聞馨妃娘娘才以超羣,倒不如把這彩頭,換成舞蹈,反而應景,讓後宮衆人也見識見識馨妃娘娘的風采……”
其實剛纔在摘星臺外面聊天時,千夜就聽蘭凌說起,今晚馨妃準備了一場歌舞助興。
現在她提起來,倒正中馨妃下懷。
馨妃早有準備,也樂於表現,於是開心地答應了,定於食蟹宴結束之前,跳一支舞。
於是大家放下了這個比試,開始愉快地吃螃蟹。
千夜看着還算融洽的氣氛,終於鬆了口氣。
她望望玄烈,望望南宮燮,只想着,我該怎麼才能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向皇上和太子說明一切呢……
這時玄烈心疼千夜剝了半天的螃蟹都沒吃上一口,這時候還在發愣,就默默地也替她剝了一個,起出蟹肉蟹膏放在她盤中。
太皇太后看見,笑得眼睛都眯了起來,指着玄烈:
“瞧瞧玄烈嘴上這蟹膏,也不擦擦,生怕別人不知道你家千夜賢惠麼?”
玄烈倒是沒發現自己嘴上沾了蟹黃,急忙在桌上尋帕子,那小衝子倒是機靈的緊,立刻抓起了帕子,奉到千夜的面前。
千夜一擡頭,看見小衝
子朝太子努了努嘴,示意千夜拿起帕子……
這是要讓她親手給玄烈擦嘴啊?開什麼玩笑!這個小衝子……
她瞪了小衝子一眼,只聽玄烈也責怪道:“小衝子,這兒沒你的事了,退下。”
小衝子莫名委屈,只好把帕子放在玄烈的手裡,退了下去。
“這個小衝子,平時倒還機靈,今天大概是喝了點酒,回賢德宮,我一定罰他。”
玄烈看着千夜尷尬的神情,柔聲道。
千夜臉都紅了。本以爲參加家宴,她是不會引起別人太多注意的,誰知道會弄得如此高調。
她便說道:“今天大家都有些醉意,反正是過節,何必再罰他呢?”
玄烈點點頭:“你臉這麼紅,也是喝酒的緣故嗎?若是覺得熱,不如我陪你出去走走?御花園裡到處是彩燈,很漂亮。”
千夜倒是早就想離開了,玄烈這麼提議,她求之不得。
二人就一起起身向上座的長輩暫時告退,得到准許後,並肩離開了摘星臺,走出瓊林閣。
南宮燮舉着酒杯,看着自己的兒子和儼然是準兒媳的千夜一起走下樓去,只覺得酒杯裡的酒都有點泛酸,不悅地擱下了。
皇后的餘光察覺到南宮燮的動作,側過臉看了一眼自己的夫君,神情木然,眼神甚至有一絲的冷酷閃過。
接着她便笑着說:“時間也差不多了,馨妃妹妹是不是也該獻舞了?”
馨妃便起身道:“臣妾遵命,請容臣妾到樓下去換舞衣。”
話音未落,南宮燮便道:“朕與你一同去。”
馨妃意外地愣住,卻見南宮燮已經走下來,攜住她的手,不容分說,就向樓下走去。
在場的妃嬪們,眼睜睜看着南宮燮對馨妃的寵愛已經到了絲毫不在意他人感覺的地步,都無奈感傷起來。
在太子、千夜離席、南宮燮又和馨妃離開後,能開懷大吃的,可能就只有七皇子和蘭凌了。
七皇子無憂無慮,蘭凌卻並非這樣,只是善於掩藏自己真實情緒而已。
她自從生下來,就幾乎沒有和母妃相處過,儘管每逢佳節,也羨慕別的皇子帝姬和自己母妃在一起,但她卻從來不敢提起自己的母妃,明明她的母妃就在宮裡,她也不敢去見。
因爲明妃,是一個被打入冷宮、南宮燮連提都不願意提起的廢妃。
在這個宮裡,同樣失去母親的還有另外兩人,那就是當年南宮燮獨寵的懿妃所生,瑀王璟臨、舞陽公主槿柔。
自從懿妃和五皇子璟旭死後,南宮璟臨,就從一個本來不怎麼受寵的王爺,變成了一個只能給南宮燮帶來無盡痛苦回憶、更加惹他討厭、甚至被下令不準上朝、不準進宮的王爺。
雖然槿柔是南宮燮的掌上明珠,但是從這個命令下達之後,她也就不再進宮,住在璟臨給她建造的公主府裡,深居簡出。
他們不在,就更顯得皇家子嗣單薄,也難怪太皇太后不滿意南宮燮。
話說玄烈和千夜兩人下樓之後,就慢慢散步到了瓊林閣附近的一處花園中,這裡的彩燈十分密集,也有掌燈宮女值守在此,說明這裡有燈謎可猜。
“千夜,我們要不要試試猜燈謎?”玄烈倒是有點興趣。
千夜想起七皇子說,彩頭豐厚,心想,若是她把燈謎給猜中,那彩頭就沒有了,等一下七皇子散場出來玩,碰到被猜過的燈謎,肯定會不開心的。
她笑了笑:“千夜只想走一走,驅散酒意而已,燈謎的彩頭就留給別人吧?”
玄烈聽了,也就不在意,繼續往前走去。
兩人並未走遠,因爲家宴未散,始終還是要回去的,於是繞着一叢叢花燈走了一圈。
走到一個鞦韆燈前,玄烈忽然站住了腳步,想起那天和千夜並肩盪鞦韆的情景,臉上就露出柔和的微笑。
他轉身看着千夜:“以後,太子府裡,也要造一架鞦韆,你說好嗎?”
千夜擡頭看着玄烈,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太子府裡怎麼樣,她有什麼發言權?說好,又會讓玄烈誤會,因爲她根本沒打算進太子府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