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行事如此秘密的江湖盟會,卻不在江湖上揚名立威,也沒有人聯絡得到他們,那他們的殺手任務是從什麼地方接來的?又是靠什麼收入維持盟會的正常運轉?”千夜更加疑惑不解。
“這就要問問那個頂替你身份的琴瑟了。”璟臨道。
“問琴瑟?”千夜一聽,恍然大悟:“是啊,如果說殺手任務不是從外面接的,那麼琴瑟說不定就是歃血盟內部的人!能指揮歃血盟的小頭目和殺手,她身份必定不低,說不定身上也有那種紋身……”
璟臨聽了,淡淡一笑:“嗯,只要看到她脫衣服,就可以知道她有沒有紋身。”
千夜聽璟臨這麼說,不由充滿威脅地瞪了他一眼:“你想去看?”
璟臨笑起來:“我還沒活膩味,不想被娘子一刀砍得斷子絕孫。”
千夜薄嗔地看着他,淺淺一笑,淡淡梨渦:“你知道怕就好!”
“所以,”璟臨壞壞一笑:“你終於承認是我娘子了?那還不叫一聲夫君聽聽?”
千夜意識到不小心掉進了他的圈套,乾咳一聲,沒好氣地道:“休想!”
鬧了兩句,只聽初更聲已經響起,早已過了晚飯時辰,兩人都知道,又到了分別的時候。
這時候千夜還沒有穿好鞋子,璟臨便拿起那雙繡鞋,在她面前蹲了下去,略比了一下,他就知道這雙鞋對於千夜那五寸的纖足而言大了些許。
他捧起她穿着淡黃色羅襪的腳,輕柔地將鞋子替她穿上。
千夜怔怔看着他不顧身份與性別的尊卑,這樣體貼溫柔,忍不住在他站起身的時候撲進他懷中。
以她的傲氣,從來沒想過什麼三從四德的事,想都沒想過今生今世自己會替夫君穿鞋、更衣什麼的,那本就是丫鬟的事。
而璟臨呢?他是金枝玉葉,何嘗不是生下來被伺候着長大的,有如何會服侍人,何況是女子?這畢竟是個男尊女卑的時代。
可是璟臨現在的舉動,讓千夜突然明
白,若是真的喜歡一個人,可以不顧世俗的定律和世人的眼光,哪怕身份再高貴,性格再冷漠矜持,只要他願意,他一樣可以敬你重你,愛你護你,可以放低姿態,把你捧在手心。
千夜忽然的擁抱,讓璟臨更加不捨得放她走,只是,再不回去,她實在是沒法向太后交代的。
“回去吧,就說有人監視你,是追那個宮女才迷了路,找個亭子躲了會兒雨。”
璟臨輕撫着千夜的背,不放心地囑咐。
“你也看見那個宮女了?”千夜聽了忙問,“樣子呢,看清了嗎?”
璟臨搖搖頭:“可惜我那時在樑上打盹,根本沒想到你再凝萃庵念個經還會被監視。等我發現你追出去才察覺,但是看到的也只有背影。但是直覺那個女子容貌應該不差,並且身負輕功,身段很是婀娜,想來應該是一個舞技不錯的人。”
他只是追了一段,就發覺這麼多特點,這毒辣的眼光,讓千夜想起南宮燮和七皇子的推理頭腦。
難道南宮家的男人都這麼厲害嗎?真是可怕。
她記住了璟臨說的幾個特點,決定以後一定要特別留意這樣的人。
璟臨按原路將她送回了凝萃庵,而這時,紅蕊依然壓着千夜失蹤的事,讓小太監們擡着軟轎一直等在庵外不遠處略爲隱蔽的地方。
見了千夜從樹林方向走來,紅蕊急忙迎了上前:“主子……你沒事吧……”
千夜見紅蕊還在等她,笑了笑:“沒事,咱們回寧禧宮吧。”
說着,她回頭看了一眼,只見璟臨的身影,隱約在一棵樹後,便嫣然一笑,登上了軟轎。
回到寧禧宮,太后已經用完了晚膳,和蘭凌再寢殿裡說話。
太后問了幾次千夜怎麼還沒回來,都被蘭凌東拉西扯地糊弄過去,哄得太后似乎也不知道時辰已經不早。
這時,千夜走進殿中,拜見了太后。
太后問及千夜這麼晚回來的原因,千夜當然是按照璟臨說的那般
,半真半假,稱自己是被人監視,追宮女才迷了路。
蘭凌一聽,憂心忡忡地看着太后。
“怎麼,有人監視你?”太后雖然意外,但並沒有懷疑這話的真實性,“是什麼人?看清了嗎?”
千夜搖搖頭:“沒看清,當時天已經黑了,只看到她穿着宮女裝,身材婀娜,行動迅速。”
玉大人聽了,思忖了片刻,對太后道:“太后,千夜自打進了辰月居,就一直有人和她過不去,本以爲是爲了選秀爭風吃醋,可如今還有人監視她,恐怕來者不善。她離開芳霖苑後,就一直再寧禧宮和凝萃庵,連宮裡的路都不認識,也難怪會迷路。凝萃庵偏僻,還是得多給她安排幾個貼身保護的人才是。”
太后聽了,頗爲認同。
“嗯,哀家就說單單紅蕊一個,服侍不過來。這不,紅蕊離了她,她就迷路了。這樣吧,把哀家寢宮的幾個小太監撥給千夜,以後只要離開寧禧宮,就隨行左右。”
千夜一聽,心裡一亮,忙趁機求情:“太后,千夜有個不情之請。”
“你說吧。”太后道。
“千夜在蘭心殿訓練時,被多番刁難,那時守殿的福公公對千夜十分照顧,所以奴婢當時不自量力答應他,將他調離芳霖苑……如今太后開恩,不如把他安排在千夜身邊吧。”
太后聽了,似乎有點意外。
她有些看不懂千夜的目的。就算一個小太監對秀女獻殷勤,恐怕也不值得感激,畢竟宮裡趨炎附勢的人多了去了,爲何千夜獨獨要這個人?
玉大人卻恍然大悟,躬身在太后耳邊說道:“當初紅蕊被司正房以殺害青蓮的罪名抓走,千夜不忍見她冤死,正是小福子帶她去花圃見太子求情。這小福子機警忠義,放在千夜身邊,倒也是好的。”
太后卻很猶豫,看着跪地求情的千夜,壓低了聲音,道:“可是小福子原是關雎宮的人……”
這話,聲音雖然低,但是玉大人和蘭凌都聽得清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