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體完全不受控制了,僵硬的不能動彈分毫。
前後兩盞車燈,就像直射我內心深處的聖光,讓我將死的心,在天堂與地獄之間徘徊。
問世間情爲何物,直叫人以生死相許。
原來,這世間的情遠比生命要偉大、要重要,但我的愛,是不想讓她們再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
我忍受着心靈巨大沖擊,邁進車裡,絕然關上車門。
王惜君發動汽車,故意把速度放得很慢。開過韓舞藝身邊的時候,油門嗡的一踩,巨大的推背感,就像是敲擊人心靈的錘子,早已把我的靈魂,砸裂到支離破碎。
我閉上眼睛,不敢去想那些,王惜君看着我,微笑說:“那些就是你曾經的女人嗎?她們能給你的愛,我也能給,更瘋狂,更熾烈。”
王惜君似乎對我剛纔的表現十分滿意。她現在的模樣,更接近她骯髒的本性。
我沒有理睬她的話,將車內音響調到最大,不去想那些事情,在十字路口等紅綠燈的時候,我忽然發現後方耀眼的車燈再次亮起。
哈雷摩托與紅色野馬,一左一右風馳電掣開來,她們把R8跑車夾在中間,轉頭齊齊看向我。
“自不量力。”王惜君冷哼一聲,信號燈剛剛變成綠色,她一腳油門踩到底,兩輛跑車一臺摩托。在午夜清冷的大街,瘋狂競速。
可以想象,韓舞藝和孫月喬這樣拼命的馳騁爲的是什麼,追回曾經那份真愛,追回已經淹沒在滾滾紅塵中,那個曾經的林飛。
“加速。甩開她們。”我右手猛地一拉跑車的S檔,車子驟然提速,將左右兩邊完全甩開。
那一刻,日月星辰,都在我生命中遠去。
我眼睛掃到後視鏡,後方兩道呆呆站立的倩影,逐漸模糊。
我無力的閉上眼睛,一顆滾燙的淚珠,在我眼角中掙扎着擠出,重重地垂落。
“慷慨一悲歌,爲君壯行色。”
“激昂吞萬里,爲君壯行色。”
“弦雖斷,歌不殘,直把山河腰斬。”
“莫問是非成敗,哭也生死,笑也聚散,吾輩只盡歡!”
“縱使風蕭埋骨寒,只說不離不棄。”
小喬那首慷慨激昂,激勵我前行的詩,在心中幽幽然響起,卻漸行漸遠。
縱使風蕭埋骨寒,只說不離不棄。
聽一聲蟬鳴,還忘道一聲莫忘。
親愛的你們,再見了,但請記住。
我願用我的生命,捍衛你們的今天。
我願化作夜空中的一顆繁星,照亮你們的明天。
……
回到王惜君住所後,我衝進洗手間,用冷水沖刷自己的臉,起伏不定的心。卻沒有一點變淡。
走出去之後,王惜君換上一套更加輕薄的睡衣,一股香風飄來,她用身體把我推到牆角,曖昧的聲音說道:“今晚,我就加倍補償給你。她們能給你的我也能給,她們給不了你的,我一樣能給。”
她的臉一點點靠近,魅惑的氣息直叫任何男人爲之瘋狂。
我嘴角挑起一抹邪魅的笑,也將臉慢慢靠過去。
然而,就在我們將要相碰的那一秒,我猛然伸出手,鎖住她的喉嚨。
王惜君被我突然舉動,弄得花容失色,整張臉漲紅一片。
脖子是人體關鍵部位,一旦被扣住,大腦供血不足,力量很難施展出來。
我像一隻嗜血的猛獸,將她按倒在地上,揪住她的頭髮,猙獰地吼道:“我說過,不要碰我的手,我不習慣牽手。懂嗎?”
“林,放、放開我,咳咳。”
王惜君臉上紅的發紫,拼命的向我求饒。
我沒有一點放開她的意思,居高臨下地說道:“我今天的表現,祖老應該會很滿意吧。這樣很好,無上的權力和地位,纔是男人應該追求的東西,從現在開始,我要獲得更高的地位,得到更多的財富。我不會像商正南那個廢物一樣,變成棄子。”
“還有,女人本來就是男人身下的附屬品,只有你一個怎麼能夠,明天開始,給我找更多的女人……對了,要像你一樣會的女人,記住了嗎?”我手掌晃動她的脖子,恨不得現在就掐死她。
王惜君第一次露出了恐懼的表情,拼命的對我點頭。
我冷笑一聲將手鬆開,她揉着脖子,大口喘着粗氣。眼帶殺機的盯着我看了幾秒鐘,最後冷哼一聲走開了。
接下來的幾天,我在上流社會圈子往來穿梭,整合上商集團的產業,我把老頭子吩咐的各項事情,做到最好。
但我們一直都是電話溝通,就算見面我也會被蒙上眼睛,老頭子還沒有完全信任我,期間,他對我說商正南失蹤了,問我知不知道對方的下落。
我假裝很詫異,說不知道。
老頭子在電話裡沉默下來,好像很在意商正南的死活。
半個月的時間,我以上商集團第三大股東的身份,結識了很多上流圈子的人物,黑白兩道聽到過我名號的,都很樂意結交,各種人脈資源在聚攏,一項項生意在洽談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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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之夢和張哲源的事情也因此不讓他在意,他一點點加深對我的信任,見面的頻率也越來越高。
但王惜君始終把我盯的很緊,直到有一天,她出去辦事情,我纔有機會脫身。
她走後不久,我將手機換上了一張全新的電話卡,撥打了一個神秘的電話,隨後,我開着車,假裝兜風,輾轉好幾個地方。最後來到勞動公園後山。
黃昏的山頂,寂靜無人,冷風吹動,拍打着地面枯黃的小草。
夕陽落日下,一塊大石頭上,一個穿着泛白夾克的落魄身影。正在喝着酒。
“衆叛親離的滋味怎麼樣?”男人滄桑的聲音,像是問我,又像是回憶起他的過去。
“我別無選擇,一個人承受,好過大家跟着一塊受苦。”我也走過去,靠在大石頭上,接過男人遞過來的一瓶酒,熟悉的味道讓我心酸,辛辣的酒氣比以往都要濃烈。
“你在外面忍辱負重,又何嘗知道,她們過着怎樣痛苦的生活?我女兒眼睛都爲你哭紅了無數次,就連當年我腿瘸了。也不見她流過一滴淚。”男人悠悠然說道。
我沉默了,小喬爲我夜夜流淚,那舞藝和葉瑩又當如何?
“只要活着,總會好起來的。”我依舊這樣認爲。
男人轉過臉看向我,唏噓的鬍渣,粗狂的眉毛。飽經滄桑的臉上,有一雙看破人心靈的眸子。
我與他只見過一次面,這是第二次,但我知道,只有眼前的男人能幫我,他就是龍之夢的靈魂。小喬的父親,孫九海,海爺。
“小子,看到現在的你,讓我想起當年的我,我給你講一個故事吧。”孫九海跳下石頭,深邃的眸子望向遠空落日,回憶起他當年的往事。
那時候,他剛加入警隊,還是個名不見經傳的小警察,接手了一個臥底潛入毒窩的大任務,小喬才剛剛一歲多。孫九海爲了掩蓋身份,衆叛親離。
他以爲忍受一時的痛苦,會換來更好的明天,但當一年之後,他完成任務回來的時候,小喬的母親早已不在人世。
“我用了18年的時間,去懷念我的愛人,每晚都在痛苦中掙扎,我想就算是死,也好過這種感覺,林飛,你是條漢子,你有膽氣去承擔一切,小喬跟着你我放心,但如果你死了,你身邊的人,都會生不如死。”孫九海將酒一仰而盡,酒瓶拋向遠方的天空,飛騰的高度,令我驚歎。
“人生沒有邁不過去的坎,沒有翻不過去的山,不管你現在經歷什麼樣的處境,有老子在,就算用手撕,用牙咬,也定叫幕後那人扒掉一層皮。”
“當年我看中劉精幫他創建了龍之夢,現在我與你聯手,搞出一番驚天動地的大事情,你可願意?”
孫九海嘴角一揚,玩世不恭的笑,是那樣的愜意。
我心潮澎湃,舉起一隻手放在孫九海面前,想起當年,他鼓勵劉精成長的話語:“莫問前塵有愧。”
孫九海朗聲大笑,豪氣沖天,與我手掌相碰,“但求今生無悔。”
一場驚天動地的大事件,從這一刻,起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