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之情大過天,曾經是,現在是,一萬年之後也不會變。
“阿飛,我和田總商量了一下,這段時間會留在村裡養傷,等傷好之後,你教給我們功夫,壁虎的事情就是我們哥幾個的事情,不管未來有多難。咱們得幫他們。”劉精目光灼灼地看着我。
“臨陣當逃兵,不是我們龍之夢的風格。”子峰趴在牀上,依舊帶着玩味的笑意。
我心裡暖意融融,兄弟之間的感情是任何東西無法取代的,前一秒,我剛想勸他們離開,而此時他們卻說出了這麼重要的決定。
風雨同行不是空話,現在任何拒絕語言,都是對我們兄弟情義的傷害。
“好,我們猛龍過江。就把他鹽幫鬧個天翻地覆。”我堅定不移地說道。
爲了不影響子峰的休息,我們聊了沒多一會,就走出屋子。
中午的時候,強金龍找了村子中央很大一塊空地,擺了十幾張桌子,特種兵們各顯身手,就地取材,做了一席土色土香的飯菜。
我們邊吃邊聊,商議着今後的計劃。
“洪門龍頭去世的消息,各位應該都聽說了。這是一場鹽幫發動的陰謀,明面上是江湖紛爭,想佔領北方地盤,但據我瞭解,他們的野心不止於此。我們這次來,就是抱着視死如歸的決心,與鹽幫抗衡到底,決不能讓他們奸計得逞,我明確下分工,龍蛇虎豹,加上萬宇楓與宋虎,你們二十人,分成五組,在雲省各地展開攻勢,暗中剪除鹽幫黨羽,他們後院起火,必先顧及幫派內部,整個過程中切忌不要暴露身份,安全爲上。”
唐穎說着拿出一張表格,分給強金龍他們,上面寫着行動的細節和人員分組情況。
我轉頭看向唐穎,舔了舔嘴脣問道:“那我呢?看別人有活幹,我閒下來這種滋味可不好受。”
我故意打趣,可他們看向我神情都愈發的黯淡。
我手廢掉的事情。以白吃狗大嘴巴的性格應該已經說給每個人聽,我年齡比他們小,身份不是特種兵,他們都把我當成弟弟,如今這種遭遇,把我留下來,是他們每個人心照不宣的決定。
唐穎頓了頓,說道:“你和壁虎身上都有傷,留下來照顧其他人吧,如果以後有需要,我會通知你。”
唐穎說話從來言出必行,她已經下了這個決定,就沒有更改的餘地。
我長長嘆了口氣,自嘲的一笑,說道:“你們都把我當成廢人了吧,也好,我留下來照顧兄弟他們,等他們傷好之後,我把格鬥技巧傳授給他們,也不枉我學了一身本領沒處使。”
我話語裡帶着抱怨,每個人都能聽出來,但即便這樣又能怎樣?
我手厥陰心包經被廢,經脈已毀,鬼醫都給我下了判決書,恐怕華佗轉世也治不好我這隻廢手了。
“小雞啊。不能參加一線作戰也沒啥,你智商夠用,腦袋靈光,可以參與情報工作嘛,只要有幹勁,什麼工作不是做啊,對不對!”白吃狗挑着眉毛,嬉皮笑臉的安慰道。
我不想因爲我的事情,讓大家跟着難過,拿起酒杯說道:“不說了。咱們喝酒,情報工作我也能做,總之我不想閒着。”
二十幾個人一起就餐的局面,比我們兄弟吃排檔的景象還要熱鬧,氣氛逐漸熱烈起來,喝完這場酒,大夥就要各奔東西趕赴前線忙碌,他們臉上都帶着濃情與歡笑,一直喝到下午。
晚上的時候,強金龍他們整理行裝,趕往各自的目的地,唐穎也一併離開,她畢竟是有官方身份的人,不宜在此滯留太久,她會回北方探查消息。在後方居中調度。
“你們現在這裡養傷吧,有鬼醫在應該很快就能痊癒,陽城的事情你放心,有我和唐長官照料,不會有事的。”唐穎說道。
我點點頭,沒再說什麼,把他們送上車。
大部隊走後,整個村子就顯得更加冷清。
這村子建在偏僻的郊外,方圓三十公里都沒人,據說村裡的年輕人都外出打工去了,剩下的都是小孩和老人,加在一起不過十幾個。
他們是強金龍的同姓近親,不會把我們的行蹤透露出去,留在這裡十分安全。
接下來一段時間,我的生活除了與壁虎和兄弟們聊天。就是呆坐在院子的草地上,望着天空。
鄉下的手機信號不好,我要打電話就得走到幾公里外一處信號塔附近,期間我給我爸和舞藝、小喬、葉瑩分別通了電話。
她們對我十分關心和想念,問我什麼時候可以回去。
我編造了一個合理的理由,說要過段時間,她們雖然不捨,但知道我做人的原則,也就沒多說什麼。
張晶鑫給我打電話來說,奶茶生意做的有聲有色。在大家共同努力下,基本東三省的奶茶生意我們已經佔據了一半的份額,甚至很多大型商場的貨架上,也都售賣我們帶着包裝的奶茶半成品。
舞藝和葉瑩徹底成爲了我的賢內助,將精力全都寄託在奶茶事業上。也許通過這種方式,能夠減輕她們對我的思念。
小喬知道我在雲省的一些內情,對我最關心,不過她沒有把事情說給別人,聽說我一切都好。以她的性格也不會勉強什麼。
時間就在這種焦灼的狀態下,日復一日地重複着。
一個月很快過去,期間,阿逸對我們悉心照料,每天換藥,上山採藥,到城裡去採購藥材,回來之後就給我們療傷,鍼灸,還教給我們一套養生的拳法,據說叫五禽戲,可以加快身體的傷勢恢復。
這一個月下來,我的手康復了,但如他之前預料的那樣,只能使出原來三分之一的力氣,靈活度大打折扣。
欣慰的是,壁虎和劉精他們傷勢恢復的都很好,子峰已經能下牀走路,偶爾做劇烈運動的時候後背會痛。
一個月的相濡以沫,讓壁虎與他們三個的關係日漸拉近。
不知從何時起。他們每天都會很早的起牀,到山上跑步,一跑就是一整天,我知道壁虎是在傳授給他們格鬥技巧。
他們也拉着我一起去訓練,可一想到我這條廢手,心裡就提不起一絲的興致,自甘墮落,說的就是我現在這種狀態吧。
這一天中午,我來到山腳下的小溪旁,在水裡抓魚。
如果我的右手沒有廢掉。以原來的實力,能輕鬆的抓到幾條魚,可如今努力了一個小時,嘗試了不下百次,卻一條都沒有抓到,甚至有幾次魚抓在手中,一掙扎就會溜走。
我擦着額頭汗水,癱軟的坐在河邊,抽着悶煙,心如死灰。
“這輩子就這樣廢掉了嗎?”我悵然若失地說道。
“哀默大於心死,如果你自己都絕望,那才真的是廢掉!”一道青澀的聲音從身後響起,阿逸手裡拿着一隻野果,坐在我身邊自顧自的吃了起來。
我苦笑一聲,撿起塊石頭往河裡打着水漂,如果按照以前的力量,石頭足可以打到河對岸,可現在漂了三下,就沉到水底。
“你不是我,怎麼會理解我內心感受,一個曾經路見不平就出手的真性情男人,現在卻被當成廢人留在村子裡,這比殺了我也好不到哪去。”我語氣沉沉地說道。
“恩?誰說你是廢人了,師傅以前告訴我病由心生,我看你現在是心病比較重。”阿逸將手中的野果吃光,把裡面的果核摳了出來,放在隨身攜帶的布包裡。
他這個古醫,總是做出一些讓我理解不了的事情。
“是你說我手厥陰心包經毀了,這條手徹底廢了。”我憤憤不平。
阿逸轉頭看向我,略顯蒼白的臉上,帶着一種鄙視的神情,他很少露出這種不屑的表情。
“那是在我不出手救治的情況下,治了之後是什麼情況,就不一定嘍!”阿逸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