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精嘆了口氣,用冷水洗了吧臉,感覺整個人的狀態好了一些。
“給我些時間讓我冷靜一下吧,因爲我和飛飛的事情讓大家提心吊膽,我的錯。”劉精歉意地說道。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彼此相視一笑,我在心裡告訴自己,無論如何也要把于飛飛的事情搞清楚。
“來來來。地道的雲南小吃,饞這口好久了,大家都來嚐嚐。”萬宇楓他們四個帶着晚飯進來。
我一看是那種雜燴一樣的菜,裡面青菜和燉肉都有,剩下的就是米飯,我們這些天連日奔波睡不好吃不香,聞到這菜的香味真有些勾起我的食慾。
住的這套房間兩室一廳面積不大,加在一塊才六十多平。這些天被劉精弄得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兄弟幾個簡單收拾一下,便圍坐在小桌前有滋有味地吃了起來。
飯雖然簡單,可要分跟誰在一起吃。反正這頓飯我吃的很來勁,兩碗大米飯下去還感覺有些沒吃飽。
“精爺,你先跟子峰和田總回陽城吧,社團的生意需要人打理。張晶鑫一個人維持社團的生意很吃力。”我不動聲色的勸道,想用最簡單的方法讓他離開。
這些天子峰和田野沒少跟他操心,感覺他們三都瘦了一圈,劉精拿着筷子的手明顯停頓了一下。看看身邊的兄弟倆,點點頭說道:“也好,先回去吧,有些事情急不來。”
聽到這話我心中暗自鬆了一口氣。
“那就買明天的票吧,我們一起回去。”劉精擡頭看向我。
我心中一緊,表情雲淡風輕地說道:“我先不回去了,我還要陪小楓和虎哥辦些事情,等辦完再回去。”
劉精夾了一口菜,看向我笑道:“辦什麼事情?說出來聽聽。”
劉精的心智很高,我們情同手足很多事情不需要問就能看透對方的心思。
我佯裝無所謂的編了一個合適的理由,幫唐穎完成的這個任務十分艱鉅,危險程度很難想象,我不想讓劉精他們知道。
聽到這話,劉精三人都不約而同的放下筷子,坐直了身體直勾勾地看向我。
我啞然失笑,故意打趣地說道:“看我幹啥。我臉上又沒長花!”
“阿飛,我們是不是兄弟?”劉精忽然問道。
我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那還用說嗎!”
“你千里迢迢的來雲省是擔心我的安危,不顧與鹽幫的仇怨冒死趕來勸我回去,我可以聽你的話,但你來雲省的目的恐怕不止這一個,我們兄弟間出生入死的次數一個巴掌都數不過來了,你還有什麼是不能說的?”劉精語氣嚴肅地說道。
“不說也沒事,反正這一次,你不走我們就不走。”子峰和田野異口同聲地說道。
房間裡頓時瀰漫出一種不同尋常的氛圍,那是一種曾經熟悉的熱血情懷。
宋虎和萬宇楓一臉的肅然,看了看他們三個又轉頭看向我,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我身上。
有些事情可以隱瞞,但有些事情無法隱瞞,劉精他們既然已經看出了問題,如果我再不說,那就是對兄弟間情誼的侮辱。
“唉,還是瞞不了你們。”我沉沉的嘆了口氣,隨後跟他們解釋了此行的目的。
唐穎雖然發來的鹽幫資料不少,但這次任務到底要幹什麼她沒說,上次在飛機上也只與萬宇楓聊了一半。
“看來我們兄弟註定與鹽幫要死磕到底了,不管你們這次要完成什麼樣的任務,咱們三隻想說一句話,風雨同行。”劉精淡淡一笑,伸出拳頭放在桌子中央。
子峰和田野同時把拳頭與劉精碰在一起,我心中暖流無限,有兄弟的地方就算刀山火海也不足爲懼,宋虎和萬宇楓好像也被這種無瑕的兄弟情義所感染,彼此的拳頭交織在一起,那一刻我們六個人好像擰成了一股繩,齊聲喊道:“風雨同行。”
萬宇楓和宋虎雖然第一天與劉精他們接觸,但之前我已經講過與他們的故事,是不是真男人,是不是有情有義的漢子,通過簡單的事情就可以真切的感覺到。
他們倆都是特種兵強者出身,經歷的生死患難比我們還多,此情此景應該讓他們感觸良多,我們註定是一路人,天意把我們安排在了一起,這一次前方就算是地獄火海。我們也要並肩勇闖。
“小楓,具體任務到底是什麼,應該說出來了吧。”我說道。
萬宇楓點點頭,拿出了一張照片,上面是一男一女的頭像和詳細資料。
“這兩人就是我們隊伍曾經的叛徒,那次行動他們與金三角地區的最大毒梟串通,將我們小隊圍殺在熱帶雨林當中,除了我和虎哥僥倖逃生之外,還有兩個兄弟神秘的失蹤,其他人全部遇難,這次我們就是要把這兩個人挖出來,將他們背叛的原因問個清楚。”
萬宇楓說起這件事的時候,臉上不自覺掛起了憤怒與傷感,那一次遭遇戰的慘烈程度我聽他描述過,只有真正經歷過的人才能感到其中的慘烈。
我們拿着這兩張資料仔細看了一下,記住上面一男一女的長相。
“但來之前你們都說這次任務跟鹽幫有關。這兩個人難道就是鹽幫的,既然發生這麼大的事情,爲什麼不通過官方出面,把他們抓起來?”我不解地問道。
“因爲在某種意義上說。這兩個人已經死了。”宋虎接着說道。
他這話說的我更不明白,緊皺着眉頭等待對方的解釋。
“事情要從三年前的雨林遭遇戰講起,那次任務我們計劃的非常周詳,金三角那個最大的毒梟控制着當地最強大的武裝組織。我們爲了避免傷亡做了很多功課,但行動當天因爲一些小的意外,我們臨時改變了行動時間與路線,這兩個叛徒一個是作爲前方打探情報的哨兵。另一個是安插在敵人內部的臥底。”
“我們前腳剛一跨入敵人的領地,就受到重火力攻擊,地雷,手榴彈像連綿不絕的雨點一樣,我清楚的記得一個個戰友的殘肢被炸上天,無力的倒了下去,那一天敵人足有幾百個,我們雖然作戰能力強。但也受不了這種級別的包圍,到最後老大毅然決然的拼死掩護我們,讓我們幾個年輕的人突圍,而整場戰役過程中臥底的叛徒始終沒有露面,當哨兵的那個叛徒不知蹤影,這場戰役是我們特種兵界的恥辱,被官方定性爲行動失敗,沒有任何撫卹,我們都被打上了無能的標籤。”
宋虎回憶起那場慘烈的戰役,臉上的痛苦與哀傷絲毫不加掩飾,能讓這個鐵漢露出如此心碎的一面,當時的情景可想而知。
萬宇楓拍了拍宋虎的肩膀,補充道:“後來,官方秘密調查這件事情說那兩人也死在了戰場當中,但我一直懷疑這件事情,直到唐爺找到我,告訴我那兩個人還活着,而且就隱藏在鹽幫當中,已經成爲鹽幫乾字輩的領軍人物。”
“這件事情已經過去好久,因爲行動的特殊性,不便向外界公開,唐爺也是通過自己的方式打探到這些消息,所以想要爲死去的那些兄弟們平反,調查出事情的真相必須抓住那兩個叛徒,將一切問個清楚。”
他們一生經歷大小戰役無數,每個人都爲國出過力,可到了最後卻被帶上了無能的帽子,行動的失敗讓他們永遠都擡不起頭,這是他們的恥辱,一生無法磨滅的噩夢。
“你們去金三角打擊毒梟,卻被隊伍中的叛徒反水,他們最後又加入了鹽幫,這事情聽起來很亂,這樣說來鹽幫與金三角地區的毒梟有着某種聯繫?”子峰分析了一下,皺眉問道。
“沒錯,邏輯上應該是這樣,我三年來也反覆調查過這件事,發現這背後隱藏了一個驚人的秘密。”萬宇楓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