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天怒的這些手下,雖然氣勢上不如別人,可一旦逼急了,也都是敢拼命的主。
我那番激勵的話,言語雖糙,但全說到他們心坎上,眼前的形勢誰都能看得出來,沒有一點退路,一種不要命的精神,隨着我衝入敵方人羣,在場面中瞬間蔓延。
前所未有的混戰,前所未有的膠着場面。空曠的廢工廠,只能聽到鋼管撞擊的尖銳刺耳聲,和令人心膽具顫的喊殺聲。
一邊是破釜沉舟的野狼會,另一邊是佔據了人數優勢,實力強大的幫派聯軍,戰鬥愈演愈烈,這種場面,比我之前經歷的任何一場大規模混戰,都要刺激,都要震撼人心。
這些人手絕大多數拿的都是鐵質的鈍器,這種東西打在身上能夠造成重傷,但不至於傷人性命。
幫派之間打仗,只看勝負,打殘打廢是平常事,只要不死人,都好收場,三大幫派顯然都清楚這點,所以很少有人拿刀子之類的東西。
戰鬥過程中。我和鋒碩他們一直保持小範圍衝殺,彼此間的距離保持很好,形成一個圈,讓別人衝不過來,一旦有人陷入危機,別人可以及時出手相助,這是我在來之前,就已經對他們交待好的。
我的實力一直很收斂,沒有爆發出來,即便那天夜裡碎了劉澤勳的胳膊,也只發揮出六成實力,爲的就是在關鍵時刻爆發,展現出意想不到的效果。
二百多人的大混戰,導致場面越來越亂,所有人廝殺在一起,圈子越來越小,天邊的夕陽,逐漸下沉,餘暉灑在廣場上,染上一層淡淡的紅色,讓人分不清地下的陰暗溼潤到底是血,還是光線照射出的陰影。
交戰了十幾分鍾,因爲人數的巨大差距,野狼會的人一個個倒下,而兄弟會和白手幫只損失了小部分人馬。
僅剩的十幾個野狼會兄弟,已經沒有打下去的膽量,猥瑣着形成一個圈,靠在一起,被裡三層外三層的人團團圍住。
狼天怒身上捱了幾下,頭上已經流出了血,模樣甚是悽慘,大口喘着粗氣,問道:“林飛,你的人到底在哪裡,再不出來,老子就要玩完了。”
我扭了扭肩膀,感覺剛纔熱身運動做的不到位,肩膀有些被抻到了。
我轉頭看向他,嘴角挑起一抹玩味的弧度,說道:“狼哥,別擔心,我說有三十多號人。一定只多不少,別忘了,我之前可是發了毒誓的,要與你聯盟到底,只是我發誓的時候說過帶人來,卻沒說什麼時候來。你玩完之前,能不能看到我的人馬,這件事……還真不好說。”
“你……”狼天怒瞪着我,胸膛上下起伏,氣的不清,但如今我們已經是拴在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他就算知道我在玩他,也不敢多說些什麼。
“不堪一擊,狼天怒你就這麼點實力嗎,手底下的人,怎麼都像你一樣,弱得可憐,如今死到臨頭,你還有什麼好說的,現在跪下管我叫爺爺,我只斷了你的老二,給我家裡的狗當宵夜,讓你像個人一樣。在春城混下去,你說怎麼樣?”劉澤勳自始至終都沒動過一下,人羣簇擁下,高傲的像一個土皇帝。
狼天怒聽到這踐踏人格的話,也是一點脾氣沒有,咬着牙怒視他一眼,最後還是底下了頭。
“林飛,今天的這份驚喜,應該讓你很滿意吧?你是不是在等楊超越和蘇立波帶援兵來救你啊,明告訴你,他們的小動作我早就知道了,以他們的人脈。能找來二十個人已經算走狗屎運了,他們敢來,我就能讓他們趴在這裡。”白玉龍微眯着眼睛,臉上帶着輕蔑的冷笑,狂傲的姿態比我第一次見他時,有過之而無不及。
“你以爲你很聰明嗎?我告訴你。你在我眼裡弱的就像一隻螞蟻,從你踏入后街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你帶着什麼樣的野心,你四處搗亂,帶的一羣小弟,假借我的名義打勳哥的人。打狼狗的人,還用苦肉計燒了酒吧,嫁禍給鐵男,這種小伎倆對付別人可以,但在我面前屁都不是,現在你知道后街的水有多深了吧。你可以死的安心了。”
白玉龍話音剛落,兩夥人馬再次逼近,看來是想把我和狼天怒斬草除根,徹底的打廢,趕出后街。
他說的這些話,把我之前的計劃一一點破,他覺得掌控了我的一切,吃定了我,殊不知,這些事情,在我眼裡本來就不是什麼秘密,他和劉澤勳知道真相不要緊。最重要的是狼天怒信了,這就已經足夠。
前幾天,我和兄弟們商量這次計劃的時候,蘇立波和楊超越都說過,三大幫派只剷除一個兩個,后街的問題得不到解決。當時我沒有跟他們解釋,是因爲事情沒發展到最後一步,我也不知道結果會如何。
如果說整個計劃分爲三步的話,那麼第一步就是與狼天怒結盟。
第二步就是讓三大幫派傾巢出動,我要讓他們全部的實力都暴露出來,只有他們把家底亮出來。讓我知道有多少人馬,隱藏了多少東西,才能將這些人渣一網打盡。
而現在,計劃已經進展到第二步,野狼會已經是殘垣斷瓦,今後再也沒有實力在後街逍遙,兄弟會和白手幫怎麼解決,就要看最後一步的成敗。
敵人在一步步逼近,手中明晃晃的鋼管看起來寒氣逼人,我轉頭看向天邊的夕陽,已經落去大半,周圍的光線越來越暗,黑夜將再次籠罩這片淒涼的大地。
就在這時,我聽到遠處傳來一片急促的腳步聲,楊超越率先跑進了廢工廠,大喝一聲:“不想死的都給我住手,敢動飛哥一下,我讓你們下輩子坐輪椅。”
衆人齊齊轉頭看向楊超越。只見他的身後又衝來二十多個人,有酒吧的十個服務員,幾個生面孔的兄弟,除此之外就是蘇立波帶來的人。
正如白玉龍說的那樣,他倆沒有召集多少人馬,大學城附近。三大幫派名聲在外,很多人都畏懼他們的惡名,不敢站出來,這個結果讓我失望。
白玉龍臉上先是一愣,隨後咧嘴哈哈大笑,看煞筆一樣看着楊超越,嘲笑道:“怎麼胖越?想報仇想瘋了嗎,憑你身邊的幾個瘸子和幾個廢物,就想反皮?好啊,來啊,你們二十個人來打我們二百個,我看看你們有沒有這個能耐。”
“林飛,這他媽就是你找來的幫手嗎,你他媽不是說三十個,只多不少,你糊弄老子!”狼天怒欲哭無淚,瘋了一樣咆哮道。
他的聲音震的我耳膜發麻,我眉頭一皺。一腳踢在他身上,將他踹翻在地,罵道:“閉上你的臭嘴,再廢話不用別人動手,我先讓你斷子絕孫。”對於這種人,好說好商量是沒有用的,跟他多說一句我都嫌煩,自生自滅好了。
我這一腳力道不輕不重,正好踢在他的胸口,讓他倒在地上拼命倒氣,他僅剩的十幾個小弟,大部分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有幾個忠心的小弟,還想衝過來動手,但看到我身旁的四個兄弟,嚥了口口水,畏畏縮縮退了下去。
白手幫和兄弟會的人站在場中,看向楊超越表情盡是嘲諷與輕蔑,哈哈大笑聲此起彼伏。
但楊超越卻全然無視,點了一根菸,拍了拍滾圓的肚子,伸手朝後一指,朗聲喝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看看老子到底帶了多少人!”
天空光線愈暗,但遠處塵土飛揚。
一抹殘陽落處,熹微光線觸及的遠方,一個個聳動的人影,從模糊到清晰,猶如千軍萬馬一般,鏗鏘有力,朝這裡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