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看出狼天怒說這話的時候,表情都透着一股凝重。
話不能亂說,玩笑不能亂開,尤其是在這種時候,狼天怒雖然魯莽,但並不傻,我給他擺明身份,把話說在前頭,任誰都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狼哥,你這話說的有點大了,兄弟會的實力我瞭解一些,在後街來講首屈一指,我只是個出來匝道的新人,玉龍雖然敢打敢拼。但根基不牢,鬥不過劉澤勳的兄弟會,所以,今天找你來,是想聽聽你的意思,如果我們倆家聯手,還怕拔不掉兄弟會這棵大樹嗎?”
我目光灼灼地看着他,狼天怒迎向我的目光,已經有些迴避。
他掏出兜裡的煙,表情陰沉着抽了一根,在思考我的話。
后街三家幫派,狼天怒的野狼會是最晚進來的,所劃分的街道地盤最小,狼天怒這人好賭。據說前一陣去澳門玩,輸了不少錢,這纔打起了楊超越酒吧的主意。
如果,能把兄弟會打掉,后街這塊蛋糕他就可以分得更多,他怎能不動心?
“呵呵,兄弟,你雖然有些實力,但這裡畢竟是春城,不是你們寧省,想在這裡挖大樹,我覺得你們還是嫩了點,今天這段對話,我就當沒聽過,你們今後怎麼做,與我無關,咱們還是先聊聊酒吧這事吧。”狼天怒話鋒一轉說道。
我故作失望的嘆了口氣,隨後,拿過身後的一個口袋遞給狼天怒,說道:“狼哥,山不轉水轉。今天咱們雖然沒談成生意,但你這朋友,我林飛有意結交,這裡是三萬塊錢,算是給兄弟們的紅包,至於這酒吧,今後的維護費我照交,你給我們一個月的時間,如果一個月後,這裡的局面還沒什麼變化,你再來收走也不遲。”
酒吧一個月的維護費是五千塊錢,我給他三萬,抵得上半年的收入,算是給足了他面子。
狼天怒沒想到我會這麼做,而且出手還挺闊氣,故作爲難的皺了皺眉頭,把錢收起來,說:“行,我狼天怒今天就賣你一個面子,至於你之前說的那事,我會考慮的。”
狼天怒起身,我把他送到門外,又小聲在他耳邊說道:“狼哥,有的時候你不動別人,但架不住別人惦記你,劉澤勳這人野心不小,玉龍託我告訴你,防着他點。”
狼天怒表情一驚,看着我,狐疑地點點頭,走了。
回到酒吧,楊超越已經爲我倒了一杯紅酒,與我碰了一下,說道:“你覺得,狼天怒會上套嗎?”
我喝了一小口。搖搖頭,說道:“難說,這人表面張狂,實則膽子最小,他對我的話將信將疑,也怕上錯船,把自己弄翻。不過,后街的浪已經掀起來了,只是還不夠大,咱們還需要借一股東風,將他們這三隻泥鰍,徹底的掃出去。”
……
接下來的幾天,相對平靜。野狼會和白手幫好像在等待着什麼事情,相對平靜好多,只有兄弟會的人還像以前一樣,招搖過市。
據說,兩天前有一對農民夫婦來后街賣早點,因爲拒絕繳納維護費,男的腿被打折了,農婦到警局報案,兄弟會隨便找了個替罪羊,被關了幾天,賠了一部分醫藥費,草草了事。
這些事情,相比於他們之前的行爲,只是冰山一角,聽到這個消息,我心裡不是個滋味,對於即將展開的計劃,更認真對待。
這一天中午,奶茶店的裝修已經完畢,各種原料和設備,也通過託運公司從陽城送了過來。中午的時候,我把所有人都找來,準備搞一次熱熱鬧鬧的開業剪綵。
“呆木頭,你買那麼多禮炮幹嘛,我們只是小奶茶店,用得着搞這麼大動靜嗎?”葉瑩站在我身旁,有些嗔怪地說道。
這些天。我做事都是神神秘秘,她問我到底有什麼計劃,我也不告訴她,她心裡對我全是氣。
“這叫營銷手段,鞭炮放的越響,知道的人就越多,你快去裡面準備收錢吧。老爺們的事,女人少管。”我表情嚴肅地說了一句,趁她不注意,拍了她屁股一下。
葉瑩俏臉一紅,還想對我發火,可看到周圍人太多,咬咬嘴脣。說等晚上好好教訓我。
這間奶茶店有一百平,面積相比以前開的店都要大,人手方面,我讓葉瑩和小喬幫忙,把製作奶茶的技術教給了陳旭升和尹夢,楊超越也叫了兩個店裡的服務員來發傳單,沒花多餘的錢招聘員工。
一切準備就緒。兄弟們把鞭炮點着,天上飛的,地下炸的,將原本不算吵鬧的街道,渲染成沸騰的紅色海洋。
圍觀的人越來越多,我們奶茶店裝修別具風格,宣傳單上的產品照片秀色可餐,不一會,就有很多學生排隊想要購買。
“停、停、停下來,誰是老闆,站出來,懂不懂后街的規矩,你們手續還沒辦全,就想開業。我看你們是不想在後街混了。”一道猙獰的聲音傳來,打破了喜慶的氣氛。
圍觀的學生自動分開一條路,只見鐵男帶着一串大金鍊子怒氣騰騰的走了進來,後面還跟着黃狗和幾個小弟。
我嘴角一挑,迎了上去,說道:“怎麼不能開?手續齊全,該交的費用都交了,難道我店鋪開業,還要通知給你們嗎?”
我凜然不懼的說道,凌厲的氣勢與之前溫和的樣子,判若兩人。
鐵男和黃狗都是一愣,隨後,惡狠狠地在地上吐了口吐沫,上前推了我一把。罵道:“草泥馬的,你跟誰倆說話呢,還挺雞巴有脾氣,你們開業就要給我們兄弟會交維護費,不然別想在這裡幹下去,懂嗎?”
我拍了拍被他手指碰到的衣服,忍住心底的怒氣。笑道:“呵,兄弟會是吧,對不起,沒聽過,我只知道白手幫和野狼會,我這間店鋪可是那兩位老大都入了股的,你敢向狼哥和玉龍哥要保護費,你好大的膽子啊。”
我猛地一聲大喝,鐵男被我的氣勢嚇得後退兩步,聽明白我的意思,臉色大變。
可還不等他反應過來,街道的拐角處,忽然衝出來十幾個手拿鐵棍的人,他們年齡從二十歲到四十歲不等。
剛一照面,無情的鐵棍就朝鐵男那夥人砸下來。
“臥槽,你們是誰,敢在後街鬧事,不想活了是吧?”鐵男轉身衝過去迎戰,可他們的人比對方少了一半,手裡都沒帶傢伙,根本不是對手。
我在一旁點着根菸,饒有興致的看着他們一個個被打倒,這時,葉瑩走到我旁邊,眼睛睜得大大,俏臉之上滿是震驚,拉着我胳膊,說道:“那人不是金……”
我一把摟住葉瑩的腰,衝她淡淡的搖了搖頭,示意她不要說出來。
葉瑩恍然大悟的嬌媚一笑,粉拳在我胸口輕輕打了一下,充滿甜蜜地說道:“這就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嗎?”
我嘿嘿一笑,淡然道:“好戲纔剛剛開始。”
打架的過程大概持續了兩分鐘,鐵男一夥人被打倒在地。
那一羣陌生人不做停留,四散着跑開,自始至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鐵男的額頭被打了一棍子,鮮血蹭蹭往下流,呲牙咧嘴從地上站起來,轉頭怒視我,喝道:“小子,是不是你他媽找的人。我告訴你,你廢了,老子要他媽把你變成個殘疾。”
我無奈聳了聳肩,一臉委屈地說道:“大哥,后街是你們的地盤,我只是個小商人,去哪裡找人?再說。這奶茶店有狼哥和玉龍哥的股份,你要砸也可以,先問問他們讓不讓。”
鐵男臉上吃癟了一樣,留下句狠話,帶着人灰溜溜走了。
蘇立波一臉焦急地跑過來,說道:“飛哥,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不是跟白玉龍談崩了?狼天怒也沒答應跟我們合作,你這說,等於把三大幫派全得罪了?還有,那一夥打手是誰啊?”
我拍了拍蘇立波的肩膀,站在三岔路口的中央,掃視整條后街,深吸一口氣,笑道:“很快你就能知道答案了,后街的天,馬上要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