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將剩勇追窮寇!”朱明意氣風發吟了一句,對兩位盟友說道:“好,立即展開對清軍和闖軍進行最後一擊!”
朱明的命令得到了旅順軍百分之百的執行。
天空升起了三枚紅色、三枚白色的火箭,這是旅順軍全面出擊的信號。
首先發動猛攻的,不是海邊的旅順軍,而是清軍、闖軍背後的旅順軍,原來,在清軍和闖軍逼近之前,朱明就已安排好鍾勇義、安豹、吳亞大和胡天雄、王闊雄等各率本部人馬共三萬多人組成機動集團,隱藏在外面百餘里之外的地方,躲過了清軍、闖軍多如牛毛的哨騎搜索,昨夜隱蔽靠近此地,見到朱明發出信號,立即衝出來對清軍、闖軍背後發動猛烈攻擊。
清軍、闖軍在背後是安排有警戒哨騎防線的,但這些警戒哨騎早就被本軍在前線的悲慘遭遇吸引着注意力,面對背後突然出現的襲擊,措不及防,一下子便被旅順軍突破了警戒線直接殺向其大營後方。
清軍、闖軍的精銳盡在前線,後方的都是一些老弱病殘,哪裡是旅順軍的對手。
不過,突然發現殺出的旅順軍也懶得理這些老弱病殘,而是直接殺奔清軍、闖軍的主力,那才真正是好吃的骨肉。
大營內的旅順軍也推開鹿砦拒馬鐵絲網,越過壕溝衝殺出來。
儘管清軍、闖軍已遭受沉重的傷亡,但兩面出擊的旅順軍人數還是遠遠不如。不過,這已不是問題,無論是清軍八旗還是闖軍老營。往日的勇猛敢戰早已被旅順軍的炮火槍彈打到九天雲霄外去了。
人數仍處於絕對優勢的清軍、闖軍崩潰了!
班鴻志、鄔望歸帶着各自部下手持着刀槍劍戟,隨着旅順軍衝出,還以爲會有一場戲劇惡戰,誰知道,只要衝上去,清軍必然逃之夭夭,闖軍能跑的立即跑掉。沒力氣跑掉的,立馬拋下兵器快快投降。
盟友如此,旅順軍更是威風凜凜。只要隨便放上一槍,便有成羣的敵人投降,令很多旅順軍士兵覺得自己很不錯過癮。
朱明沒有特意安排優先打擊清軍或闖軍,但旅順軍和鄔望歸部的主要骨幹都是從清軍魔掌中逃出來的。對清軍恨之入骨。竟然撇下闖軍於不顧,見到留辮子的人就追,追上就打,一直打到死爲止。
滿洲八旗還沒什麼,他們早就有這個覺悟,一旦戰敗,唯有屁股冒煙地快快逃跑,這就苦了那些投降清軍的明軍新漢奸、以及已被編成漢軍八旗的老漢奸。他們就不明白,爲何昨日還像神一樣的滿清八旗。就如此脆弱,被一些火器就嚇得屁滾尿流。
投降慣了的人,只要能活下去,再投降一次又何妨?
“我是漢人,我反正投降!”一個漢軍旗一刀砍斷自己的小辮子,拋下兵器,跪在地上向旅順軍投降。
要活命時,這些人都想起了自己的本來的宗族身份,喊着哭着哀求恢復他們的身份。
要不要一股腦都殺了?
旅順軍把目光投向朱明。
朱明卻有好生之德,他命令,接受這些人的投降。
在強大的先進武器面前,只要防範得法,這些人連個屁都不是,不過在華夏大饑荒、大瘟疫之後,人口稀少,要開發廣袤的亞歐大陸、南洋諸島、北美、澳洲,還要走向全世界的海洋,人口是不能少的,這些人正好作爲征服蠻荒之地的急先鋒,在漫漫征途中,爲他們過去犯下的深重罪行而贖罪。
旅順軍一宣佈接受清軍投降,不但正宗漢人立即跪下投降,連那些附從滿洲的其他部族兵,紛紛拋下武器投降,到了後來,反正會一兩句漢話的都快快投降,甚至不會漢話的,也立即學會說一句“臥偷香”跪下高舉着空空的雙手。
清軍降兵如山倒,闖軍則是降軍如潮,隨便一個旅順軍士兵,哪怕是伙伕或馬伕,不管手上有沒有武器,只要是穿着旅順軍服裝的,發一聲喊,便能抓住幾十個甚至幾百個闖軍俘虜。
闖軍的幾十萬大軍裡面,本來就是一個投機分子的大熔爐,現在機會來了,投機分子們更是趁勢而起,拉着一幫同鄉或好友,將闖軍大將砍了腦袋或活捉了,送給旅順軍,爭取立個功,謀個好出身。
這樣的局面,李自成、多爾袞哪裡還有什麼希望,唯一的希望就是快點逃跑,逃出這裡或許還有一絲東山再起的希望。
可旅順軍的二十支追擊搜索隊不是吃素的,每支追擊搜索隊的人數不多,不過百人左右,但他們按朱明的要求,經過嚴格的專業訓練,知道怎麼追蹤敵方關鍵人物,只要有一點蹤跡,便會快馬加鞭地緊緊追上來。
多爾袞一開始帶着幾百個親兵逃跑,立即被旅順軍三支搜索隊盯着追上,一路上槍聲不斷,落在後面的八旗不斷被擊中倒地。
多爾袞被奴兒哈赤稱之爲“墨爾根戴青”,意思是足智多謀之統帥的意思,逃跑的時候,多爾袞果然充分發揮了自己足智多謀的本色。
見旅順軍追來,多爾袞命令親兵們分散逃跑,自己脫下華麗的盔甲,穿上普通清兵的盔甲,混在一羣親兵中,一起朝北逃去。
可能是遺落地上的華麗盔甲引起旅順軍的注意,一支五六十人的旅順軍像獵犬一樣聞到了野獸的味道,追上來死死跟住,在背後呯呯地不停開槍。
多爾袞身邊的親兵中彈倒地的越來越多,只好命令親兵們再次分散。
再次分散後,只有幾個親兵跟在多爾袞身邊。
誰知,還是有幾個旅順軍士兵發現蹤跡追來。並且有人吆喝道:“你看那個騎着好馬的,他穿着的盔甲服飾根本不合身,一定是個剛換上士兵衣服的人物。追上去,捉住他!”
多爾袞心中暗叫一聲苦也,催促親兵們加快速度,跑到一個轉彎角落,換了一匹看去去比較普通的馬,命令親兵們全部脫光上衣,第三次分頭逃跑。
看到光着上身的清兵。追擊的旅順軍瞠目結舌,愣了一陣才明白中間必有重要人物,也分頭追擊。
多爾袞獨自一人跑進深山老林裡。發現背後沒人追來的動靜,抽空往背後瞅了一下,確認沒有人追來。
又跑出了幾十裡遠,當多爾袞正暗自得意時。卻聽到漫山遍野的人聲喊叫:“清兵。是清兵,追上去打死了報仇!”
多爾袞大驚,看見大道上一片密密麻麻的人影,急忙滾下馬去,讓馬匹獨自跑開,他步行找了一片樹林中的一個山洞裡面躲起來。
原來是當地的老百姓,清軍幾次南下劫掠,都經過此地。不知有多少人家有家人被清軍屠殺,早就對清軍恨之入骨。聽說清軍戰敗,紛紛自發組織起來協助旅順軍前來追殺清軍。
“哪個是清兵啊?怎麼都是些光着上身的?”這些老百姓,都是土生土長的,很多人一輩子連十里地都走出去過,對於清兵的概念不是那麼清楚。
當然也有頭腦靈醒的:“管他是光不光着上身,反正腦後留有辮子的就是清兵,看見有辮子的了,打死就是不會錯了!”
於是漫山遍野的老百姓都高叫着:“有辮子的全殺了!”
多爾袞嚇得縮在山洞裡不敢動彈一下。
“他媽的,跟着官老爺們才投降了韃子幾天,就被給強迫剃了頭,留了一條豬尾巴辮子,這次可死定了!”
“什麼死定了,又不是我們自己剃髮留的辮子?”
“誰會相信你?你頭上可拖着一條辮子哪?怎麼才能讓人相信你不是真韃子?”
“這不容易嗎?我們都會說漢話,是正兒八經的漢人,再把辮子割掉不就得了!”
“對,對,快割掉這豬尾巴辮子!”
多爾袞扭頭一看,只見樹林中有四個十六七歲的少年,是曾經被迫投降清軍的山海關前明軍士兵,正拿着鋒利的刀刃,將頭上的辮子割掉。
“說漢話?割辮子?”多爾袞覺得這可是個不錯的主意,他說漢話一點難度都沒有,至於辮子割掉了還可以長出來,腦袋要是給別人割掉了可就長不出來了。
想到這裡,多爾袞咔嚓一刀便將腦後的辮子割斷了。
誰知,就這咔嚓一聲,暴露了多爾袞的位置,後面一個聲音大叫起來:“多爾袞,你也有今天?”
多爾袞猛然聽到是李自成的聲音,回頭一看,藉着暗淡的光線,看清是李自成一人在洞裡面,頓時氣不打一處來:“李自成,我大清有今日,都是你與旅順軍那幫人勾結起來給害的!”
“是你多爾袞作戰不力,還來說老子?”李自成大怒,朝多爾袞一劍劈過來。
多爾袞舉刀擋住,大吼一聲:“本王今天就是不活了,也要幹掉你!”
“來啊,看誰幹掉誰?”身經百戰的李自成當然不甘示弱。
兩人刀來劍往惡鬥起來。
兩人真是棋逢對手將遇良材,打了大半天,打得天昏地暗,只打了個平手。
也不知打了多久,刀被打落,劍被砸斷,兩人都鮮血淋漓,但誰也殺不死誰,兩人繼續用拳頭、石頭、泥沙繼續惡鬥。
兩人都被對方打得鼻青臉腫,多爾袞撿起一塊石頭,狠狠砸在李自成的頭上,卻冷不防被李自成的一雙大手抓住褲襠下的兩個蛋蛋狠狠一捏一扯。
啊!
啊!
兩聲慘絕人寰的慘叫後,兩個人幾乎同時昏死過去。
“哈哈,這次可發大了,我們同時抓住了李自成、多爾袞兩個大人物呢!”
原來,多爾袞、李自成在山洞裡惡鬥時,樹林裡的四個少年早聽到動靜了,但他們不敢出來,等到洞裡沒了聲息,才走進山洞裡,發現兩個人都已昏死過去了。
“你怎麼知道他們就是多爾袞、李自成呢?”
“剛纔他們互相對罵時不都說了名字了嗎?”
他們都是山海關明軍拉壯丁拉進軍營的,進軍營還不過十天,山海關明軍便投降了清軍,他們都在遠遠的地方見過幾眼威風凜凜的清軍統帥多爾袞,清軍與旅順軍的大戰還沒開始,他們便當了逃兵,連夜離開清軍大營。
現在,四個少年蹲下身子仔細辨認了一下,驚呼起來:“真的是多爾袞哪!”
“那另外一個人肯定是李自成了!”
“那就太好,快將腦袋割下來送去旅順軍中領賞吧!”
“慢!割腦袋?這太不值當了!我們有四個人,還不如將他們捆起來,擡着活的送去旅順軍那裡更好!”
兩個一代梟雄,竟然給四個乳臭未乾的小屁孩給捆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