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凝固,衆人屏息。
來人身材偉岸,膚色古銅。一張俊美無鑄的臉,完美得像是精雕細琢的工藝品。一頭烏黑亮澤的頭髮,兩道濃黑的劍眉,還有一雙引人注目的咖啡色眼睛,透着些許孩子氣。外表看起來好像不羈的公子哥,但犀利的眼神卻讓人不敢小覷。
“季羽墨,你可真卑鄙!竟然趁我出差,耍手段讓思語和你結婚!”來人狠狠地瞪着季羽墨,怒氣騰騰的目光,猶如兩道鋒利的劍,直戳對方心臟。
“那個……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樣,今天其實是……”
艾思語正欲解釋,卻被季羽墨拉住搶了白,語氣充滿了挑釁,“就算是我耍手段,你又能怎樣?”
“那我就殺了你!”來人邁步上前,一把揪住季羽墨的衣領,怒火愈燃愈烈,恨不得將他化爲灰燼。
“喂!喂!喂!這位中東暴發戶,你是故意來砸場子的是不是?”禮堂的入口處傳來一女聲不滿的呵斥。
循聲回頭,只見身穿一襲白色及地婚紗的宋怡潔,憤怒地掀開罩在她臉上的頭紗,怒氣衝衝地朝這邊走過來。
眼前的狀況,讓來人徹底懵了,他鬆開季羽墨,皺着眉頭,急急地問:“這……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臭小子,讓你姐姐我來告訴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宋怡潔一隻手叉腰,一隻手毫不留情地揪住來人的耳朵,細白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那架勢,似要將對方剝皮拆骨!
“今天是你姐姐我結婚,不是思語,聽明白了沒?嗯?!”
“哎喲!哎喲!我的耳朵!姓宋的你是潑婦嗎?”來人憤怒控訴,極力掙扎,拯救自己的耳朵。
“嗯哼~姓焦的,現在才知道,晚了!哦嚯嚯嚯~”說着,宋怡潔一邊誇張地笑着,一邊加重手上的力道。
整個禮堂,只聽見來人淒厲的叫聲在空中迴旋。
“怡潔,算了吧,焦義他只是一時沒搞清楚狀況,誤會了而已。”站在一旁的艾思語出言勸阻道。
她也沒有料到,焦義會突然冒冒失失地衝進來,妨礙了婚禮的進行。
“思語,你別管!今天我正好幫你清理掉這隻嚶嚶嗡嗡煩了你五年的蒼蠅!”宋怡潔說。
“fuck!姓宋的,你說誰是蒼蠅?齊飛,趕緊管好你家的潑婦!”焦義扯着嗓子大聲吼道。
“再敢說她是潑婦,我把你兩隻耳朵一起廢了!”隨着低沉的聲音響起,身穿黑色燕尾服的齊飛出現在衆人視線之中。
一如既往,還是那副剛毅有型的五官,冷漠寡言的表情。只有看着宋怡潔的時候,目光纔會變得溫柔多情。
從齊飛身上,艾思語總會情不自禁產生錯覺,透過他,看到那一張冷峻霸道的臉。
眼眶悄然溼紅,晶瑩的眼淚是來自內心深處悲傷的聲音。
五年了,整整五年了!
這一千八百多個日日夜夜,她在痛苦的思念裡掙扎。
痛苦是黑暗中的摸索,前進的路途中滿是坎坷;痛苦是無人理解的悲哀,無助地面對一切挫折;痛苦是心靈最深的折磨,無淚且無法直言;痛苦是天生沒有的表情,是煩惱中的惡魔……
“思語,怎麼哭了?”宋怡潔凝眉擔心地問。
艾思語收回神思,抹掉眼淚,吸吸鼻子,展露笑顏道:“沒事,替你開心呢!”
然而,唯一瞭解她此刻真正心思的,是一直無聲站在她身邊的季羽墨。
他走上前,默默地遞給她一張手帕,輕輕拍了拍她的肩。
“還說了!本來很開心的,結果被這個臭小子一攪和,什麼好心情都沒有了!”宋怡潔依然不依不饒地揪住焦義的耳朵,恨恨地說。
“怡潔阿姨,到底怎麼回事嘛?我們和爾薇阿姨、秦石叔叔在外面等了很久誒!腿都麻掉了。”
禮堂的路口有人在抱怨,聲音奶聲奶氣。
只見兩個長相幾乎一摸一樣的小男孩兒,雙手環胸,皺眉撅嘴,以同樣的姿勢和表情倚在門口,睨着他們這邊。
兩個男孩,年齡大概四五歲,雖然年幼,卻有着完美的五官胚子,可想而知,他們的雙親定然是超凡脫俗。
“哎喲哎喲,思諾,筱信,別急別急啦,怡潔阿姨正在拍蒼蠅,馬上就好,馬上就好!”宋怡潔滿臉堆笑,用甜膩膩的聲音對兩個孩子說。
“嗯!他的確蠻像蒼蠅的!”兩個男孩默契地對視一眼,點頭齊聲說,“怡潔阿姨,那您隨意……”
“你們兩個小鬼頭……虧我平時對你們那麼好,關鍵時刻,居然這麼……無情無義!”焦義掙脫掉宋怡潔的束縛,表情帶點孩子氣,氣鼓鼓地說。
“思諾,你覺得他對我們很好嗎?”
“咦?有嗎?哥,什麼時候發生的事情?我不太記得了!我只知道季叔叔對我們很好,倒是真的。”
“嗯!我同意!”
兩個雙胞胎一唱一和,氣得焦義幾乎七竅生煙。
“費思諾,費筱信,你們兩個不可以對焦叔叔沒禮貌!趕緊向他道歉。”艾思語出聲斥責道。
兩個男孩垂眸認真地思考幾秒,搖搖頭齊聲說:“媽咪,恕難從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