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嘛這麼着急入宮?”孫秀蹙着眉不滿的問。隨後壓低聲音說:“你還念着太子呢?他現在已經是階下囚了,除了瘋或者死,不可能再有別的出路了”
司馬純知道太子現在處境堪憂,但聽到孫秀這麼直白的點明,心裡還是不禁有些痠痛,看來真的要抓緊時間了,司馬純覺得心裡突然像有一個無限大的黑洞,怎麼也無法填充,然後腦海裡不斷涌現出從記事以來所有自己痛苦絕望的時候,似乎在那一刻所有的溫暖所有的光明,都被瞬間抽空留下的只有令人窒息的絕望,司馬純死死的握着茶杯,揚起了脖子灌了一口,孫秀有些擔憂的問:“沒事吧?”
司馬純搖了搖頭,她心裡明白這是公主的感覺強烈的影響到了自己,司馬純這才感知到愛一個人可以到怎樣刻骨的地步,不是心疼,不是酸楚,不是遺憾,是深深地毀滅,真愛過而失去愛的人,心裡有一個恐怖的大洞,即使在活過來,也是殘缺的了。
司馬純努力運着氣平息着心中的感情。
孫秀諾諾的問:“你當真這麼愛他嗎?”
連跟伏胤都無法解釋的死前身後,又怎麼跟不是當事人的孫秀解釋清楚,而且也沒有必要。
司馬純望着孫秀,伴着一滴恰到好處的眼淚說道:“幫幫我”
孫秀點點頭說:“恩。可是這進宮容易出來可就不易了”
司馬純不假思索的說:“我沒想着回頭”
孫秀長嘆一聲,一臉嚴肅的開始分析進宮的過程。因爲司馬純身份特殊,在者賈后喜怒無常,不過介於才剷除了太子這個勁敵也是頭號眼中釘,她目前的心情似乎還不錯,日日鶯歌燕舞,人也殺的少了。所以就由最得寵的趙王和最值得信賴的賈誼來將公主引進宮比較合適。
賈誼是賈后的侄子,也一直是賈后的左右手,而且爲賈后募集了美貌與智慧並重的24友,達到了空前的尊寵,據說公主的本尊和他這個表哥關係很好,和24友也時常來往,所以要想說動賈誼來幫忙應該不難,而趙王本來就是負責照顧公主的,既然公主要回宮了,也自然該出面完璧歸趙,似乎進宮的程序並不難。
司馬純覺得事情刻不容緩,頻頻催促孫秀快點找來賈誼,孫秀只得說道:“這樣吧,你還是回趙王在京中的府邸,然後和現在這兩位炙手可熱的紅人好好商量下,在進宮吧”
交代完,孫秀本來還計劃着和司馬純怎麼到處玩玩,這些也手忙腳亂的開始回府張羅,臨走前還不忘抱怨道:“但願雪翹知道我幫你進宮,非得跟我急”
司馬純這纔想起,一直想着進宮的事情都忘記問問雪翹怎樣了,於是追問道:“雪翹姐姐怎麼樣了?還有那個稽紹,他們可是在一起了?”
孫秀不解的摸着下巴說:“這兩人有什麼關係嗎?在我影響裡好像即使同時出現也沒見他們說過話呢,不過你這麼一說我倒是覺得他們還挺配的。至於雪翹,似乎對醫女的身份挺滿意的,皇后似乎也不怎麼記以前的仇了,到時常叫她過去問話”
向來不喜歡結交權貴的雪翹怎麼會開始插手皇室的事情,而且明眼人都知道御醫那裡是好當得。晉武帝當年嫉恨齊王的聲望,深怕自己死了王位傳不到自己的傻瓜兒子手上,讓齊王討了便宜去,於是非要強迫他回到遙遠的封地去。齊王身上有病,武帝就假惺惺的派了幾個御醫去,御醫回來說:“齊王抱恙不便遠行”武帝不高興的問道:“真的抱恙嗎?”重御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能爲皇帝服務的人,都是快成精了的腦袋,立馬改口道:“齊王面色紅潤,身體健康,稱病抗旨罷了”齊王就這樣被武帝給逼死了,爲了平息追隨齊王得人心中的怒氣,武帝淡然的說:“恩,賢弟英年早逝,都是這些庸醫的過錯,拖出去斬了,以示衆人”
那麼雪翹到底是爲了什麼要留在宮中?
既然做御醫這麼不討好,雪翹不爲錢,不爲名,似乎宮裡也沒有她要留戀的人吧。她到底在等什麼呢?
司馬純不解的問道:“怎麼好端端的要去做醫女,這可不想雪翹姐姐的性格呀”
孫秀抿了抿嘴說:“那就不好說了,好像是趙王引薦的她呢”
聽到趙王的名字司馬純頓時覺得一股惡寒吸到了心房,她從來不信趙王是什麼良善之輩,是什麼腦滿
肥腸的清閒王爺,最起碼,威脅過他的太子現在被關在了金墉城,而他現在是皇后身邊紅的發紫的王爺。
他怎麼會說動雪翹,又爲什麼幫雪翹謀到醫女的位置。
“好了,別想了”孫秀打斷道:“你自己要煩的事夠多了,雪翹又不會有什麼危險,當然我也不許你有”
司馬純揉着太陽穴點了點頭,在小築裡風平浪靜的日子過久了,一來洛陽就覺得疑問接踵而至,而且想不到的東西里很有可能暗藏殺機。
孫秀告別了沒多久,夏淳傲就回來了,司馬純都懷疑他是不是故意躲着孫秀,用躲這個詞好像也不合適,他恐怕是自己看不慣孫秀又怕司馬純爲難故此索性避開。
司馬純跟夏淳傲說了一遍自己和孫秀的計劃,說完,司馬純才發現,似乎來到了洛陽,夏淳傲好像成爲了自己最有力的保護者和最值得信賴的人。
這時腦海中飛快的閃過一個人的面孔。
伏胤,你在哪裡?還好嗎?
夏淳傲平靜的聽着司馬純的敘述,沒有司馬純想的苦口婆心勸說或者類似威脅的警告,甚至沒有表現出什麼擔憂,只是點了點頭,從袖子裡取出一個金製得小哨子,對司馬純說道:“認識這麼久了,也麼給你送過什麼東西,你記得在需要幫助的時候吹它,總會有幫助的”
司馬純伸手接了過來,這小小的哨子上還有一顆晶瑩剔透的寶石珠子,這物件估計可以把整個夏家老宅買下來,看來夏家的家底還是頗豐嘛。至於要在京師這種連狗屎都想貼上黃金,奢華成風的環境下保持艱苦樸素的作風到底是爲了什麼?
司馬純沒有深想,趕忙對夏淳傲道謝:“難得你想的這麼周到”司馬純知道這哨子代表着什麼,這代表自己受到了夏家深不可測的家族勢力的保護,夏淳傲是這樣的一類人,他知道你非做不可一件事時,就不會做無謂的勸阻和恐嚇,他會爲你設想到最壞的結局,然後想辦法幫你避免。無論是對司馬純還是對落慕龍他都是盡了心了。
夏淳傲一向話少,沒說幾句就催促司馬純收拾,一刻也沒有耽擱的送司馬純去了趙王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