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有一件”司馬純撫了撫髮髻上晃眼的金簪,笑着說:“我丟了一隻鐲子,一隻鐲子本沒什麼大不了,可那是母后賜的,意義非凡,這可如何是好?”
此話一出,空氣似乎凝固了,樓莎冷冷的看着司馬純,伏胤也是看到那鐲子和落紅的褥子的,心下也已瞭然。蓮香看着司馬純,揣度着司馬純的意思,按理自己在司馬純面前一向恭謹,公主對自己也一直信任有加,這又是哪一齣?
趙王大驚失色:“公主的鐲子不見了,那,那可是欺君之罪呀,我定要仔細幫你找回來”
“哎,純兒可真不忍心爲難您呢,您就要去西征了,還是讓手下得力的人來做吧”司馬純知道一隻鐲子是不可能搬動趙王親自出馬,何不順個人情給他,畢竟自己寄人籬下,達到自己的目的即可,不必招惹主人討厭。
“真是感謝公主的體恤之情”說着斂起了笑容,寒聲對樓莎說:“叫你管家是怎麼回事。公主的東西都丟了,真是丟臉,抓住此人重重的罰,回頭我在收拾你”
樓莎並不是很在意,站起來應了聲。
彼此寒暄用過飯後,司馬純和趙王彼此告了禮,司馬純立即要求樓莎去徹查此事,伏胤也受命跟了來。
一羣人來到了懲戒下人的堂屋,司馬純坐在首位上的交椅裡閉目養神,蓮香一面給她打着扇子一面打量着她,不管怎樣自己恐怕都逃不過去了,自己是首席宮女,公主的貴重物品不見了是該被拖出去打死的。伏胤站在司馬純身後保護,樓莎側靠在椅子上一面叫人去找懲戒用的板子,一面叫人去找,整個府裡熱鬧極了,翻箱倒櫃,守在別院的宮娥太監嚇得做鳥獸般的散了,被護衛逼着哆哆嗦嗦的開櫃子找東西,折騰了小半天,不出所料,鐲子在蓮香那裡被找到了。
趙王在聽說鐲子被找到了,又確定了偷東西的賊,很給面子的來坐鎮。
司馬純一聽人說鐲子在蓮香那裡找到了,睜開眼來,怒不可遏的舉腳就是一踢,蓮香已經明白了司馬純一早上裝
模作樣要針對的就是她。
樓莎並不意外,慣例的問:“賤婢,你有什麼好說的”
高高坐着的趙王和陰森森的伏胤讓她已經慌了神。她口不擇言的說:“是,是公主託奴婢保管的“
樓莎也對蓮香有宿怨,冷哼一聲,兩個鍵婦便撲到了蓮香身上左右開弓的扇蓮香的耳光。
樓莎慢吞吞的說:“你真是大膽,自己做了這等欺主昧心的事,還要把髒水潑在公主頭上”
蓮香高呼冤枉,司馬純緊緊的攥着手看着蓮香已經腫得老高的臉。
樓莎擺了擺手說:“停。你說是公主給你的,她爲什麼要把皇后御賜的東西給你這麼一個下人,嗯?”
蓮香愕然,她怎麼說,伏胤進了公主的房,趙王知道,樓莎知道,伏胤更是知道,此刻他們都當做不知道,沒有了那件事,公主爲什麼要把鐲子塞給自己去求救。看來所有的人都要把罪責壓在她身上。
意識到這一點,蓮香癱坐在地上,喃喃的重複說:“奴婢罪該萬死”
樓莎不耐煩的說:“杖責三十”
蓮香是一直跟着公主的嬌養慣了,體格健碩的大漢也吃不下四十大板,這打完估計只剩半條命了吧。
司馬純只想把這個出賣自己的人趕得有多遠有多遠,但沒想到致人於死地,說道:“算了,畢竟主僕一場,板子消半,蓮香就逐出宮外吧。”
伏胤高聲說道:“公主明察,這樣不懂知恩圖報的奴婢罪不容誅,公主心地善良,可這樣放了她下人們可就不好管了”說着不等司馬純反應轉過頭說道:“賤婢蓮香,私藏公主的貴器,杖斃”
司馬純驚恐的看着伏胤冷漠的神情,努力控制住自己想要發抖的衝動,穩穩的坐在椅子上。伏胤在她身後用只有他們兩個人的聲音說道:“你已經得罪了她,不借機把她除掉,後患無窮”
司馬純定了定神,居高臨下的看着蓮香,權利真的是個有用的東西,傷害自己的主犯可以在這裡一會白臉一會紅臉,就
像伏胤樓莎還有那個笑得慈祥的趙王,而她一個婢女就是有天大本事,也只是命如草芥。
沒有打到三十板,蓮香就香消玉殞了,深深地庭院裡還回蕩着她淒厲的慘叫,她就這樣被殺死了,呵,是司馬純背後的三股力量激化了了吧,所以勝利的一方要借自己的手打壓失敗的哪一方。
司馬純疲憊的回到了自己的別院,小慈在司馬純的任命下補了蓮香的缺,手下的衆僕恭謹了很多,那些之前得罪過小慈的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司馬純看着站在自己面前亭亭玉立的小慈問道:“小慈,你可知阿祥是什麼人?”
“阿祥叔,嗯,醒着的時候就做點粗活餬口,有了錢就買酒喝,可能是有什麼傷心事吧”
小慈一五一十的說。
“是嗎?你要知道,你被我扶到這個位子,有你的榮耀,也很危險如果你對我有所隱瞞,不管什麼原因,我也不會完全信任你”司馬純開門見山的說。
小慈緊緊的抿着嘴。
司馬純暗自揣度着小慈,她不肯說,是因爲自己還沒有什麼切實的把柄落在自己手裡,證明一切就是她所想的。你現在天天跟着我,還怕我找不出來?
司馬純擺了擺手說:“你下去吧”
司馬純從小慈那聽說是太子要來了, 趙王府幾日來都忙得不可開交,修補院子,換傢俱,對奴僕的訓導越來越苛刻,趙王有時甚至親自督辦,司馬純照舊和孫秀去雪翹那裡玩,但他們都在強烈的暗示司馬純要離太子遠一點。
司馬純大致瞭解到,這以前的公主很喜歡她的這個哥哥,醜事敗露,才羞憤服毒,好不容易活下來,皇后覺得太過丟臉,在把司馬純留在大內,實在無法執掌鳳印,統領後宮,於是就把司馬純悄悄送到了趙王府,但至於伏胤的事,他們兩人都不知道該作何解釋,孫秀聽到這件事看上去很是糾結,扁着嘴清澈的眼睛裡都快擠出淚來了,像孩子一樣眨巴眨巴眼又逼回去了,搞得司馬純都快忍不住想去安慰他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