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不眠之夜

這幾天一直都下着雨,離約戰四大高手的日子,只剩下最後的三天。秦風只有陪着慕容靜秋在氈房內練劍。慕容秋霜找不到好的藉口來找秦風,只有呆在家裡盼着能夠早日風停雨止,因爲只有天放晴了,大家才能一起出去騎馬唱歌。

不管這幾天風雨有多大,慕容靜秋每天都要去秋坡嶺巡望一趟,因爲算算日子姬紫嫣也快到了。她爲什麼要去秋坡嶺迎接姬紫嫣?難道她想討得秦風歡心,她想親自把姬紫嫣接送到秦風的面前?

這天風雨剛過,已是暮夜黃昏,一縷殘陽落盡了最後的餘暉。慕容靜秋又來到了秋坡嶺,晚風清涼,送來陣陣花草的清香。雨後的夜空也是明淨如洗,繁星璀璨奪目,看來明天將會是個大好晴天。

至戌末時分,草原上的人們已相繼熄燈睡下,看來姬紫嫣今天又不會到來。慕容靜秋雖然又是白等了一個晚上,心中卻是更加的高興,她只希望姬紫嫣永遠不要到來。正要懷興而回,忽聽靜夜中傳來車輪轆轆的聲音,一輛馬車緩緩行來。

夜黑路滑,那駕車的人,一手拉着繮繩,一手撐着火把,手控車馬緩步徐行。馬車向坡下慢慢滑行,纔到坡下,駕車人便停下車來。一位蒙面女子,走下車來,向車伕付了路金,直朝草原上的氈房羣走去。

慕容靜秋迎上前去問道:“你可是姬紫嫣?你真的來了。”

“你怎麼知道我是姬紫嫣,是不是秦風叫你來接我的,他又怎麼知道我今晚會到?”

“不是秦風叫我來的,他又怎麼知道你今晚會到,我叫慕容靜秋,是鐵王的第三個女兒。”

“原來是三公主,姬紫嫣只是一介平民女子,怎敢勞您大駕前來迎接。”

“我不是來迎接你的,我在此一連等了你好幾天,我是來勸你回去的。”

“爲什麼?你是不是要趕我走,因爲你也喜歡上了他,可是我已經跟他成了親,我是他的妻子,不是說走就走的。”

“你和秦風的事,我也聽說了,你在成親的那天被秦二世搶了去,雖然你逃了出來,可是你和秦風終究是有緣無分。你又刺了他一劍,這輩子你還能和他在一起麼?你又何必來這裡自尋煩惱?”慕容靜秋勸道。

姬紫嫣冷冷的笑道:“你喜歡上了風哥,你知道風哥心裡只有我,你纔在這裡攔阻我,可是你不知道,我和風哥青梅竹馬,從小耳鬢廝磨,又豈是你這三言兩語可以拆的散我們?”

慕容靜秋故作嘆道:“不錯,秦風纔來的第一天,我們草原上的少女便一起愛上了他。我當然也喜歡他,可是我整整大了他六歲,就算我喜歡他,我爲他付出再多又能怎麼樣,他也不會多看我一眼。”

姬紫嫣見火光照耀下,慕容靜秋淚光閃閃,美麗動人。心道:“三公主生的清秀淡雅,如出水芙蓉。她只因爲年歲稍大了一點,就覺得配不上秦風,居然在風哥面前自慚形穢,我的樣貌如今成了這樣,我現在又怎麼有勇氣去見風哥?”

姬紫嫣想到此又問道:“既然風哥喜歡的人不是你,你又何必勸我離開,他喜歡的人是不是九公主慕容秋雪?”

“是秋霜,是純潔美麗又善良的慕容秋霜,就是那位和你爭奪千年人蔘的那位,她爲了秦風,不惜跋涉千山萬水去尋找千年人蔘。如今他們兩個相愛了,誰也離不開誰,我希望你不要拆散他們,才故意在這裡攔着你。”

“不會的,秦風不會撇下我去跟別的女子好上,尤其是秋霜姑娘,如果不是她,我又怎麼會知道秦風在這裡?我要親自見到他,只要他一開口叫我走,我便一刻也不會留下。”姬紫嫣大聲道。

“你和秦風從小一起長大,你當然知道他這人最重舊情,你爲他毀了容貌,你越是變得更醜,他就越覺得對不住你。他一定寧願委屈自己也不願去傷害你,可是這樣不等於他喜歡你,你不知道他跟慕容秋霜乘坐一匹馬的時候,那才叫開心幸福。”

姬紫嫣一陣心酸,淚似泉涌,過了許久才哭道:“我現在成了這個樣子,連我自己看了都害怕,我再也配不上他了,我不遠千里,只爲能看上他一眼,只要他能平安無事,快樂幸福就好。”

慕容靜秋也跟着流淚,挽起姬紫嫣的手,帶着她向秦風的氈房走去。

閃爍的燈光下,秦風和衣而臥,姬紫嫣站在他牀頭靜靜地看着他,只見他面色紅潤,呼吸均勻有力,似乎比以前健康了許多。慕容靜秋也靜靜地看着他,眼中又閃過一道淚光,捂住嘴不讓哭聲發出,匆匆跑出了氈房外。

姬紫嫣也出了氈房,見慕容靜秋還在默默流淚,道:“原來你愛他愛的這麼深,你既然這麼喜歡他,你爲什麼不跟他表白。”

慕容靜秋哭道:“和他在一起的人,是我的親妹妹,我又怎麼忍心破壞她的幸福。”

“所以你寧願自己忍受痛苦的煎熬,因爲你害怕傷害你妹妹,你寧願這樣傷害自己。”姬紫嫣嘆道。

“我剛纔只是一時情緒失控,才忍不住要哭,求你不要告訴我妹妹,我不想她難過。”慕容靜秋哀求道。姬紫嫣點點頭,隨慕容靜秋一起進了她的氈房。

姬紫嫣想到不能與秦風長相廝守,才見一面,又要離去,一夜碾轉翻側,無法入眠。直到四更時分正要昏昏欲睡,忽見慕容靜秋起牀向氈房外快速奔去。姬紫嫣心中好奇,忙跟着出去,纔出了門口就已不見了慕容靜秋的身影。又見秦風的氈房內,燈火依然通明,忍不住又走近他的氈房,躲在幃帳後靜靜地看着他。

姬紫嫣正望着秦風遐想連篇,忽聽門外傳來窸窸窣窣的腳步聲,連忙躲向帳簾的後面偷望,見那來人還是慕容靜秋。忖道:“這大半夜的,也不知道她剛剛跑出去做什麼,這會她怎麼又跑到秦風的房間來,難道她也像我一樣只是想多看看他?”正思慮間,只見慕容靜秋爲秦風蓋好被褥後,躲在那幃帳後一直偷偷的看着秦風。

秦風一個側身翻轉,直把慕容靜秋驚的向外跑出去,姬紫嫣繼續向秦風凝望了許久,這才依依不捨的出了氈房。只見氈房外慕容靜秋靜立不遠處恭候她。

慕容靜秋嘆息道:“都是我不好,我爲了我的八妹,纔要迫使你離開他,我這樣做實在是太自私了,我這就去叫醒他,告訴他你來了。”

姬紫嫣忙攔住道:“你看他睡得正酣,也許真的只有這美麗的草原,才能使他忘記一切的傷心事,我們又何必驚醒他的美夢,我真的別無他求,只要他開心快樂就好。”

慕容靜秋含淚笑道:“你說的不錯,真正喜歡一個人,只要他開心,我們也就跟着開心,我們能爲他做的就是隻有默默的祝福他。”說着拉起姬紫嫣的手,回到自己的氈房。

鮮紅的太陽冉冉升起,雨後的草原在豔陽的照耀下更加晶瑩翠綠,草叢間傳來陣陣小鳥的歡叫聲。慕容秋霜好不容易等到天晴,一大早就來找秦風騎馬。

“下了好幾天的雨,窩在家裡真是度日如年,今天我們終於可以放開懷抱,盡情的縱馬放歌,你還不快去牽你的馬。”慕容秋霜高興的望着秦風道。

秦風也高興的道:“好久沒有出去玩了,今天我們要玩遍整個大草原。”

慕容秋霜笑道:“我去約上我的三姐和九妹,我們先去鴛鴦湖,再去仙狐嶺,不到太陽下山就不回家。”

“她們兩個一個忙着訓練士兵,一個忙着習武練劍,哪裡能像你這麼有空,今天就我們兩個人去遊玩,你要是覺得乏味那我們只有改天了。”秦風邊走邊道。

慕容秋霜聽到能和秦風單獨一起遊玩,心中更加高興。二人快步來到馬廄,見馬廄的柵欄倒下,秦風見他和慕容靜秋的坐騎不知跑去了哪裡。嘆道:“紅鬃馬一定是憋壞了,一見了外面晴和日麗,便忍不住自行跑了出去,看來不到日落時是不會回來了,怎麼辦?要不去找九妹,請她把紅鬃馬喚回。”

慕容秋霜似乎更加高興,道:“九妹忙得很,她哪裡還有閒工夫幫你呼哨喚馬,今天我們就共乘一騎,大不了我們就在附近兜轉就是了,我們還是去秋坡嶺,也許紫嫣姑娘今天就會到了。”

秦風想到姬紫嫣就要來了,更加高興,笑道:“那就辛苦你的黑追風了。”

豔陽下,秦風慕容秋霜又共乘一騎,慕容秋霜沐浴着陽光,喜洋洋的靠在秦風的懷中,秦風想到去秋坡嶺是爲了迎接姬紫嫣,更是喜從心來,笑的比陽光還要燦爛。慕容靜秋和姬紫嫣站在氈房外,靜靜地看着他們二人開心的騎馬離去,遠處傳來慕容秋霜銀鈴般的笑聲。

“我何嘗不想和他一起去牧馬放歌,可是我又怎麼忍心破壞他們幸福的生活,我唯有練好我手中的劍,我只有打敗了草原上的四大高手,他在這裡才能真正的有一席之地。”慕容靜秋說着含淚操起了那柄鐵劍。

姬紫嫣看着慕容靜秋不停的揮劍練武,許久也不停息。她不知道慕容靜秋爲什麼會約戰四大高手,只覺得她這麼辛苦,一定也是爲了秦風。見她默默無聞的付出,心中更加感動,又過了許久,慕容靜秋才停下來歇息。

姬紫嫣走近前去道:“我要走了,他在這裡真的過的好開心,我不想打擾他們,你不要告訴他我來過這裡,這樣對大家都好。”

慕容靜秋見姬紫嫣向秋坡嶺的方向回走,害怕她會被秦風遇見,忙道:“爲了秦風,我也不留你了,我把我的銀鬃馬送給你,你騎馬往西問路,過仙狐嶺再繞道向東返回到秋坡嶺的大道上。”

姬紫嫣隨慕容靜秋向西走了幾百丈路,見遠處低窪處,有兩匹馬正在靜靜地吃草。其中一匹全身棗紅色,鬃毛蓬勃向上,那是秦風的紅鬃寶馬。慕容靜秋向另外一匹銀鬃黃馬走去,把它牽到姬紫嫣跟前道:“這匹蝸牛黃腳程雖然慢了點,但它最是乖馴,誰都可以駕馭它,我把它送給你,你騎着它向西面去。”

姬紫嫣見馬黃馬上除了配上馬鞍、鞍墊、馬鐙,腹帶上還預備了水袋和許多的乾糧。慕容靜秋又把一串銅錢交給她道:“這些銅錢,你儘快在東胡範圍內花完,等到了大秦就不管用了。”

姬紫嫣上了馬,依依不捨,慢慢前行。一路感觸萬千:“原來她昨晚出去就是爲了幫我備足這些出行的東西,她這樣急着讓我走,究竟是爲了秦風,還是爲了她的妹妹?不管怎麼樣,她都不是爲了她自己,她是那麼善良,又是那麼秀美,她若向風哥表白,風哥也一定會喜歡她,只是她這種人心裡只想着她人,卻從來都不會爲自己考慮?比起她來,我怎麼還在這裡猶豫不前。”想到此才把心一橫,厲聲策馬,快速奔去。

慕容靜秋見姬紫嫣逐漸遠去,心下一塊石頭總算落了地。她面帶微笑,正要牽着紅鬃馬迴轉,忽聽秦風大聲呼喚:“紫嫣在哪,姬紫嫣你在哪裡?”

秦風獨自騎着黑追風,嚮慕容靜秋奔過來問道:“紫嫣來了,秋坡嶺有馬車的車轍,是從東南方向來的,一定是紫嫣昨晚到了這裡。你有沒有看見她。”

慕容靜秋正要藉口搪塞,只見慕容秋霜也騎着另外一匹馬趕來,她一過來就安慰秦風道:“風哥你放心,我已經跟九妹和七姐說了,她們會通知部落所有的人一起尋找姬紫嫣,相信要不了多久我們就會找到她。”

慕容靜秋聽的連七妹九妹都在幫着尋找姬紫嫣,害怕事情敗露,只好道:“她昨晚來了,在我那兒睡了一宿,今天早上又走了。”

秦風急道:“她往哪個方向走的,我們怎麼沒有遇見她,你怎麼就不攔住她?”

慕容靜秋見秦風急得青筋暴起,不敢再隱瞞只得如實相告,又想再多說些什麼。卻見秦風已來不及聽她解釋,策馬向西方向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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