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原本以爲,一夜的歡愉,能將兩人的心無限的拉近,卻不想,在這一刻,他卻理智了。
“剛纔只是你一時昏了頭腦,如今夢醒了,你人也清醒了?”沈清影的雖然是知道了靳少寒隱藏在心中的苦楚。
但是,她未必就知道靳少寒的家世詳情。
她更不會明白,身在軍閥家中,如若是他此時將沈清影帶回去,父帥會發怎樣的雷霆大怒,靳少寒的前程,也必定因此毀了。
一身的抱負,恐怕也從此付諸東流。
靳少寒聽得沈清影這話,他心一緊,“我待你如何已經說得很清楚了,說過會帶你回皖地就必定會做到。”
他向來一言九鼎,今日,也絕不想失信在這個女人的面前。
沈清影看着他眼中那遲疑的神色,他卻不知道該怎麼和她說清楚這當中的利害關係。
“可是,帶我回去,你必須付出很大的代價吧?”沈清影緩緩的撐起了身子,從陸風的話之中,她也能夠聽得出這當中的難處。
她的這一句話讓靳少寒驟然全身一僵,他詫異的看着沈清影。
但是,轉念一想,沈清影也並不愚鈍,多少能從這中間聽出些許的端倪。
靳少寒的沉默,更是篤定了沈清影的想法,她漸離了他胸膛上的那片溫熱,心逐漸的失落了下去。
“我有很重要的事沒辦完,而且,橫阻在你我之間的鴻壑,我需要時間去填平。”靳少寒想盡力的取之平衡。
於靳家而言,確實如同陸風所說的那樣,沈清影與母親相似,回去必然得先過父親的那一關。
何況……
“你不應該留戀在女人的身上,天下烽煙大起,大帥時刻忌憚着靳家几子,你帶一個這樣的女人回去,你將會是第一個死的人,更別說……逐鹿天下了。”
陸風的話在靳少寒的心中留下了極大的影響,他與家中兄弟素來不和,按照現在的情況,帶沈清影回去,只會是給自己自掘墳墓而已。
而且,這一次曹家打響了北方戰役,各地軍閥紛動,這是一個絕佳的機會,身爲男兒,都想在這亂世之中建功立業,他不想就此放棄.
但是,沈清影他是必定要帶回去的,只是,不是現在。
這一次,輪到沈清影沉默了。
忽然之間,沈清影只覺得那個執着得近乎頑固的陸風反倒是個正人君子。
最起碼,他愛恨分明,一開始就拒絕了她的踏入,不會像靳少寒這樣,給她一個可望不可即的蛋糕。
“你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含着淚,不想讓它落下,在這一刻,她忽然覺得自己在他面前竟然這麼的卑微。
靳少寒卻在這一刻不明白她問的是什麼了,愣了一下,擰着眉看着沈清影。
在下一刻,他也瞬間明白了沈清影意之所指。頓時,他怒了起來,雙手擒住她的雙肩,迫使着她將眼神正對着她。
“你說什麼真的假的,我靳少寒說話,從來不開玩笑,你若是不信我,你又何必再回來?”他說罷,將她的羸弱一扔,扔在了牀褥上。
她知道,他是憤怒了,可是,她更不知道該如何自處。
“你是怎麼打算的呢?”她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夠期希靳少寒能夠有一個好的安排。
靳少寒沉默了下來,“給我點時間,我的父親……”他沉默了下去,擡首望着沈清影的時候,眼中竟然有着肅殺之意。
剛開始沈清影還以爲那只是她的錯覺,可是到了後來,她才知道此刻的靳少寒並不是在說假的。
“父親老了,很多事情,不能夠再由着他把控着了。”靳少寒換了一種方式隱晦的說着。
無論是在靳家還是在宏圖霸業上,他想要闖出一番天地來,就必須跨過父親這一道鴻壑才行。
只要父親在家族中,在三軍之中再沒有了說話的力量,那麼那個時候,他就無所忌憚了。
“等我回到家裡,把身邊一些棘手的事情都安排好了之後,我就來接你回去,那個時候,你相信我,不是委身爲妾,我會將你明媒正娶。”
他的話說得無比的鄭重,沈清影眼中帶着溼潤,“多久?”她問。
“三月時間。”靳少寒將她摟入懷中,萬般不捨這溫香軟玉,這種內心踏實的感覺,讓他舍之不得。
沈清影在他的懷中,又是歡喜又是擔憂的,“我信你的話,可是……”她的話語之中,有着更多的擔憂。
靳少寒輕易的便捕捉到了,“只是什麼
?”
“在郢城裡,我還怎麼立足下去?你也知道沈家,是恨不得將我給趕出去,這三個月內,你讓我去哪裡呢?”
靳少寒思忱了一瞬,道:“哪都不用去,依舊回沈府。”
沈清影詫異了,她不明白靳少寒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要她現在回沈府的話,只怕經過了靳少寒昨夜府門走馬那般衝撞,她再回去的話,就連護着她的父親,也未必會再向着她半分了。
靳少寒卻沒有那麼多的顧慮,他理解沈定乾這個人,他已經投靠了曹煜,雖說有曹煜爲他當靠山,但是卻又直接的得罪了自己。
沈定乾不會那麼傻,既然知道了沈清影是自己想要的女人,沈定乾絕對不會傻到再丟掉這一張保命王牌,而與自己再一次成仇敵。
靳少寒斜過身邊,撩起了脫在一邊上腰帶,從那上面取下了彆着的配槍,交到了沈清影的手上,“把這個拿給你父親看,就說:我讓他好好照顧你,他不敢不聽!”
沈清影錯愕的看着那把手槍,她是認得的。
一連下來,這把手槍與她的交集,也算不少了。
就在她錯愕的那一剎那,靳少寒將她摟在懷中,喃喃的說着:“清影,一定要等我回來。”
鐵血柔情的背後,講武堂所歷練出來的鐵漢,在這片溫柔鄉內,也不得不抽身而出。
當第一縷陽光破窗而入的那一剎那,靳少寒側躺在牀沿邊上,一夜的纏綿不捨,她沉沉的睡去了,他卻是第一次留戀與不捨,徹夜難眠。
輕撫着懷中那在已然熟睡的容顏,溫情的背後,也是止不住的憂心忡忡。
“無論如何,你暫時留在郢城,要比跟着我回安慶安全得多,等到三個月後,我把事情辦妥了,就一定會回來接你。”
他說罷,輕輕在她的額上烙下一吻。
這張容顏,無比牽動他的心,經過昨夜無度的纏綿,更是加劇了心中的這一抹佔有的念想。
何嘗,他不想就這麼不顧一切的將她帶回皖地,兩人再不分開。
可是,在這樣的情形之下,父親是個最大的阻礙,他必須儘快的得到權力。
雖然,三個月於他而言……有點急促,但是管不了那麼多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