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小的時候,應該是黃朝剛上小學的時候,總是不缺別人的擠兌和欺負。筆和書三天兩頭的神奇失蹤都已經習以爲常,但有一天,學校裡有一個靠販賣人口起家的犢子,當着黃朝的面說,你爹死了那麼早,是不是當年撞破你媽紅杏出牆給氣死了?
小時候的黃朝沒那麼多心思,七八歲的年紀已經有了黃家人特有的睚眥必報,瘦小的黃朝那時候一個人幹翻了比他大三歲的狗犢子,七八歲的孩子打起人來卻像是一頭野獸,無論體育老師怎麼拉都拉不住他!
雖然當年身體不行,但黃朝下手卻非常的狡猾。用盡自己能用的一切資源,全部往那犢子要害招呼。
那狗犢子傷的非常嚴重,一度消失了好幾個星期,後來才知道,黃朝打斷了他的鼻樑骨和鎖骨,一根鋼釘直接刺進了那人的大腿骨頭裡面。
後來那犢子家裡人想找黃寶山的麻煩,卻因爲唐建軍在縣城裡面的關係而作罷。但從此之後,整個學校和縣城都知道了黃朝的逆鱗在那裡,再也沒人敢說黃朝爹媽的壞話。
黃寶山那次事情沒有打黃朝,反而開始拿着藤條柺杖,強迫黃朝開始背誦一些古文,那個時候黃朝根本不懂講了些什麼。但他很聰明,知道這是爺爺在懲罰自己,他就問黃寶山:“我爸到底是怎麼死的?我媽究竟是誰?”
那個夏日的傍晚,老頭子站在院子裡,斜陽撒在身上,院子裡的大樹遮蓋了他些許的面容。他揮手柺杖直接砸在了黃朝的身上,面無表情的說:“因爲這點事而,你把一個人打的只剩下半條命?值嗎?”
那或許是黃朝記事以來第一次哭,委屈的爬起來,倔強的臉上泥巴和眼淚混作一團,然後衝着黃寶山吼了出來:“值!”
老土匪蹲了下來,粗糙的手掌在小黃朝臉上抹一把鼻涕和眼淚,臉上笑着,卻沒說話。
現如今,在魔都,黃朝坐在車裡,看着窗外突如其來淅淅瀝瀝下下來的雨珠,突然想起來了幾年前的這一幕。嘴角勾起了一個笑容,拿着電話,幽幽的說道:“我有什麼好處?”
那人愣了一下:“你不想知道關於你家族和你父親死因更多的事情?”
黃朝笑了笑:“行了,你別說了,這些東西你爛在肚子裡,一起帶到閻王爺那告訴他吧。”說完,黃朝就要掛電話。
“姓黃的,你狠,說吧你要什麼條件?”
黃朝笑了笑,道:“那塊玉!”
電話裡突然傳來了一陣笑聲,道:“黃朝,你要這塊玉?你知道這塊玉什麼來歷嗎?”
黃朝淡定地說道:“不知道,但也不用你告訴我。”
“呵呵,黃寶山這些年出世,消失得無影無蹤,都以爲是你爹死了,家族繼承血脈斷絕他心灰意冷,卻沒想到,你爺爺居然把你養的比你爹還悍,夠勁兒。行了,電話裡廢話太多,你直接來奉賢吧,到了打我電話,只要我沒死一定會接的,不過你最好快一點。”
黃朝掛掉了電話之後,跟田間富和魏行舟交代了幾句,自己便一個人下了車。在路口打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奔往了奉賢。
奉賢區比鄰金山,在上海的南邊靠海。黃朝一輛車打過去之後,價格直接蹦到了一百八十多塊。在車上,黃朝直接打電話給了那個唐裝男。
“我快到奉賢了。”
“比我想的快,我這就把地址發給你,按照地址來。”
說完電話直接掛斷,隨後不到五秒鐘,一個短信發了過來。按照短信上面的信息,司機很快帶着黃朝找到了目的地。
堂外鎮,這是唐裝男給的目的地所在,黃朝下車之後才發現,這裡是兩條路的交叉口。兩條路交匯在這裡,形成了X形,周圍植被比較茂密,不遠處有幾處星羅密佈的廠房,但隔着一條河,看着不遠,但其實很遠。
司機嘟囔了一句,顯然很不爽黃朝跑這麼遠的路,要知道這一路回去得多耗油啊?還不一定能遇到一個打車回市區的。
黃朝沒心情顧得上那個滬上小男人的嘮叨,直接按照唐裝男的信息,很快在堂外鎮西南邊找到了那處地方。
那是一個孤立在一片窪地的二層樓房,外部看有些破舊,周圍更是雜草叢生。黃朝正準備把電話打過去,卻突然看到一陣光閃了一下自己的眼睛。擡頭看去,卻看到那一束光晃晃悠悠的出現在了那棟二層小樓的窗口,這是一個信號。
黃朝也沒多想,順着雜草叢中見不平的小路走了過去。推門進去,屋子裡的佈置相當簡單,傢俱擺設雖然全,但卻有些破舊。
“在這。”
二樓的樓梯口傳來了唐裝男的聲音,黃朝順着聲音看去,猛然一驚!
這還是幾個小時前見的那個唐裝男嗎?
他扶着樓梯站在那裡都有些吃力,整個人肩膀都塌了下來,顯得格外無力。更重要的是,他雙眼凹陷,眼袋深重,眼白不滿了血絲,顯得格外憔悴。好像很長時間沒有睡覺一樣,整個人疲憊到了極端!
“你怎麼搞成這副德行了。”黃朝走過去,唐裝男勉強一笑,一個趔趄就要倒下去。黃朝一把扶住他,手指自然而然的搭在了他的手腕上。脈搏虛弱的很,同時黃朝心中一跳,一股濃郁的煞氣在靠近唐裝男之後,瞬間襲了上來!
“說來話長,先進來再說吧。”唐裝男說着,步履輕浮的走進了屋子。黃朝卻突然那個港商老頭躺在牀上,閉着眼睛,湊過去的時候,他已經鼻息微弱。
“靠,你們這是怎麼了?”黃朝心中猛然一驚,同時,他卻也感覺到了一股異樣的感覺襲上了心頭。隨後目光尋過去,卻看到桌子上擺放着那個蛇雕的古玉,黃朝瞬間渾身一凜。
“這玉…”
唐裝男給倒了一杯溫水,送到港商老頭的嘴邊,那貨基本上已經是隻吐不進氣了,嚥氣只是隨時都有可能。
“救人要緊,你有辦法嗎?”唐裝男看着黃朝,眼神裡透着一股祈求的憐憫意思。
黃朝走上前去,摸着老人的脈搏,微弱的幾乎可以被忽略掉。撐開眼皮,眼珠子已經開始翻了,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氣,胸前伴隨着呼吸此起彼伏,呼吸的聲音有些粗,但那股氣卻只能卡在嗓子眼裡。
黃朝搖了搖頭,道:“難。”
唐裝男有些泄氣,坐在一邊,拿着筷子一點一點的抹在老頭子的嘴邊,道:“老頭子從香港來,我不想帶着一具屍體回去,況且問題不解決,我估計你就得麻煩一點把我倆給埋了。”
黃朝沒理會唐裝男,這老人氣度不一般,雖然辦事的方法不怎麼地道,但放在自己面前,唐裝男有一臉祈求,黃朝也沒辦法。走上前去,按壓着那老頭身上的幾處穴位,試探起來了那老頭身體裡的氣機,卻發現,港商老人的陽氣幾乎全無,渾身上下陰氣極重,煞氣已經入侵了他的五臟六腑。
黃朝運行了自己氣海丹田中一個周天的元氣,緩慢的輸送進了那老頭子的身體,很快,港商老人的臉上恢復了一絲紅暈。
這邊唐裝男看着黃朝施出了手段,心中驚懼。這種手段,只有進入煉精化氣的實力纔會有吧?
“暫時還死不了。”黃朝說着,坐在一邊,他額頭已經滲出了些許的汗水,坐在那裡,點了一根菸,吞吐出一口煙氣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了。”
唐裝男頹廢的坐在角落裡,已經談不上什麼氣質了。如果不是從小習武,他恐怕還不如牀上的那位呢。
“你想知道什麼?你也看到了這塊玉出了問題,你很難拿走了。”
黃朝笑了笑,他肯定不會告訴唐裝男,自己有傳承護
體,這玉里面的煞氣根本奈何不住他。只是淡淡的說道:“拿不拿的走這個問題已經跟你沒關係了,說句難聽的話,現在你們來的命都在我手裡,殺人和見死不救其實都一樣,你選擇哪一個?”
唐裝男苦笑了一聲,道:“我早該想到的,你這脾氣也應該繼承了你爺爺,因爲你姓黃啊。”
黃朝默默的吧嗒這菸頭,默不出聲。唐裝男擡頭看了黃朝一樣,又看了一眼牀上只剩下一口氣的港商,道:“三個月前牀上躺着的那位找到我,說得到了一個內幕消息,滬上要搞一場小範圍的拍賣會,他看中了裡面的一塊玉。當時老頭找到我的時候,說的挺動人,說是早年自己髮妻的遺物,解放之後遺失了,現在有新花錢買回來。並同時給了我一大筆不錯的佣金,讓我幫他掌眼。”
黃朝淡淡的點了點頭,道:“繼續。”
“我發誓,如果我他媽知道這塊玉是這樣子,就是給我一千萬我也不來。有命賺錢,沒命花。”
“這老頭尋這塊玉不是爲了什麼完成髮妻遺願吧?”
唐裝男聽到黃朝這話,點了點頭道:“的確不是,但我可以負責任的告訴你,這塊玉本身就是這個老頭家的。你應該猜到了,這塊玉經過不少人的手。但最後的主人應該就是他們家的。”
“哪又怎麼樣?就算這老頭現在活蹦亂跳的站在這裡,他也不可能再拿走了。”黃朝這話意思是勢在必得,像是在宣佈,這塊玉已經姓黃了。
唐裝男苦臉笑了一下,道:“言歸正傳。”唐裝男顯然也是貪生的,咳嗽了一聲,卻吐出了血。黃朝懷疑他的肺葉可能已經開始被煞氣侵蝕而爛了。
“這個老頭身上有不少的秘密,我本以爲花了那麼多冤枉錢他可能會帶着玉離開,卻沒想到他拿着貨跑到了這個尿不拉屎的地方。但等我們到這裡的時候,情況發生了鉅變!那塊玉彷彿認路一樣,剛進這片小樓,它就彷彿活了一般,我們瞬間被那濃郁的煞氣擊倒了。唉,要是我也是學藝不精,淡薄一點的煞氣還好說,太濃郁了我就不行了。”
唐裝男腦袋一歪,有點泄氣的道。
黃朝沒說話,走到桌子前,拿起了桌子上的那塊玉,空手那沒抓,卻是讓唐裝男一陣心驚肉跳。最後卻發現,黃朝跟沒事人一樣,把那雕了一條蛇的玉把玩在掌心,反覆觀瞧研究着。
“這老頭家也算得上有些底蘊了,這麼多年了,到他這一脈仍然是枝繁葉茂,可見埋的地方風水應該不賴。”黃朝一邊說着,卻終於有機會仔細觀瞧那塊玉。
也許是因爲飽含煞氣的緣故,那塊玉上面沒有什麼溫潤的感覺,反而讓黃朝感到了一陣冰冷,絲絲刺骨的涼意穿透在黃朝掌心,那種感覺非常不好。也虧了有丹田之中的元氣和傳承之力護住了心賣,否則就這麼握着,這塊玉里的煞氣瞬間就能化了黃朝的心肝。
“恩?這滔天的煞氣,居然是自然形成的!”
煞氣是爲天地靈氣的一種,放在自然科學的世界觀裡其實就是負能量,負磁場。生活之中無處沒有負能量,就連一些老舊的傢俱,在經歷了歲月滄桑之後,都會相應的產生出一些負能量。
玉這種有靈之物更是如此,但黃朝可以說從來沒有遇見過一塊天然形成,附帶着煞氣的玉!
就拿在四川得到的那塊山中玉來說,那也是千百年前那些把自己活活困死的方士殘留下的元氣,逐漸轉化成爲了山體的一部分,而後形成的。但從來沒有一塊玉能夠自我形成出這種天然的煞氣!
“怪不得這塊玉的曾經持有者都不得好死,又經歷了戰火的洗禮,這塊玉…當真一般啊。”黃朝有些自言自語,一旁的唐裝男卻一臉好奇的看着黃朝,道:“怎麼,你也知道這塊玉的來歷?”
黃朝摩擦着蛇雕玉的那條裂紋,默默的點了點頭。他自然能夠感覺得到,這塊玉的曾經擁有者殘留下來的滔天怨氣,但卻並沒有點名。
“我現在只是好奇,這塊玉爲什麼到了這裡之後煞氣突然更盛了?”黃朝看向身後的唐裝男,後者頹廢的坐在一旁,喝了一口溫水,面色比起剛纔更加慘敗,甚至帶着一絲青色。
“你走到窗前就能知道了。”
黃朝皺了一下眉頭,不知道這唐裝男葫蘆裡賣的什麼藥,按照他說的,走到了窗前,看向窗外。
窗外是一片窪地,把視野放寬放遠,能夠看到不遠處燒起來的工廠以及一些小作坊。但那塊窪地卻很大,道路猶如血管一樣,連接着周圍的幾處房屋,有些破舊,那是一些老式的房屋,和黃朝現在所處的很想,瓦狀的樓頂,有閣樓,沒院落,周圍同樣雜草植被茂密,一條充滿工廠排泄污穢的河流從窪地的中間穿過,蜿蜒曲折,隱隱的散發着一條惡臭。
黃朝站在陽臺的窗前看着周圍的環境半天沒說話,過了大概七八分鐘,身後的唐裝男卻先開口了:“看出什麼了?”
黃朝整個人往前邁了一步,手撐在欄杆上,眉頭皺了起來,似乎有所發現的樣子。聽到身後唐裝男的詢問,黃朝只是搖了搖頭,示意他閉嘴別出聲。
這時候一陣涼風拂過...黃朝眼皮猛然一跳!
“靠,這塊地是個風水陣!”
猛然的一句粗口,驚了唐裝男,他踉蹌的站起來,想要走到窗前,卻發現腿腳不給力,整個人軟了下來,一屁股坐在了左手邊的凳子上,點了點頭,道:“果然,你也看出來了。”
黃朝猛然回過頭,一個健步走到唐裝男的身邊,一把抓住了他的領子,道:“你給我老實交代,這地方到底是怎麼回事?”
黃朝眼神含着一團火,手勁兒起來,抓的唐裝男面紅耳赤,喘着粗氣。倒不是黃朝小題大做,而是因爲,一開始下車的時候黃朝還沒有注意到,但現在他卻注意到了。這片窪地,無形中居然是一個風水陣!
在青烏序中這一類的陣法有一些零星的介紹,名爲五星衝!黃朝剛纔站在窗前,看向了那片窪地,東西南北四個角,分別有一座房屋,中間那條污水渠流過,隔開了四間小樓,但如果算上偏東南,黃朝他們所在的這一座,正好是五座!
“這裡的一草一木都是有人精心設計過的,這裡,就是一片鬼域!”就在黃朝怔怔出神的時候,唐裝男倒在地上,嘴巴一咧,露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道:“是不是有些眼熟?呵呵?你爺爺應該很早的時候給你講過吧。你們黃家從來不按照章法出牌,五星衝這種怪異的陣法,天下能佈置出來的有幾個。我不敢說的太絕對,但我想這種陣法你應該最清楚。除了姓黃的最拿手,還會有誰?”
聽到這話,黃朝心中彷彿被人扔進了一塊大石頭,沉甸甸的。
的確,黃朝站在窗前的時候,一開始沒有仔細看出來。但到後來,自己看出來之後,黃朝心裡也沒了底!
五星衝,代表了五種兇辰的時間規律,分別是,刀,兇,劫,瘟,病。當然,凶煞的正極便是生吉,黃朝家那個不起眼的院落裡,被黃寶山分別擺放了一個倒滿水的木桶,鯉魚缸,開鋒寶劍,竹子,香爐。這便是五星陣的另外一個形態,分別代表了,豐,劍,餘,木,道,五星循環,蘊養無限的生吉之氣。
所以黃朝看到這個五星陣的時候,立刻遍體生寒。倒不是膽小,而是因爲,五星真本身其實是殘缺的。只有煞陣,但在解放前生吉的五星陣纔有了另外的一種演變,而推崇着一個新陣法的不是別人,正是黃寶山!
“窗戶外面的那片窪地,陣法佈置的極其精妙,顯然是一個高人。這也是我爲什麼找你的原因,幾個月前我已經派人勘察過
了,一下子就聯想到了你的爺爺,但我沒有想到,來滬上一趟,居然能遇到黃寶山的孫子,咳咳咳。”
唐裝男似乎是想笑,卻發現一笑就扯動了肺葉,乾咳出來了一手的黑血。
黃朝走過去,一把封住了他心口的血脈,使得血脈不能上涌,襲入大腦。
“那你知道這五星陣會爲什麼出現在這裡嗎?”
唐裝男苦笑着搖了搖頭,道:“我也是到了今天才知道,這五星陣的妙用。原來他的陣眼根本就不在這裡!而是在你的手裡!”
唐裝男說着,黃朝看向了自己手中的那個古怪蛇玉,突然發現沉甸甸的。而那蛇玉上面,赫然出現了新的變化!
本身碧綠的玉上,拿一條栩栩如生的草蛇,居然開始散發出來了淡淡的黑色紋路!
“煞氣在集結,這片窪地是天然的養煞之地!”黃朝心思沉重,若有所思。
唐裝男點了點頭,整個人顯得格外無力道:“你說的不錯,這塊窪地已經十幾年沒有住人了,這是一片名副其實的鬼域!”
唐裝男看着黃朝眉頭緊鎖,嘆了一口氣,心中不免絕望,眼前這個年輕人雖然傳承了老黃家的絕學,但卻還是太嫩了。
然而就在這時後,黃朝突然站了起來,看着唐裝男,道:“或許我有辦法。”
黃朝說着,握着那塊玉,看着唐裝男,冷冷的道:“先彆着急死,我還有事請問你,在這等着。”說完,拿着玉邊下了樓。
唐裝男艱難的走到窗前,卻看到走出那個小炮樓一樣的二層建築,一頭扎進了灌木叢中。
齊肩的灌木在那一刻被黃朝的突然入侵驚動,無數的草蟲飛鳥從灌木中驚了起來,一片雞飛狗跳。
唐裝男看着黃朝這麼做,眉頭皺了起來。他本身就會一些奇門手段,自然能夠看出來,黃朝雖然走在灌木叢裡,看似雜亂無章,但實際上卻非常有講究,每一個路線都是特定的,這讓黃朝避免了那些濃郁的煞氣。
…
“好傢伙。”黃朝一邊穿梭在灌木叢裡,他手裡的那塊蛇玉已經開始漸漸發黑,那刺骨的寒意比起嘉定墓裡的那塊玉笏有過之而不及。但如今的黃朝已經是心無旁騖,在草叢穿梭過窪地的中心那篇臭氣熏天的污水渠,很快到了東邊的那間小樓。
走進去,樓宇裡面,裡面一股子老舊的氣味,讓人很不舒服,簡單的傢俱上面全是灰塵。地板是很老舊的塑料,黃朝沒直接奔二樓,而是在一樓一陣敲敲打打。
“嗯?空的?”很快,黃朝就發現了地板的貓膩,在屋子的角落裡,有一處地板是空的!黃朝掀開上面鋪的那一層塑料地板,很快就發現了地板上果然有一個類似於暗格一樣的通道口!
“果然!”黃朝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
其實就在剛纔,黃朝就想起來了,家裡的那些木桶,五星衝佈置其實有很大的講究。黃寶山當年爲了教黃朝風水堪輿的本事,最先開刀的自然是老頭子這輩子最傑出的成就五星衝,老頭子最先講解的是家裡地板上的一條,用刀在地板上刻出了的劃痕。
劃痕不深也不明顯,不影響美觀,黃朝至今都能記得,那些劃痕的作用!
其實那些刀痕有這很大的講究,每一條線之中灑落了蛇血和香灰,將五條星全部鏈接了起來。就如同祖師爺諸葛亮當初隨便幾塊石頭就退了陸遜的東吳大軍一樣。風水佈陣,往往勝的就是細節!
換個角度來說,如今這個五星陣無非就是替換了生吉,變成了陰煞。但道理一樣,天空五星的規律黃朝根本不懂,但他最起碼知道一點,沒有一個連接力,地面的五星不可能三百六十五天全部按照天空的星辰規律來形成陣法,從而蘊養煞氣!
所以,窪地之中肯定有連接着五座小樓,也就是五星陣中五星的節點!而這些節點,就在窪地的下面!
“媽的,果然有人把地都給挖空了!”樓梯不深,大概七八米的樣子,但下了樓梯,黃朝隨即聞到了一股潮溼發黴的味道,很不好聞。
可惜這次來的太匆忙,黃朝連個照明設備都缺,只好拿出手機,藉着手機上面的微弱燈光在黑暗中摸索。
想要了解五星陣,光看陣的表面肯定不行。只有掌握了脈絡,纔可以!當初黃寶山研究出來的時候,其實這個陣法就已經是一個很宏觀的東西了,往往看到了五星,但你想破解根本不可能,因爲陣眼往往是一個移動的物件。
黃朝手裡的這塊蛇玉就是這個五星陣的陣眼所在,而同時,破陣的方法也不再陣上面,而是要掌握五星的鏈接規律!
如果不是青烏序,賴布衣老祖一直強調着的就是龍脈啊這些宏觀的東西,黃朝可能一輩子也參悟不出來五星陣的真正奧義在哪裡。
……
藍色的手機光線,在暗格裡透着一股詭異。暗格之後是一條只能並排容納一人的狹小通道,這讓黃朝想起來了老電影地道戰。半黑的通道里黃朝來回探索,人其實是很害怕黑的,饒是黃朝在這裡面,整個人覺得格外難受。
大概走了七八米的距離,黃朝突然渾身一凜,一陣涼意從腳底竄了上來,直衝頭頂。一陣涼風襲來,整個人汗毛都立了起來。
“果然這是煞氣流通產生的!”黃朝心中驚駭,實在是想不到是誰有這麼大的魄力,把窪地下面挖出來了這麼一條暗道!這得需要多大的財力和人力才能支撐下來啊,黃朝開始懷疑,這根本不是爺爺的傑作,而是有人抄襲了黃寶山!
黑暗中前行了大概七八分鐘之後,黃朝面前突然出現了一條岔道,又走了大概半分鐘,又是一條岔道。黃朝當下停住了腳步,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媽的,這他媽暗道被人佈置成了一個迷道,是不想被陌生人破了陣?!”黃朝心中驚駭,又走了大概十分多種才發現,自己原來在原地繞圈。一種無力感撲面而來,黃朝意識到,這個陣本身就是一個陷阱,能夠讓不熟悉陣法的人迷失在這裡面!
站在原地,靠着冰涼的暗道,黃朝點了一根菸這裡的暗道牆壁都鋪設了一層水泥,用於加固和支撐。但上面已經滿是青斑和苔蘚,滑膩膩的讓人很不舒服。
抽完一根菸,黃朝苦笑了一聲:“怎麼忘了,在如何強的迷宮,這裡也是一個蘊養煞氣的鬼域,連接五星的暗道就在這裡,其他的都是煙霧彈而已。跟着尋着煞氣,一定能摸清這暗道的規律!”
想到這些,黃朝催動丹田和腦海中的術法傳承,開始仔細的尋查着暗道裡煞氣的流向。然而也就是在這時候,黃朝看到自己手裡的蛇玉又變得黑了一分。
但有了尋找的規律和腦海中的傳承,黃朝很快摸清了整條地下網絡的佈局!
“鬼斧神工啊!”坐在一處岔道口,黃朝搖了搖頭,心中都有些佩服佈陣的那個人了,心思如此縝密小心。
然而就在這時候,漆黑的暗道裡突然傳來了一陣呼呼的聲音,像是風聲,更像是人的呼吸!
“有人在?”黃朝警惕的翻出手裡的淳熙通寶和那把兇刀,摸着黑,順着聲音的來源尋了過去。走了十幾米,拐了兩道彎,突然眼前變得開闊,一個四五平方的斗室突然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斗室不大,卻五臟俱全,只是沒有什麼人的喘息,只有一個通向地面的通風口,那呼呼的聲音正是來源於此!
而這斗室並不大,卻給了黃朝極大的震撼,因爲在哪斗室裡,赫然放着一張牀上面亂放着被褥,簡陋的桌子上有個茶缸,但裡面沒水了,全是灰塵。
“靠,這裡居然住過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