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小哥,好手段。黃家心意和太極的功夫也是如火純清。”黃朝一招送飛了馬翼,讓一羣人刮目相看。
而這時候一個花甲老人緩緩的站了起來。環視衆人,上前一步,走到黃朝跟前,拎着那把椅子放在那裡,道:“坐。”
黃朝也不客氣,將那凳子搬到一邊,四平八穩的坐了下來。
而這時候,突然遊興的腦袋放在了黃朝的旁邊,露出了一個壞笑,道:“看不出來,四川的時候你留了一手。”
黃朝冷笑了一聲,道:“那個大個子是你慫恿的吧,看熱鬧真不嫌事大啊。。”
“還好,還好,我就想探探你的底,那大個子實力強橫,但不一定會把你怎麼樣。”遊興笑了一聲,而這時候,剛纔那位給黃朝搬凳子的老人走到了場中央,道:“長江後浪推前浪,誰還有不服黃朝本事的,留下姓名。私底下交流還是場面上說話,你們自己定。今天人到的比去年齊整,容我這把老骨頭倚老賣老一下。你們還有什不服氣嗎,想討教一下黃家的心意和太極嗎?”
場面上鴉雀無聲,沒人說話。大多數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人敢說一句話。
“那成,老黃家的平一字兒算是後繼有人了!時候也不早了,談事情的時間咱們留到下午和晚上。袁胖子和他媳婦兒略備了一些飯食,大家湊合坐下來吃碗飯?”
“老爺子,咱也別賣關子了。在座的來自五湖四海,山西陝西,東三省,兩廣兩湖四川中原和老嶺南的各路神仙。場面話都放進肚子裡,吃飯的事情也不着急。每年在此一聚,您說的都是那一套,今兒換個說法如何?”說話的是蔣鐵嘴兒,這人也算是有家傳的,倒不是家族傳承,而是五十年代的那個紅色歲月,蔣鐵嘴被京城著名的說書匠連闊如收爲關門弟子。
蔣鐵嘴作爲連老最得意的門生,雖然沒什麼大文化,但卻被連老經常帶在身邊。連老那個年代是北大的名譽教授,江湖上也算是一個人物,評述界的宗師。
“蔣鐵嘴,擺道不是靠嘴說的。今天大夥來的都齊整,你要是着急就把話一次說個明白。”說話的是壯漢馬翼。
“得,我蔣鐵嘴兒也不繞彎了。”說完,蔣鐵嘴抱拳拱手,行了一個簡單的手禮,道:“老爺子,您一把年紀了,還召集這麼多人來,肯定不是開會的。也不會是弘揚民間傳統藝術的,老爺子有話咱們就直說,不然這飯吃着也不香不是?”
說完這話,蔣鐵嘴眼睛滴溜溜一轉,心裡似乎有了鬼主意,道:“老爺子其實您想說什麼,我也清楚。要是您不方便開口,我代勞也不介意。”
走奇門江湖的,不是賣藝的就是騙子。和小說裡的不一樣,江湖本來就是無序的。蔣鐵嘴雖然是連闊如的關門弟子,得意的不能再得意的門生。
但他也知道,耍嘴皮子在做的沒人玩的過他,但論動手,他估計卻是最末流的。
所以難聽的話他先說出來,倒不是不知好歹,而是想看看到底誰敢跟自己叫板。
“小爺,這個小個子後面似乎有什麼後臺撐着,不然沒膽子走到場中央,扯着這麼大的嗓門兒說話。”趙東山湊過來,說道。
蔣鐵嘴顯然也是見過大場面的,站在場中央,自顧自的點了一根菸,卻沒抽幾口變扔進了菸灰缸裡面。
“蔣鐵嘴,你要是想說,就站穩了說。”一旁另外得一箇中年女人,輕蔑的笑了一句。
“得,我站穩了!”蔣鐵嘴臉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意,隨後道:“前段日子我在天津衛給人說書,講的是瓦崗寨,但卻有一個人,花了五十萬外塊,非讓我在一個小時裡面說完三國。那人喝多了,可觀衆有要求,咱就得說不是,祖師爺留下的規矩。”
蔣鐵嘴說到這話,黃朝分明聽到臺下有人倒抽了一口冷氣。
這事兒其實早就在津京地區傳開了,據說是那天,蔣鐵嘴說的天花亂墜,整個場面都被他控制住了。觀衆的情緒也都被代入了進來,完全進入到了瓦崗寨的故事裡面。但就在這時候,臺下走上去了一個年輕後生,直接扔出了十萬塊,另一隻手攥着一把刀子,一刀釘在了蔣鐵嘴腳邊的臺子上。逼着蔣鐵嘴說:“你給我一個小時,講完整個三國!不然我從你身上取一樣,要麼這錢歸你。”
那人明顯是喝多了,最後被保安擡了下去。但蔣鐵嘴卻一把攔住了保安,彎腰撿起了地上的十萬塊錢的現金,厚厚一摞,在衆目睽睽之下放進了自己的懷裡。
然後清了清嗓子,看着衆人,笑着說道:“三國,好說,有的祖師爺講了一輩子,就靠三國養家。但您要逼我,我也就只能說一句話。無論梟雄、英雄還是狗熊,能在那個時代活着的都是好樣的。只可惜,再厲害的人物,最終也都輸給了時間!我說完了,希望您滿意。”
蔣鐵嘴一句話,讓整個小茶館陷入了短暫的沉靜。然後瞬間,掌聲雷動!
的確,常聽書的,七俠五義,三國,瓦崗,水滸,就算不是倒背如流,但那也最起碼知道一點故事大概。
一個小時講完肯定不可能,但蔣鐵嘴的一句話,幾乎囊括了整個三國的所有故事。不得不說他嘴皮子功夫的厲害。
“蔣鐵嘴,你想說什麼?有屁趕緊放,大傢伙沒空聽你在那吹自己的牛皮。”馬翼說着,大馬金刀的坐在那裡,看着蔣鐵嘴。這種玩拳頭的,其實是心裡很鄙視耍嘴皮的。
“我想說,江山代有人才出。如今江湖凋零,奇門式微。在做的哥哥姐姐,叔叔伯伯,你們想過爲什麼嗎?”
“大傢伙不夠努造人啊。”花姑坐在一邊,敲着腿,白花花的美腿從自己旗袍的開叉出漏出來,讓人流口水。
蔣鐵嘴沒功夫跟這女人調侃,直接打開扇子,微微搖動了起來,道:“老一輩的江湖現在還剩幾個?我家祖師爺五十年代末就仙逝了,如今能說得上名字的,無非也就那幾位。黃小哥的爺爺算一等一的老瓢把子。但老爺子今天讓後輩來,無非是一個信號,他不願再過問太多的江湖事。那麼既然如此,我們該何去何從?”
黃朝楞了一下,突然想到了以前,尤其是民國的那段日子。江湖流派林立,吃江湖飯的人有很多。但放到現在,恐怕能算得上精英的也就只是這一屋子人了。的確,奇門江湖的式微已經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事實!
“大家與其苟延殘喘,倒不如做些實事。”蔣鐵嘴環顧四周,沒人搭話,有的甚至把腦袋埋進了褲腰帶裡面,沒臉見人。顯然,誰都不願冒這個風頭,槍打出頭鳥,死的都是最先露頭的。
“我蔣鐵嘴沒大能耐,上面說了這麼多屁話,無非是拋磚引玉。在座的都是英雄,我相信肯定有人跟我的目的一樣不是?但難聽的話我這種小人物來說就行,江浙現在有個女人,讓我來告訴大家。我們這羣人不求有一個頭,但一定要有一個規矩!”
“蔣鐵嘴,什麼女人?你哪個溫柔鄉里的小情人兒?你咋不敢來東三省說這話?怕俺們廢了你的一口爛牙?”一個鷹鉤鼻的男人冷笑着,看着蔣鐵嘴兒。一口流利的東北話,他是東三省一個二人轉的草臺班子的角兒,姓胡,名字不詳。據說是老世家出身,說學唱樣
樣精通,東三省民間的名氣甚至比那位經常上春晚的趙老頭還有名。
蔣鐵嘴冷笑了一聲,不願理會。然而就在這時候,突然之間,屋子裡一到黑影閃過所有人的面前!饒是一羣江湖老合,功夫眼力絕對頂尖的人,也都沒看清楚那道黑影的真實面目。但誰都在短暫的一秒鐘之後,聽到了一聲慘叫!
哇!
順着聲音看去,卻看到那胡姓的角兒,突然倒在了地上,捂着臉,鮮血順着手指縫往外流淌着。
再一看一條撕裂的傷口從他嘴上一直延伸到了腦門兒,眼珠子掛在眼眶外面,他不忍心去碰自己露在外面的眼珠子,只能任由眼珠子往外墜着,鮮血不斷的流出。
“姓胡的,上次在黑龍江讓你跑了,老黑今兒留下你一個眼睛,已經算是留情了。如果你不是東三省走出去的,一隻眼睛都不留!”
這時候,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樓下傳來。所有人的目光順着聲音敲了過去,卻看到一個壯漢緩步走了上來。手裡搖着一把扇子,上面和黃朝的內容一樣,平一字兒的扇子。獨自一個人,身高近兩米,一身腱子肉,給人一種爆炸感,穿着一個白色的背心,胳膊上幫着護臂,舉那裡平方這,護臂上面挺立着一隻鷹!
“好傢伙,海東青啊!”黃朝身邊的遊興看着那鷹和那人,一臉驚詫:“真特娘長見識了。”
“怎麼,你倆有一腿?”黃朝坐在那裡,翹起腿,給自己點了一根菸。
“他叫趙海平,黑龍江人,祖上跟你一樣,都是土匪。只不過人家爺爺有政治覺悟,五五年就授銜了,那個年代,趙海平的爺爺被稱爲趙大將軍,不過在那個時候乾的卻是諜報工作。整個東三省的江湖奇門都知道,到現在人家家都是用金飯碗吃飯的。只不過趙海平骨子裡就有一股匪氣,組織了幾個人在佳木斯的一條小街上開了一家理髮店,一直到現在。”
“看不出來,來這裡你還惡補過?”
什麼趙大將軍,蔣鐵嘴,馬翼這些人,黃朝來這裡之前一概是沒有聽過的。雖然這裡面也有一些熟人,但黃朝見他們的時候還都是一個孩子,而且是黃寶山帶着自己的,不能算熟悉。可能這裡面除了遊興,黃朝還真沒有幾個能說的上話的。不然剛纔馬翼也不會那麼輕而易舉的懷疑自己挑釁自己了。
“姓胡的,別嗷嗷了,一個眼睛又沒要你一雙。找個人搭把手把他擡下去,姓胡的你快東三省的臉面丟完了。”
說完,山羊鬍子的袁胖子走上前,攙扶着丟了一隻眼睛的老胡下去。
而這時候黃朝纔有看功夫去看趙海平胳膊上的那條鷹,正兒八經的海東青,羽毛黑亮,嘴角如黃金,雙爪上還帶着血,這得是熬了多少年才熬出來的鷹?
不是隨便的什麼鷹都能叫海東青,但但凡被叫海東青的都是極品!這玩意兒放在古代,都是被皇上玩的東西。
“吃江湖飯的,可以鬧肚子,但不能隨便胡亂說話。”趙海平說着,一隻手逗弄着胳膊上那條海東青的爪子,上面還殘留着那個姓胡的肉渣。鷹眼冷的跟冰窟裡面的寒冰一樣,給人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不過恩怨歸恩怨,我倒是同意老胡的說法,不管什麼女人,有話就站在大傢伙面前說出來,找一個說評書的轉達。就不怕蔣鐵嘴添油加醋?”
說完,趙海平走到了蔣鐵嘴的面前,個頭立判高下,趙海平擁有一個俯視的目光看着蔣鐵嘴,道:“拿你電話給那女人打給電話,我在漕寶那的一家東北飯店擺了一桌,晚上請她吃頓飯。”說完,回過頭,不緊不慢的看着所有人:“大傢伙賞臉,飯菜做得地道可口,有豬肉粉條,也有小雞燉蘑菇。別嫌棄,晚上都一定到。”
說完,趙海平緩慢的挪動了腳步,原路折回。只是走到樓梯口的時候,他看了一眼皇朝,那眼珠子真的跟手上的鷹一樣,冷冽無比。
“平一字兒的年輕後輩,出手掀翻了馬翼不算什麼本事。不管是老上海還是現在的上海,弄堂裡的還有一些大師傅,晚上有興趣我過來見見世面?”
黃朝拱手行了一個禮,對方既然點名了自己一定要去,不去就是不給面兒:“一定去。”
趙海平笑了笑,轉身離去。
場面上所有人不歡而散,吃了一頓袁胖子做的地道山東菜。所有人散去,黃朝帶着唐小甜又在附近轉了一圈之後,時間很快到了下午四點。小六子開車來,帶着黃朝,唐小甜和趙東山,四個人一起趕往了四平路。
趙海平設的飯局就在四平路上一個不起眼的東北飯店,門口算賬的老闆娘一口流利的東北腔,顯然應該是趙海平,甚至很有可能和趙海平知根知底的一路人,見到黃朝他們而來,直接帶上了二樓。
二樓是包間和雅座,只不過因爲黃朝他們的到來,早已包圓,樓下倒是熱鬧,但樓上零星坐着的全是中午頭田子坊的那些人。
“好傢伙,剛纔上樓的時候看到後院有條狗。兇的狠,眼神兒,外觀,應該是長白山上的獵犬的後代,這附近的狗王。兇,真他媽的兇!”一屁股坐在凳子上,趙東山嘖嘖稱奇。今天對於半個江湖人來說,太長見識了。
田子坊的那些人,有賣手藝活的,有唱戲的,有雜耍把式的。各色江湖人都到齊了,手上有絕活,有能力。這讓趙東山感嘆,江湖飯真的不容易吃。
“死人妖,趙海平說的那個女人你我應該都認識吧?”
坐下來黃朝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這時候遊興穿着一件粉紅色的襯衫走了進來。妖里妖氣的。聽到黃朝這話,他愣了一下,道:“怎麼,你猜到了?”
“很難猜不到啊,這年頭有哪個女人有這麼大的膽子。”
“的確是青姐。”遊興點了點頭,嗓音卻不是很大。
“爲什麼不露臉,學會害羞了?不敢見人?”趙東山笑罵着道。
“上午不露面就是想釣條大魚,不然趙海平怎麼會露面?”遊興眼珠子滴溜溜一轉,隨即到:“其實,青姐是有和你一起合作的打算的。只是我見了你,明顯看到你這人自由慣了,不喜歡被人約束,所以算了。”
黃朝笑了笑,不置可否。
而這時候,樓下傳來了一陣騷動生。很快,趙海平四平八穩的走了上來,肩膀上的鷹不見了,穿了一身普通的T恤,露出一身腱子肉,結實的狠。
“趙爺,那女人似乎是不賣給你面子,到這點兒了還沒來。”馬翼說着,抱着肩膀。
“等人跟煲湯一樣,火候不能着急。飯菜上來吧,大家別餓着肚子等人。”說完,趙海平的眼睛落在了黃朝和粉紅襯衫的遊興這邊,道:“人都齊了,不怕放鴿子。除非真沒這個膽子,如果真沒有那就是在沒必要硬撐着檯面了。”
遊興笑了笑,舉起就被,自己飲了一口。看這樣子,顯然趙海平也知道遊興的底細。
二樓的飯局吃的很尷尬,沒什麼熱鬧可言。在座的大數人都是心懷鬼胎的,想的和說的完全不一樣,所以乾脆就少說話,多扒飯。
大概八九點的時候,酒沒喝多少,飯卻吃得差不多了。而就在這時候,突然樓下的老闆娘蹬蹬蹬蹬的跑了上來。
站到所有人的面前,略微欠了一下身體:“人來了。”
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黃朝都看向了樓梯口。緊跟着大家便看到,一個女人,穿着一件修剪勻稱的漆黑色旗袍,緩步的從樓下走了上來。
她不乏沉穩,一頭青絲盤在腦後,帶着一抹淡妝,臉上保持着大氣的微笑。
正是連一個姓都沒有的青!
“久等了,各位。”青到衆人面前,不卑不亢。
“我們先吃,不介意?”
青看了一眼風捲殘雲的桌子,笑了笑,道:“你們隨意。”
說完,她掃了一眼,目光卻留在了黃朝的這邊,突然笑了:“唉喲,沒想到你真會來湊這個熱鬧。”
黃朝乾笑了一聲沒多說話,要是唐小甜在這裡,說不定看到青者一臉曖昧的笑容,真會吃醋。但就算唐小甜不在這裡,周圍人看到了她一臉曖昧的笑容,也都心裡犯嘀咕。
“這個娘們兒就是蔣鐵嘴嘴裡說的那個女人?”
“看上去一般般啊。”
“難道是靠兩腿間那個水簾洞纔有今天這地位的?”
青始終保持着微笑,沒有顧及周圍人對於她的閒言碎語。
“姑娘,坐。”趙海平伸出手,示意給青讓座。
青氣質恬然,安靜。卻沒有領趙海平的意思,而是跟逛廟會一樣,左看看,右走走。很快走到了黃朝的邊上,然後也不問黃朝樂不樂意,緩慢的坐了下去。
“感情這倆人真的認識?”
“難道黃家的小崽子跟這女人有什麼不能說明白的關係?”
“嘿,那黃家小子出手不一般。難道倆人真的說不清楚,就是不知道在牀上的時候,誰聽誰的?”
所有人的閒言碎語這一次全部集中到了黃朝的身上。但某個人卻根本沒有什麼覺悟,淡淡的笑了笑。心中暗罵青,真他娘會給自己拉仇恨。
還沒怎麼說話,就立刻給自己在這地方找了一個盟友。這算什麼,聯手合作?
黃朝不相信這女人,因爲青的個性太鮮明瞭。有遊興那種爲達目的不擇手段的決絕,也有南方女人特有的溫婉。
“趙大爺,您這頓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吃的。”青說完,環顧四周,看着周圍人的各種目光道:“在坐的前輩,小女子沒什麼家學傳承,吃的是偏門的飯。今天來無非是想搓成幾件事情,第一件就是在這個圈子裡立一個規矩,第二件事就是讓大家看幾個東西。”
青說着,緩緩的站起身來。那旗袍後面完美的身段曲線在這一刻展露無遺。 wωω●TTKдN●℃ O
“姑娘,前面那事情我們先放一放,先說說你的第二件事情。看看我們幾個有沒有興趣?”說話的是那位上午唄蔣鐵嘴強了臺詞的老頭子,黃朝到現在都不知道他的名字。但那老頭子顯然是認識青的,而且甚至見過面,說過話,有過某種條件的交換。
“前段時間我從杭州找到了幾件東西,一直不理解,在做的前輩見識廣,你們給看看?”青說着,給了遊興一個暗示。後者結果她手裡的一個錦盒,送到了中央的一個圓桌上面,同時打開。
蔣鐵嘴跑過去,掀開鐵盒的封蓋子,拿起了裡面的東西。是一個相冊,是彩色的,但看裡面的人物的穿着,應該是九十年代初的。
“你們可認識照片裡面的那個人嗎?”青說着,語氣謙恭。
黃朝注意到,青拿出來的拿幾張照片,裡面有一箇中年男人,剃了一個平頭,挺精神的。但大多數是那個中年男人的獨自合影,在一些旅遊的景點,照片並不多,七八張的樣子。實在是看不出什麼內容,但總覺得那個男人有些面熟,但黃朝確信自己根本沒見過那個男人啊。
“都不認識嗎?哦,那我的第二個問題已經結束了。”青坐下來,蔣鐵嘴很狗腿的把錦盒送了過來。
而這時候,趙海平自顧自的點了一根菸,看着周圍人,道:“廢話都說完了,姑娘,還有別的事兒嗎?”
青點了點頭,笑了笑,但卻並沒有直接回答趙海清的話,而是反問道:“怎麼,趙大爺,您是不是不願意我的意見?”
趙海平冷笑了一聲:“江湖上的事兒規矩自古以來就有,但沒有人特別站出來立什麼規矩。小丫頭我看你年輕,不想死的時候連骨頭渣滓都不剩下,就現在。我趙海平不算什麼人物,比起祖師爺遜色太多。但這一百多年甚至更遠的規矩,你一句話就像破了?未免有些不合適吧?”
青笑了笑,道:“規矩是人定的,我的意見也不過是想讓叔叔伯伯,哥哥姐姐們日子過得好一點。比起一盤散沙強多了,你們說呢?”
“丫頭,你是不是有些不知好歹了?”
“你憑什麼說這話?”
“姑娘,江湖不是哪個男人說的算的,更不是哪個女人說的算的。”說話的是花姑,陰陽怪氣,扇着扇子,冷笑着。
蔣鐵嘴有些尷尬,他無論如何沒想到,青的一句話,引起了這麼多人的排斥感。
蔣鐵嘴其實是一個很聰明的男人,他在天橋的茶館守着一畝三分地,吃喝雖然不愁,但誰不想把日子過得更好一點?
他聽過青的計劃,知道,這女人心胸可能比在座的有些男人還要寬廣,所以纔有了今天這處。但讓他意料不到的事,多數人的目光還是盯着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是很希望在這個圈子裡立什麼規矩。
更何況青的身後,還立着一尊強悍無比的大佛。
“前輩們理解錯了,我的意思並不是想在誰上面發號施令,只不過是想給咱們這個圈子畫個界限。”青說完,回過頭,看着衆人,道:“爲何如今江湖式微,不就是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我們做的越了界,還有就是有人從中插手,不太希望我們抱團嗎?”
青的話說完,目光落在了趙海平的身上。
黃朝坐在她的邊上,笑了。
他終於知道這女人再想些什麼,所謂的立規矩感情都是屁話,她的目的是奔着趙海平來的!
江湖奇門早已經不是三四十年代那個鼎盛的江湖了,在六十年代那場大浩劫下,很多手藝人已經淡出了江湖。就比如老頭子黃寶山,爲什麼讓自己來,除了公佈一個信號,黃家有後之外,更多的不就是吃了六十年代那場紅色運動的虧,不願意在出世了嗎?
但放到現在,江湖雖然小了,但說話有分量的人還在。
趙海平雖然明面上說,自己跟家族沒什麼關係,但沒有關係他怎麼可能在屋子裡放鷹,隨便就把人的眼睛給啄瞎,眼珠子給挖出來?
原因不就是他身後有大家惹不起的背景嗎?
想到這些,黃朝還真有些看不起趙海平。
江湖自古都是遠離廟堂朝廷的,甚至某些方面是專門和朝廷對着幹的!而江湖上盛傳着一句話,江湖事,江湖了。這句話放到現在,嚴格意義上來說其實就是,你趙海平,早就不算江湖人了!
“這娘們兒真聰明,簡單的幾句話就把所有矛頭對準了趙海平!”黃朝心中暗想,嘴角卻浮起了一個維冷笑。下定了決心把屁股放穩,來看這場青竹蛇和海東青之間的好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