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難堪

只見樓上的男子身着白衣,優雅的端坐在八仙桌後,俊朗的容顏如同太陽一般照亮了樂小蝶的眼睛。

他長的太好看了,烏黑的頭髮只用一根白紗帶束在腦後,顯得隨意又灑脫,但見他眉如新畫,目如明月,鼻若懸膽,脣如塗脂,他的肌膚很白,就算是一名姣好的女子也未必能比的上,而且隱隱有光澤流動。

他眼睛裡閃動着一種迷離又吸引人的光芒,宛若兩塊溫潤的墨玉,讓人忍不住想要靠近。他身上的白衣更襯托出他出塵的氣質,隱隱帶着一抹難以掩飾的高貴和清冷,他的氣質和風儀已將難以用言辭來形容,他美得不可方物,卻沒有通常美男帶着的那股媚氣,更多的是一種讓人舒心的文雅,讓人覺得,和這樣的男子說上幾句話,也令人陶醉!

樂小蝶呆呆看着這名陌生的男子,她自認不是一個花癡,可是見到他後,她竟發現自己的小心臟竟然如小鹿般衝撞不已,讓她既喜歡又麼莫名有些緊張。

樂小蝶存心想認識他,便瞪着一雙水汪汪的眼睛,衝着樓上的男子道:“喂,大美男,你笑什麼,難道本姑娘說的不對嗎?”

那男子聽了,微微一笑道:“非也,是在下聽姑娘說的有趣,才忍不住笑了,倒不是存心的,請姑娘莫要誤會!”

“哦,真是這樣嗎?”樂小蝶挑釁道。

“果真是如此,唐突之處還請姑娘見諒!”那男子說着伸手施了一禮,他言辭懇切舉止優雅,讓樂小蝶不由大大嚥了口口水。

“原諒你也可以,報上你的名字,我聽聽順不順耳朵!”樂小蝶無理取鬧,見他性子綿軟,倒起了調戲之心。

“承蒙姑娘看得起,在下花解語,驚擾了姑娘,實在是對不起!”花解語依舊言語溫和,笑意盎然。

而樂小蝶聽了卻忍不住咯咯笑起來,銀鈴一樣的聲音讓店內充滿了快樂的氣息,她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道:“什麼?你叫花解語!太有意思了,你可知道我叫什麼名字,你猜都猜不着,我呀,就叫小蝴蝶,是專門採花的,哈哈哈!”

聽了樂小蝶的話,玲瓏覺得尷尬極了,小姐怎麼可以說這麼露骨的話,而且對面還是位儀表不俗的男子,她忙扯了扯樂小蝶的衣袖,小聲道:“小姐,你說的話有些過火了,讓人傳出去對小姐的清譽有損的!”

“嘻嘻,玲瓏,難道我說錯了嗎?他是花,我是蝶,蝶可不就採花的麼,你說我和他是不是很有緣啊!”

樂小蝶依舊笑得樂不可支,因爲帶着面具,她頭上的兔耳朵也隨之一顫一顫,端的是十分可愛。

看着樓下的少女笑成一團,花解語也忍不住輕笑出聲,這個女孩子倒是很有意思,說話率直,隨性,完全沒有那些大家閨秀的扭捏和造作,從來對女子鮮有關注的他,此時倒有些好奇,這個女子長的什麼樣子?

好像知道花解語的心思,樂小蝶伸手將面具摘了下來,隨手扔到桌子上,衝樓上的他擠了擠眼睛道:“嗨,帥哥,今天咱們就算是認識了,那天有緣,說不定還能再見呢,我可要吃飯了,你自便吧!”

原來店小二將樂小蝶要的飯菜端了上來,樂小蝶生平最大的愛好就是吃,她素提倡可以穿不好,卻不能吃不好,只要有一塊錢的炸醬麪,她就決不去吃五角錢豆腐湯。因此看到好吃的上桌,樂小蝶也顧不得那個什麼美男了,先滿足了嘴巴再說。

於是,樂府的二小姐帶着丫頭和賣糖葫蘆的大爺圍着桌子大快朵頤,吃相甚是不雅,玲瓏見勸解無效,只好做無視狀,她比樂小蝶還小兩歲,對美食的誘惑也是難以抵擋,見樂小蝶不拘小節,她也樂的將在樂府了學的那些規矩都拋開,痛痛快快的吃一回。

到蓋澆魚端上桌,樂小蝶的小嘴巴才得了空,她嚐了一口魚,微微點頭道:“嗯,還行,只是湯汁燒的欠了些,勉強給個七十分!”

店小二聽了撇了撇嘴巴,他雖然聽不懂樂小蝶說的七十分是什麼,但他從語氣裡聽出來,那是對他店裡的飯菜不太滿意的意思,於是,他臉上笑着,眼裡卻不服氣的道:“本店的蓋澆魚曾經得到當朝宰相王安國王大人的褒獎,還親書了墨寶在樓上掛着呢,難道小姐還有不滿意的嗎?”

樂小蝶挑了塊鮮嫩的魚肉放到口中,邊吃邊道:“就是皇帝老子褒獎了,我也還是這麼說,這魚做的還是有些欠火候!”

聽了樂小蝶的話,一店裡的人臉色大變,樓上的花解語也不由輕皺眉頭,這丫頭也太大膽了,居然敢當衆喊當朝天子爲皇帝老子,真是口無遮攔,若不知收斂,只怕會禍從口出啊!但是看到樂小蝶清亮亮的眸子和秀麗精緻的小臉,他的心不由又一動,這丫頭純真無邪的樣子倒很吸引人呢!

店小二見樂小蝶不把店裡的招牌菜放在眼裡,不由有了些怒氣,他冷然道:“難道小姐還吃過,比我們這兒蓋澆魚更好吃的魚嗎?”

樂小蝶見店小二生氣,嘻嘻一笑道:“小二哥別生氣,我就是那麼一說,無論什麼東西都沒有十全十美的,就像天上的月亮一樣,滿則虧,虧則盈,總讓人感慨和遺憾!也向這杯中的水一樣,你倒的太滿就溢出來了,倒的不滿,對這隻杯子來說就有些損缺,可見萬事萬物,都有些不可彌補的缺點和遺憾,只要這缺點和遺憾無傷大雅,無關全局,你又何必那麼較真呢?”

樂小蝶的一番話說的至情至性,又真摯有理,到讓那店小二說不出什麼。樓上的花解語聽的真切,心裡不由對這個大大咧咧的少女刮目相看,看她隨性率直,只道她心思單純,卻不料可以講出這麼深刻的道理來。她可真是個矛盾的集合體,清麗可人,古靈精怪,處處透出俗氣,卻又處處留露出不俗,真是有意思極了!他看向樂小蝶的眼光不由深了又深。

此時,樂小蝶她們三人已經吃好,樂小蝶衝店小二嘻嘻一笑道:“小二哥,算賬!”說完,伸手向袖口掏去,誰知一掏之下,裡面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

這下,樂小蝶徹底傻眼了,她看着玲瓏疑問的目光,用很衰的聲音道:“玲瓏,咱們的銀子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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