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是被宋暖陽牽着手從書房裡出來的,宋暖陽特意選擇十指相握的方式,將他牢牢地牽着,而林夏就這麼亦步亦趨的跟在宋暖陽的後頭。
到了飯桌前的時候,宋暖陽看到冷掉的飯菜,轉頭對着林夏說。
“林先生,飯菜冷了。”
林夏有點慌張,幾乎是條件反射的說。
“我重新給你做。”
“好啊,我想吃炒飯,裡頭要有雞蛋,要有我喜歡的火腿,最後要加點海苔碎和白芝麻。”
林夏點點頭,走進了廚房。
宋暖陽沒有跟往常一樣放着林夏一個人在廚房忙着,她也跟了進去,在旁邊拿出雞蛋準備打好備用。看到宋暖陽走進廚房,林夏幾乎是下意識的就脫口而出。
“你去客廳玩跟灰灰他們玩吧,晚飯我做就好。”
說完,他整個人一滯,想要接過宋暖陽手中雞蛋的手懸在半空,不知道該繼續再伸過去,還是該收回來。
“我......”
宋暖陽拿着雞蛋在她眼前晃了晃。
“我只是幫你打個雞蛋,沒事的。而且,灰灰和花花已經去寵物店很久了,我現在可沒法跑去跟他們玩。”
“對不起。”
林夏對着宋暖陽說。
宋暖陽眼神微斂,伸手輕撫了一下林夏的臉頰。
“沒關係的,我們繼續做飯吧。你要是擔心油煙的問題,那等下我到外面待着就好了。”
“好。”
說着,林夏轉過身去,繼續盛着之前宋暖陽做好的米飯。
在自己熟悉的地方,林夏顯得很自然,每個東西放哪,每個步驟該怎麼進行,他都熟練在心。當林夏在炒飯的上頭撒上海苔碎跟白芝麻的時候,宋暖陽湊到前頭聞了一下。
“真香啊,還是以前的味道,林先生,你閨女都餓了呢。”
林夏瞥了一眼宋暖陽的小腹,又馬上將視線收回來,目不轉睛的放回到飯上。
“恩,有些時候啊,還是喜歡吃炒飯,簡單,美味,方便又精緻。你看這海苔和芝麻撒的,多好看啊。”
林夏點點頭,恩了一聲。
宋暖陽試圖在林夏跟自己之間尋找話題,但是林夕恢復的永遠是幾個字。雖說有點不適應這樣的林夏,但是她也知道,沒有了華麗的外衣,這纔是正真的他——清冷,寡言。
晚上,當林夏和宋暖陽準備休息,宋暖陽在林夏之後躺倒牀上。兩個人割據兩邊,中間就像是有條無形的邊界一樣。他們各自都小心翼翼的試探,卻都不敢往前挪動半步。
重歸於好的第一個晚上,這一整天經歷的有點多,宋暖陽太累了,沒用多少時間就沉沉的睡去。等到身邊傳來平穩的呼吸聲,林夏轉過頭確認,翻轉身子側躺着看着宋暖陽。
心臟處砰砰的心跳聲,一下比一下急促。
是在做夢嗎?她竟然還在這裡。
林夏覺得不可思議,這個結果是他從未想過的。
手指懸空的一下下沿着輪廓線撫摸宋暖陽的臉龐,林夏看着她的睡顏着迷,卻還是不敢具體的去觸碰。失而復得的感覺無法形容,就算有再多的詞彙也無法去描繪這樣的美妙。似乎只要有宋暖陽,情深飲水飽這句話就會在他身上反覆的實踐。
“丫頭,謝謝。”
謝謝你還願意接受我這個不正常的人,謝謝你還能留下來,也謝謝你給我帶來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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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媽媽來的時候,正巧是林夏跟宋暖陽在吃着早飯,見到宋暖陽坐在飯桌上的時候,她還有點不相信,直到宋暖陽站起來叫了一聲媽,她纔算反應過來。
“誒!”
聽到宋暖陽還願意叫她媽,林媽媽眼角一酸,竟有點想哭。抹抹眼角,她趕忙過去扶着宋暖陽。
“快別站着了,你現在是有身子的人,快坐下。”
“媽,我現在肚子還沒那麼大呢。”
“不一樣的,不一樣的。”
林媽媽又抹了抹眼角,說了這句話。只有她自己知道,這兩聲不一樣到底是什麼意思。這裡頭有太多的感謝和自責,不論是對宋暖陽,還是對林夏,她總有一份愧疚在。
林夏自給林媽媽開門之後就一直在一旁沉默,他沒有像以往一樣,爲了讓宋暖陽的開心而去迎合。昨天在書房,宋暖陽就告訴過他,不用去僞裝,林夏該是什麼樣子就什麼樣子,如果勉強自己去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那就不是林夏了,何況強行僞裝的生活真的太累人了。
宋暖陽答應他說,那些不好的東西,他不必擔憂,她會跟着自己一起去改,她會把他從那個地方一點點的拉扯出來,直到他迴歸。
林媽媽從來都喜歡宋暖陽,自這次後更加的熱情,彷彿要把所有的好的都給這個兒媳婦一樣。對於自己要照顧林璦而沒法來照顧懷孕的宋暖陽,她很過意不去,趁着林夏去洗碗的空檔,她拉着宋暖陽的手一個勁的難過,不過宋暖陽不在意,或者說,她現在只在意林夏和肚子裡的孩子,結果到最後,林媽媽反而被寬慰。
林媽媽要走的時候已經臨近傍晚,期間林夏一直跟在宋暖陽的身邊,看着兩個女人聊着天,有時候叫他一聲,他就擡頭點點頭,大多時間,他把自己當做空氣。
將林媽媽送到門口,林夏站在門後,宋暖陽突然來了一句。
“林夏,去送送咱媽吧。”
林夏皺了皺眉,但還是聽話的跟了上去。或許這就是血緣的力量。就像他再無所謂,他也無法無視家人的存在。雖不及對宋暖陽的來的程度深,但是他的心裡還是會有一絲牽動。就像當初知道林璦找了男朋友之後會不自覺地擔憂,現在看到母親有點希冀的眼神會做不出拒絕。
沒有人來接她,林媽媽要到小區門口打車到女兒家去。林夏這一路都陪着她,走在林媽媽的後面。在這個過程中,林媽媽的眉頭一直緊鎖,這也是爲什麼宋暖陽要讓林夏去送的原因——林媽媽有話要跟林夏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