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子順着我的目光,看了一眼門外,頓時臉色微變。
她毫不猶豫地除下高跟鞋,一雙包裹在絲襪下的蓮足輕踩在地面上。
我拉着陳安琪,從側門一下子就衝了出去。
“喂,你們的菜來了!”
“別跑,還沒付賬呢!”
後面傳來店老闆的聲音,但我和陳安琪已經顧不得那麼多了。
我心裡就只有一個念頭:快跑,甩開這羣社會青年!
“草踏馬,追!”社會青年暴躁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我回頭一看,他們一夥人蜂擁着追了上來。
中醫大省醫院緊鄰地鐵站,因此行人也比較多,我打定了主意。心說跑的話,我們不一定跑得過他們,但是隻要附近人多他們就不敢亂來。
我帶着陳安琪一個勁往人多的地方鑽,嚷嚷着灰社會打人了。
在來到安保森嚴的地鐵站之後,我們直接衝了進去,幾個社會青年卻猶豫了,在下樓梯的位置面面相覷。
不開玩笑,蓉城這邊的地鐵安保還是做得很好。除了地鐵安保和工作人員以外,經常還能看到巡警。
加上大量來往的人,這樣的情況讓他們有些忌憚,不敢亂來。
褲兜裡還揣着鋼棍之類的傢伙,要是想進地鐵,不得第一時間被當成****給拿下?
陳安琪跑得氣喘吁吁,胸前的巍峨雪峰在不住的起伏着,形成一道優美的風景線。
“老公,他們什麼來頭?李宇和李清揚不是都被送進去了嗎?”妻子微蹙着秀眉看向我。
“李宇他老子。”我嘆了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他就是再忌憚江安寧,兒子被他送進了監獄,只要不是徹底的六親不認,發瘋也很正常吧?”
“尤其是對付江安寧很困難的情況下,不收拾我們倆纔怪了。”
陳安琪稍微思索了一下,認可地點了點頭。
“那怎麼辦?”她輕聲向我問道,讓我心頭一動。
什麼時候開始,妻子也學會依靠我了?
我想了一下,一直待在地鐵站肯定不是辦法。直接坐地鐵往家裡趕也不行,沒法確定小區那邊是不是就安全。
而如果直接衝回醫院的話,說不定剛出地鐵站就遇到那羣社會青年了。
對了,社會青年?
我心頭一動,聯想到了羅麗和他的老公山哥。雖然我從來沒見過所謂的“山哥”,但就從他手下那個光頭虎哥和其他人來看,那纔是真正的灰社會。
眼前這夥社會青年,在他們那羣真正的灰社會看來,可能就跟小孩子過家家差不多,完全不是一個級別的存在。
“要不要找羅麗幫忙?”我心裡剛有這個念頭,就把它掐滅了。
算了吧,和她都半年沒有任何交集了。本來關係就不是特別好,憑什麼指望別人幫我?
最終,我只能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打電話給安寧哥。”
“可是,老公···”陳安琪有些猶豫。
我知道她在想什麼,但只能勉強笑着勸說道:“沒有什麼別你安全更重要了。”
我輕撫着她的臉頰,將一縷髮絲撩到她耳朵背後:“打吧。”
“嗯。”妻子深吸了一口氣,應了一聲,隨後給江安寧打過去了電話。
“喂,安寧哥。我們現在在中醫大省醫院地鐵站,外面有幾個社會青年在堵着我們,可能幾個出口都不安全。”陳安琪輕聲開口。
因爲開着免提,我也聽到了江安寧的聲音:“我不是讓你們別出醫院嗎?”
“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有用。你在那裡等着,我馬上帶人過來。”
他剛說完這句話,電話那頭又傳來那個女秘書的聲音:“可是江總,您手頭的工作···”
我和陳安琪沒有聽到後文,因爲江安寧已經掛斷了電話。
“李宇他爹,應該對安寧哥的公司動手了。”我看向妻子,再次說出了自己的猜想。
說起來真的很慚愧,如果不是我和陳安琪的原因,江安寧又怎麼會需要和李家這麼槓上?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我在通道入口看到了江安寧的身影。
他皺着眉頭,臉上有些肅殺和倦怠,但身姿依舊筆挺。一身昂貴精緻的黑色西裝,在胸口的衣兜位置,還露出了一方疊得整齊的手帕。
在江安寧的身後,是兩個沉默的黑衣保鏢。
這兩個保鏢我特別眼熟,就是上次穩準狠,一下就把杜金浩和熊鑫打暈的人。
這樣扎眼的組合,頓時吸引了地鐵站許多人的注意。
“哇,快看,那個人好帥!”
“對誒,你看他的衣服,好像是什麼名牌。”
“簡直就是小說裡的霸道總裁一樣,還有保鏢,好酷!”
我聽到幾個小女生的議論,看向他的目光都犯花癡了。
扎心。
真尼瑪扎心,果然是現實的社會啊。
“安琪,你先和他們出去,我有話和周國鵬說。”江安寧沒有理會她們,徑自向陳安琪開口道。
妻子看了我一眼,我衝她露出一個微笑,示意她沒事的。
我輕輕推了她一把:“去吧。”
陳安琪三步一回頭,直到和兩個保鏢一同消失在我的視線之中。
這個時候,江安寧纔對我說道:“知道我爲什麼要讓陳安琪答應我一個條件,和我同居一個月了吧?”
“知道了。”我沉聲開口,點了點頭。
江安寧早就料到了事情會這樣,所以那天的臉色纔會如此陰沉,纔會選擇上下班都接送陳安琪,並讓她和自己同居。
他還是像之前一樣,竭盡全力張開自己的羽翼,想要庇護陳安琪。
“現在還有意見嗎?”江安寧笑了笑。
“沒了。”我嘆息了一聲,已經無話可說。
縱使妻子和江安寧同居,怎麼想也讓人不放心。
可是離開了江安寧的庇護,真的太危險。
“安寧哥,爲什麼時間是一個月?”我想到這茬,沒有猶豫就問了出來。
“因爲一個月,我就能讓他們再也翻不起風浪!”江安寧目光一凜,整個人如出鞘的利劍一般鋒芒畢露。
“那萬一不能呢?”我不是故意滅他威風,是真的不瞭解那個層面的爭鬥。
“如果需要三個月,那就同居三個月。如果需要半年,那就同居半年。”
江安寧微微眯着眼睛,拍了拍我的肩膀:“我會疼你老婆的。”
我聽得一陣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