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遲寒風靜靜的倚靠在樹幹上,狹長的眸子微微低垂,眸光深邃的看着拇指上的扳指……恍然間想起,他竟是連一件像樣的禮物都未曾送給墨兒過。
曾經,他將那碧玉鐲子給了她,她卻不屑……後來爲了保護她,他又給了那假扮墨兒之人,已然沾染了別人的氣息,再也無法配他的墨兒!
尉遲心擰着眉,稚氣未脫的臉上眉頭緊蹙,他眸光靜靜的看着前方的屋子,薄脣不免抿了抿。
“心心……”尉遲千千難得的安靜,她輕輕搖了搖尉遲心的手,秀氣絕美的臉蛋上有着濃濃的擔憂。
尉遲心拉回眸光,拉過千千走到一側的石凳上坐下,拿出錦怕爲她擦拭了下額間的細汗,輕柔的說道:“舅舅醫術高明,娘身上的毒終究會解的……”
千千抿了抿粉紅的嬌脣,輕輕點了點頭,道:“你說的,我就信!”
尉遲心輕輕一笑,眸光向不遠處尉遲寒風的位置看去。
他知道,父王心裡擔憂極了,這些年來,他看着父王那樣細心的呵護着娘,是那樣的珍惜着擁有彼此的時刻,這樣的相濡以沫,鶼鰈情深讓他小小的心靈爲之震撼。
突然,一陣車輪軲轆滾動的聲響打斷了尉遲心的思緒,他緩緩回頭,只見尉遲寒雪行了過來,身後,跟着莫離和小婉以及龍叔。
“少爺和小姐一時半會兒也出不來,坐下吃些茶點吧!”龍叔沉穩的說道,隨之,放下手中香茗,往尉遲寒風的方向走去。
尉遲寒風緩緩擡頭,深邃的眸光微微一凜,薄脣淺淺微揚了個淡淡的弧度,淡然的說道:“龍叔有話對我說?!”
龍叔點了點頭,率先往一側走去,尉遲寒風緩緩起了身,跟了上前。
尉遲寒風看着前方的一面平靜的湖面,微風輕揚之際,掃過湖邊的垂柳,柳枝不甘寂寞的滑動着湖面,泛起了層層漣漪……
“以前……小姐很愛站在這裡!”龍叔靜靜的說道。
尉遲寒風聽聞,薄脣勾勒出淡淡的笑意,平靜的說道:“倒也符合她的性子!”
龍叔“哈哈”一笑,點着頭,道:“是啊,小姐性子冷靜淡漠,什麼事情都藏掖的極深……”
說着,龍叔臉上的笑意漸漸收去浮上隱憂,沉嘆一聲,道:“二老爺曾經回來過……講了一些事情!”
“慕無心?”尉遲寒風輕咦,不解龍叔爲何會對他提及此人。
龍叔點了點頭,眉頭擰的更緊,道:“二老爺說……小姐如果度不過這一關,將永世不得超生!”
“轟”的一聲雷鳴,尉遲寒風眸子猛然一張,不可置信的看着龍叔,揹負的手更是緊緊的握在一起,漸漸的,失去冷靜微微抖動着。
江湖傳聞,藥王谷谷主慕無天善藥道,而其弟因出生時遇天降奇觀,有着常人所不能之事,本以爲是傳聞,聽聽就罷,可是……此刻由龍叔嘴裡說出,他不由的心頭一緊。
龍叔沉嘆一聲,道:“想必……你也曾懷疑過,小姐和以前的性子不一樣了……我聽聞二老爺說過後,曾經翻查過南朝記載,小姐心性生變前夕,確實發生過天狗食月之異象!”
尉遲寒風的眉頭漸漸擰了起來,有些不解,這和墨兒性子生變有何關係。
龍叔微微側眸倪了眼,方纔沉重的說道:“天生異象,異界變動,星宿逆轉……小姐本也無事,可是,由於她的到來世事變遷,造成無盡殺戮,欠下孽債,如若此關無法逃離,將魂飛魄散,灰飛煙滅!”
“他可曾留下破解之法?”尉遲寒風凝聲問道,攥着的拳頭猛然用力,指關節發出“嘎嘎”的聲響。
龍叔搖搖頭,只是徑自說道:“二老爺只說一切隨緣……命中註定的,不可強求!”
尉遲寒風沉痛的合上了眸子,回想起過往的種種,墨兒身上堆積的殺戮都是來自與他,原來……他纔是罪魁禍首。
“我不會讓墨兒永世不得超生的,就算逆天,我也甘願!”尉遲寒風陰冷的說完,轉身離去,風輕揚起他的髮絲和衣袂,傲然的背影彰顯着他的冷漠孤傲,揹負的手一直死死的攥着,他恨,恨自己帶給墨兒的痛!
在尉遲寒風的身影剛剛隱沒在花叢彼端,一個身着玄色長衫的人緩緩走了出來,驀然的看着他方纔離去的地方,嘴角揚起一抹笑意。
“情到深處……無堅不摧!”
龍叔沒有應聲,他回頭看了看說話的人,沉重一嘆,道:“希望他的情真的能堅定,小姐這輩子太苦了……”
說完,默然的離去,只留下那玄色身影立於湖邊。
夜漸漸來臨,所有人的依舊在屋外等候,小婉等人在四周掌了燈,尉遲寒雪和尉遲心二人在石桌上對弈,彼此臉色沉着。
屋內,蘇墨被侵泡在用藥草煮的熱水中,慕楓手拿金針,細心的爲她過穴着,每一次下針都小心翼翼,生怕有了絲毫的偏差,將原本逼在角落的毒性引發了出來。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
月掛上了柳梢頭,漫天的星星肆意的揮灑在墨蘭的天際,微風輕撫,送來怡人心脾的花香。
夜以沉,蟲鳴漸漸隱去,天地間仿若陷入了死寂。
千千早已經趴在惜蕊的懷中疲憊的睡去,惜蕊更是支着胳膊打着盹兒……
莫離等人也已經先去休息,身姿不變的只有三人,對弈的寒雪和尉遲心,以及倚靠在樹幹上的尉遲寒風……
尉遲寒風拿出袖中玉笛,手指摩挲着,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他此刻的心思,微垂的眸子掩去了眼底深深的自責。
墨兒,天上人間有我相伴,你不會孤單……
如果你灰飛煙滅,我必將負盡天下之人,必然陪了你在三界縫隙沉淪!
尉遲寒風微微閉起了眼睛,掩去了眸底氤氳的霧氣,他的心從湖畔回來後無法平靜,他寧願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來承擔,也不願意墨兒永世不得超生!
漫長的夜在晨曦破曉時褪去了它的暗沉,朝陽揮灑天際,暈染了絢麗的紅。
“吱呀……”一聲,門被打開。
尉遲寒風猛然起身,一個箭步人已然到了門前,急切的問道:“墨兒情況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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