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誰在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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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卻全然沒有發現,身後有一道陰鷙的眸光正冷冷的看着她緩行的步伐……
柳翩然嘴角噙着一絲冷笑,見那臺階上的一點兒光亮消失在了上方,人緩緩上前走去,只是,嘴角的的陰狠漸漸表露。
“卑職參見柳側妃!”
黑夜裡,突然想起一道恭敬且平穩的聲音,可是,卻驚的柳翩然的心漏跳了一下,她慌忙轉身,就見趙暉正躬身行禮。
“趙統領不必多禮!”柳翩然穩了下思緒,柔聲說道:“趙統領怎會在此?”
趙暉起身,不卑不亢的回道:“卑職正在巡視,見柳側妃一人在此,以爲發生了何事……”
這黎王側妃在宮中行走,怎麼會是隻身一人,就算沒有貼身婢女沒有入宮相陪,這宮女總是應該在的,而且……方纔有個人影上了登月亭,他注意到,柳側妃一直站在這裡看着,眸光陰鷙的寒了周遭。
柳翩然淡笑,說道:“無事,王爺隨皇上去議事,本妃閒來無事,就來登月亭賞月!”
“哦……原來如此!”趙暉彷彿恍然,隨即說道:“那……卑職吩咐宮女爲柳側妃掌燈!”
“哎?!不用了……”柳翩然阻止趙暉正欲離去的步伐,緩緩下了那幾節階梯,說道:“本妃也就閒着無事,時候也不早了,想必……王爺他們也差不多談完了!”
柳翩然微微示意,原路返了回去,身後傳來趙暉恭送的聲音,心裡不免腹誹了起來,她來時,明明沒有發現周圍有人,卻不料被他遇到!
趙暉看着人消失在了小徑處,不免仰頭回望着登月亭,不解上面的人是何人?
蘇墨站在登月亭上,俯瞰着整個御花園的景色,隨即視線慢慢的仰起,天上那輪圓月發着淡淡的光暈。
曾經……趙翌和她說過,夜晚站在登月亭眺望星空,好似星月伸手可得……
蘇墨情不自禁的擡起了手,那圓月真的就像是在自己的掌中,而那光就這樣鍍在了她纖細的手上!
趙翌……恐怕,我這輩子也沒有辦法去看你了,我註定了虧欠了你的情分!
蘇墨抿着嘴脣,強忍着鼻間的酸澀,她欠了太多人,也辜負了太多人……
“久聞東黎皇宮裡,就屬登月亭的景緻最美,我倒要欣賞一番……”
一道戲謔的聲音響起,蘇墨猛然回神,慌忙的掩去眸低的悲傷。
於此同時,西門雪足下輕點,人已然入了亭子,他脣角微揚的看着蘇墨,不免說道:“想不到芸兒倒是先到一步!”
蘇墨眼神有些慌亂,已然瞥見尉遲木涵和尉遲寒風從階梯上而來,他們不似西門雪一般張狂的飛身上來,循規蹈矩的走着。
西門雪上前一步,擡起手向蘇墨臉頰伸去……
蘇墨有些驚愕的向後一退,腳下一個踉蹌,“啊”的一聲輕喚,腰身已然被西門雪擁住,耳邊就傳來他低沉的聲音:“小心點兒,會摔下去的……”
說着,他再一次擡起手,指腹滑過蘇墨的臉頰,爲她拭去了上面方纔不經意滑落的一滴淚珠,輕聲說道:“不想讓人看出破綻,就要時刻提醒着自己……”
蘇墨微蹙了秀眉,不解的看着西門雪,正想說話之際,人已然被他扶了起來,起身的剎那,正好對上方纔行上來的尉遲寒風那審視的眸光。
尉遲木涵並沒有忽略尉遲寒風的臉色,他輕鬆的說道:“想不到慕姑娘也在此?!”
蘇墨微微一福,柔聲說道:“聽聞宮女提及這裡景緻,心生了好奇,就來看看,還望皇上不要見怪!”
“無妨!”尉遲木涵說着,示意衆人落座,此刻,沒有君臣,只是一種變相了的手足關係,只是,大家心照不宣了。
四人在登月亭並沒有坐多久,也不過是一盞茶的功夫,時辰已晚,尉遲寒風要攜衆人出宮。
臨行,尉遲木涵叫住了尉遲寒風,有些語氣深長的說道:“寒風,她……不是蘇墨,不要又因爲一個女人,做了讓你自己後悔的是事情!”
尉遲寒風薄脣微揚,隨意的說道:“不會!”
“真的不會?”尉遲木涵顯然不相信,沉聲說道:“朕看你是覺得慕芸有着幾分像蘇墨,你就將她當成了她……寒風,寒雪回來的目的你心裡有數,這個女子是他一起的,不管他們的關係是什麼,你都不能對她有了心思!”
尉遲寒風眸光突然變的深邃,看着遠方的馬車處,西門雪正攙扶着慕芸上着馬車,宮燈的映照下,二人越發顯得般配。
他的眸低突然閃過刺痛,拉回了眸光,說道:“不會,只要他們開心就好,我有分寸的……”
說完,他微微頷首示意了下,轉身離去,尉遲木涵看着他的背影,無奈的搖了搖頭,如果真的可以控制,又豈會有現在的傷心?!
尉遲寒風的腳步有些緩慢,剛剛他說:只要他們開心就好,是的,只要他們開心就好,就算自己痛了……他也希望能換取他們的開心!
以前的他不懂,最終……傷害了身邊的人,亦傷了自己,現在,他懂了,所以……寧願自己痛,也不想他們痛!
馬車,在帝都的石磚路上緩行,沿途……留下的是那抹揮不去的孤影相隨!
夜色醉人,卻無人欣賞,荒蕪的大地就如此赤/裸/裸的呈現在月下,夜晚的風肆意的吹起了地上的沙塵,從這裡……飄向了未知的哪裡?
石窟中,洋溢着的是勾人心魄的琴音,冥殤眸光冷厲的看着前方,並沒有交點,指下狂動,那攝心魔音在他獨有的內功,月影心法的催動下,更加的令人意志崩塌。
兩年多的時間,他一面試圖攀下崖底,一面醫治內傷,當年……尉遲寒風的那掌,幾乎震碎了他的心脈。
想着,他的眸子微微的眯了起來,琴音亦戛然而止,嘴角微微勾起,一絲陰冷的笑意就在脣邊散開,銀色面具在燭火的映照下,森冷恐怖。
冥殤緩緩站了起來,步出了石屋,向不遠處的屋子走去,行到門口,卻見一白衣女子輕紗罩面的走了出來,眸光冷漠淡然的看了他一眼,說道:“你到底要困我多久?”
“快了,等你的傷好了……我自是會放你出去!”冥殤冷冷的說着,聲音裡沒有一絲一毫的情感。
女子輕聲冷嗤,轉身進了屋子,眸光微凝,淡然的說道:“找我何事?”
“無事!”冥殤嘴角輕笑,看了眼女子,轉身離去,她只要在聽完最後一層魔音,就將會遺忘所有的一切,到時候……也將是她離開的時候!
也是他要爲墨兒報仇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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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今天起的很早,今日的她穿的極爲素雅,一襲白色的紗裙,青絲只是用一根絲帶綰起,小婉一襲水藍色的裙衫尾隨其後。
“出去?”
他們方纔出了思暖閣,就見西門雪慵懶的靠在一側的樹幹上,輕搖着摺扇,眉眼微揚的看着她們走了出來。
蘇墨嘴角含笑,點了下頭,說道:“想去買些東西!”
“我陪你啊……反正我也無事!”西門雪收了摺扇,人也順勢起身。
蘇墨擰眉,說道:“我要去買胭脂水粉,你去……不太好吧!”
“那有什麼關係!”西門雪一臉的無所謂,有些狂妄的說道:“我要做的事情,從來就沒有好不好,只有想不想!”
“西門公子,問題……我們不想啊!”小婉翻翻眼睛,撇嘴說道:“你跟着小姐去買胭脂水粉,看在別人眼裡,算什麼啊?”
西門雪走到蘇墨身前,戲謔的問道:“你害怕別人的閒言閒語?”
“不怕!”蘇墨冷漠的回道,嘴角噙着一抹嫵媚的笑意,亦學着他的口氣,戲謔的說道:“如果……你非要去,我也不介意!”
西門雪笑看着蘇墨,眸光變的幽深,他就這樣看着,可是,從蘇墨的眼裡,根本看不出她真正的想法,她將自己掩藏的太深。
“算了,我還是不去了……”西門雪說完,轉身走開,邊走邊說道:“就算覺得不會遇見,也要小心!”
西門雪的嘴角噙着抹深意,趁着她們出府,他亦有些事情需要去辦!
“小姐,他的話是什麼意思啊?”小婉歪着腦袋,喃喃的說道:“我怎麼覺得……西門公子好像是一團迷霧似的,越看越不清楚啊!”
蘇墨亦是疑惑的看着西門雪離去的背影,不明白他話裡的玄機,她有些惱火的拉回眸光,淡漠的說道:“我們走吧!”
“嗯!”小婉應了聲,緊跟着蘇墨離去。
二人出了王府,拒絕了蕭隸爲她們準備馬車,二人轉過街角,徑自顧了馬車,經過街市時,買了香燭冥紙……
蘇墨靜靜的看着馬車內的香燭,思緒卻已經渙散的無法集中,小婉看着她,不免臉上籠罩了濃濃的悲傷。
蘇墨深吸了一口氣,頭輕輕的靠在馬車壁上,緩緩閉起了眼睛……
當年,王府暗牢的那一幕,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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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寒風下了早朝,回到王府後,退去了身上的華服,小單和小雙侍候的爲他更衣,一襲白袍加身,越發將他顯得俊逸冷漠。
“王爺,都準備好了!”蕭隸行來,恭敬的說道。
尉遲寒風點了下頭,帶着小單和小雙二人大步離去……
蕭隸深深嘆了口氣,一臉的哀默,自從王妃走後,每年的今天,王爺都會去拜祭紫菱,卸下他高高在上的身份,只因她是王妃身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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