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海是在空瑟的最南邊,氣候和暖,春花常綠,百年不曾下雪。冬季多爲下雨的陰冷天氣,淅淅瀝瀝,沾水則冰冷入骨,天不放晴已經好幾天,阿夏蔫蔫地窩着被窩裡面小腰都快要僵硬。紙糊的窗戶都遮蓋的嚴密,屋子裡面不透光。
阿夏手腳容易冷,這會子手爐子就沒有離身。
手爐是碧連舒買給他的。
嫌棄他的手冷。
阿夏天天抱着,把手爐子放在大腿,貼着肚皮。
自從秦立夏辭了墨家的工作,他就在家專心“養胎”,順便留意碧連舒。那一次之後,碧連舒沒有堂而皇之找青霓,只是每天都會出去,回來都很晚,而且吃飯都是象徵式沾兩口。
阿舒不喜歡拘束。
秦立夏也不敢問。
碧連舒撐着傘出去。
阿夏一個人就回去被窩睡着回籠覺,一躺下來想着碧連舒的藥吃得差不多,就趕緊起牀出去抓藥。
這個小鎮只有一家較大的藥鋪叫做回春堂。回春堂是兩個廂房打通,一邊是抓藥的藥匣子,另外一邊是大夫看診。
這樣的寒冬臘月,看診的人居然排起長隊。
抓藥的掌櫃同阿夏有兩句話說:“不用看,那些都不是善良之輩!”頗有憤世嫉俗之感。
“他們……”難道都是強盜?
秦立夏看着那些女人都是佩劍的,而且身上都是刀傷。
掌櫃看了方子,把方子交給後面抓藥的童子,自己同阿夏侃大山:“這年底的不得乾淨,不知道從何處涌來這樣的一羣人,都是穿一樣的衣服,大概是門派之爭吧——”此時,兩個同樣衣服的女人看過大夫過來這邊拿藥,掌櫃就立刻閉嘴了。
阿夏側着身,稍微躲到一邊去。
兩女人遞了方子,站着一邊候着,臉上頗有氣憤:
“我們這點小傷,不至於說不能行動,非得要留在這裡養傷。真不明白師父是怎麼想的!”
“師姐,你還不明白師父的意思?大聯盟這個節是很難過的。師父那個溫吞守舊、謹慎小心的性格,她不想把本門的師姐妹的性命都賠上去!師父常說,她資質不算好,上有師叔師伯都比她強,唯獨先掌門厚愛,才繼任掌門。本門不能毀於她的手,否則無臉見泉下的先掌門。師父就是這樣的性格。”
“嗷嗷嗷,難道我們做烏龜縮到這裡,就不是丟了本門的臉!”
“我們去到魔教巢穴也沒有用啊!師父都未必能打贏魔教魔女。無限宮死灰復燃,邪王異世,瑤崑山都重新點燃了無限明燈。無限明燈,每一燈代表一個門派;滅一燈,毀一門。師父恨不得把我們的大門牌匾收起來!”
“絡盟主呢?”
“受傷了。”
“碧落山莊的意思呢?”
“自從碧連舒失蹤之後,碧落山莊一蹶不振,連碧連莊主也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