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雲箏清脆的聲音在後面,打着哈哈:“桃花,你怎麼那麼早起牀?是不是餓了?桃花,我也餓了……今天吃什麼?我昨天聞到隔壁鋪子的酸辣鳳球酥的味道,好像很不錯,不如我煮給你吃……我煮,你吃……我發誓,我很認真煮……我現在就去弄點辣椒、醬醋!”
秦雲箏狗尾巴地蹬蹬討好去。
秦立夏拉着碧連舒已經拐過秦香樓的轉角,很快就阻擋院子。院子的裡頭,三棵的桃花樹,架起的樓梯正正立着一個錦衣清雅的女子。水藍色映着漣漪的錦衣,大蝠都是水印淡淡的紋理,即使不奪目,但是引人注意。菱角分明的深褐色的眼睛,泛着幽幽的冰冷妖紅,如同一簇沒有溫度的火,說不出的詭異感覺,微微低視着下面的人——
應該是哥哥吧。
秦立夏轉眼的一瞬間,只能看清楚她的裝束和眼神。
怪異的目光彷彿還留在身後。
秦立夏慢了一下。
碧連舒都拽緊他的手腕。
突然霹靂啪啦一聲,碎物落地。
“啊呀!痛死我!”秦雲箏悲悲慼慼的聲音。
“……”
秦雲箏那人外表斯文,實際從來不懂得何謂溫柔賢淑:“桃花,你這幾百兩銀子的門啊,什麼東西,怎麼撞一下就爛了!別生氣!我認識城東柳條兒巷子的黃師傅,手藝很好,我還央着她做了個脂粉首飾盒,手掌那麼大,可以隨身攜帶,給阿夏做嫁妝……”
喋喋咻咻的秦雲箏。
秦立夏恍然有點明白那個女子的表情。
應該是無語吧。
“阿舒?”秦立夏回頭,只見身後的碧連舒也在看那邊。她正向上看,琉璃空的眼色冰到了極點,玉白透出淡藍色的臉容嚇人的平靜,微翹的脣角,若有若無的笑意,彷彿看到了不同尋常的勝景。不過,她一看到阿夏的目光就恢復正常。
秦立夏:“我們去哪裡?”
碧連舒拉着他的手。
秦立夏怪羞地脫下來,拉住她的衣袖,呵氣輕聲:“阿舒?”
致柔的巴掌小臉,特純。
碧連舒突然伸出手,忍不住摸着他的俏臉。
白皙的皮膚嫩得無痕。
手指輕輕壓上去,凹出玫瑰色的粉紅。
碧連舒傾身靠近。
“阿舒?是不是不舒服?怎麼肚子痛嗎?要不要休息一下?你是不是記起什麼?”秦立夏被她摸着,摸得酥麻,心口一緊。
聽着這樣純美的詢問,碧連舒僵直了身體,笑意一收,便拋下阿夏走到前面去。
秦立夏愣了。
碧連舒已經走進了酒樓。
一個時辰之後,秦立夏苦瓜着小臉從酒樓出來。
他可以很確定:舒大小姐即使不記得自己是碧落山莊少莊主,一定還記得自己的生活習慣!他從大表哥那得到的幾兩銀子,全都花在酒樓掌櫃的滿臉笑紋當中。
碧連舒吃得飽飽的,阿夏氣得飽飽的。
“這日子該怎麼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