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這樣,我在醫院裡面度過了十幾天,說實話,這種日期特別難熬,每天除了跟擼一發還有顧北大眼瞪小眼之外,唯一能玩的就是手機。
期間裴婧瑤打了我好幾個電話,我都沒有接,因爲我不想騙她,畢竟我跟她說過,我不會再讓他受到一點傷害,不管是心理還是生理,這一次是我的疏忽,要是我再去的早一點,或許她就不會當場昏厥了,雖然只是皮外傷,那我也心疼啊,所以與其按照擼一發所說的騙她,還不如等我傷好了之後,再去見她。
我無聊的摸了摸自己的傷口,已經逐漸開始結痂,傷口也特別癢,但周語格特別囑咐過,就算再癢也得忍着,行吧,我忍着。
再說回案子,在這十幾天裡面,案情一點兒進展都沒有,還在圍繞着我所說的那一根棍子展開調查,尼瑪的,既然在棍子上面找不到線索,那就在其他地方找啊,我跟李銘雨說了好幾次了,他就是繞不過彎來,引的嘉市對刑偵大隊一片譁然。
上面也爲此將刑偵一隊和二隊組合成了一個專案組,專門對楓林別墅的分屍案進行調查,可有卵用?要說李銘雨沒有腦子,那李然就是一個成天混吃等死的傢伙,顧北告訴我,那天她給刑偵大隊送檢測報告的時候,專案小組全體人員都到齊了,就他李然還在遲到的路上打轉,這樣的一個專案組,能破什麼案子?
當然,我也不是看不起他們,但我實事求是,劉偉的這個案子沒有證人,沒有證物,只能靠他們憑空去想,去推敲,去搜集一系列可能和這個案子有關的東西來組合成線索,而他們之間,除了李銘雨帶來的人之外,成天就躲在刑偵大隊會議室裡面,美其名曰討論案情,實則就是坐吃等死啊,我真不明白,從什麼時候開始刑偵大隊竟會變得這樣了,他鐘蠡難道不管管麼?
“行了,你也別窩火了,今天裴婧瑤出院,那誰,周語格說你可以去送送她,我看時間也差不多了,走吧。”擼一發拿着手機站在我身邊說道。
我看了他一眼,搖頭道:“讓她知道我在醫院,還這幅德行,她肯定會擔心的,得了吧,等我出院了再去看她吧。”
“喲,裝起純情美少年來了?這可不是你的作風,我記得一個禮拜之前你不是死活都要去見見你那顆心肝寶貝的麼,怎麼的?這會兒另有新歡了?”
“放*屁,你特麼纔有新歡了呢。”被他這麼一說,我馬上順手從旁邊拿了一個蘋果就朝他丟了過去。
“滴滴滴……”
突然,我和擼一發同時收到了一組羣發微信,我打開微信一看,是郭勇佳,他說在嘉市近郊的一片小樹林裡面發現了一具被車撕裂的女屍,女屍一絲不掛,現場找不到任何衣物,鍾蠡兩分鐘之前剛剛打了他一個電話,讓他帶着我們小組的所有成員趕往案發現場。
我看了擼一發一眼,並且猥瑣的陰笑道:“全組人員哦,看清楚,是全組人員,咱們是不是也該撤了?”
臥槽,十幾天了,除了這個房間,我哪兒都不能去,連下牀撒尿都得擼一發扶着,其實我的身子骨我自己知道,三四天之前就能自己下牀了,別說走路,現在給我一頭牛我都能打得他滿地找牙。
可擼一發卻面露難色的說道:“喂,可能是郭隊弄錯了呢,要不,我打他電話問問?周語格今天上班呢,你想逃脫他的魔抓,被他發現他不撕了你纔怪啊。”
他說話的時候,我已經把蓋在牀上的衣服穿戴整齊,天知道我是有多麼迫不及待的想要出去呼吸一下新鮮空氣,每天呆在醫院裡面,聞着酒精的味道,我整個人都快死了好麼。
“嘿,這一個禮拜我早就摸清楚他的坐班時間表了,昨天晚上他值班,今天他還是晚班,你看,從早上到現在那該死的周語格都沒有來過,走唄,我已經沒事兒了,不信你看。”我興奮無比的在他面前來回的走了兩圈,說道。
最後他也實在沒有辦法,只能讓我穿上他的外套,帶着帽子的就從護士站走過,而他大概過五分鐘之後才下了電梯。
嘉市近郊距離這醫院不遠,打車最多不過二十分鐘的時間而已。
“你說最近嘉市的命案怎麼那麼多?是不是我們犯太歲了?”擼一發坐在我身邊,擔心的說道。
這小子,總愛杞人憂天,哪裡來的那麼多太歲給我們犯?我想啊,估計又是那個男人利用兇手的心理弱點教唆兇手殺人了,要不然,這些案子怎麼可能頻頻出現在我的身邊?一切就像是由他掌控了一樣。
二十分鐘之後,出租車在嘉市近郊停了下來,一下車我就看到郭勇佳的車和一排警車停在馬路牙子旁邊,左側是一片小樹林,現在已經被拉起了一條警戒線,路中央的車輛奔馳而過的時候無不將車速放慢,開窗看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我和擼一發下了出租車之後就走到了封鎖線旁,拿出自己的證件交給了駐守的民警,他看了一眼之後,疑惑的問道:“你們部門的人早就來了,怎麼還分批來的?”
我笑了笑,左手捂着自己的傷口,輕聲說道:“之前負傷了,隊長髮短信給我們的時候我們還在醫院,所以來的晚了一點兒。”
他將信將疑的又看了一眼我們兩人的證件,並將證件對照着我們兩人的面孔看了一番,之後才讓我們進入的現場。
我捂着傷口彎了一下腰,傷口的刺痛感讓我覺得不妙,這傷口還沒有癒合完畢,估計這會兒肯定又裂了,擼一發急忙上前扶着我,問道:“怎麼樣?還是不行麼?要不然我們回醫院吧?”
我沒有說話,進入樹林之後擼一發扶着我走了一段路,不知不覺得,我們就看到了李銘雨和郭勇佳幾人。
“喂,扶我過去,他們問起就說醫生同意我出院了,知道了沒?”我輕聲說道。
“行了,我知道了,就算你死了我都一口咬定是醫生同意的,這總行了吧?”擼一發沒好氣的一邊扶着我朝着那片樹林深處走去,一邊白着眼睛說道。
我向前走了幾步,就聞到一股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血腥味很濃,是從前面那一片空地之上傳出來的,擼一發扶着我走到了那片空地的入口處。
“臥槽,這他媽是個什麼死法?”擼一發擡頭朝那空地看了過去,馬上轉身就吐了起來。
我眉目微微一皺,空地內側四處可見的是血液和內臟碎末,場景十分的噁心,我一個人獨自走到了那片空地的一側,發現在這片空地之上停着五兩小型轎車,這五輛小型轎車的車尾處還捆綁着一根粗麻繩,麻繩上面都是血漬,而當我順着那根粗麻繩看下去的時候,一隻潔白無瑕的手臂瞬間就映入了我的眼簾。
五輛車的車尾末端都有屍體四肢的一部分,左手,右手,左腿,右腿,還有頭顱,在那空地的正中央則躺着一灘爛肉,相信那就是死者的身體部分。
“車裂……”我皺着眉目,自言自語的說道。
是的,這種方式是古代酷刑當中的一種,所謂車裂,就是把人的頭和四肢分別綁在五輛車上,套上馬匹,分別向不同的方向拉,這樣把人的身體硬撕裂爲六塊,所以名爲車裂。
有時,執行這種刑罰時不用車,而直接用五條牛或馬來拉,所以車裂俗稱五牛分屍或五馬分屍。
要把人的頭跟四肢砍下來都得花不少力氣,更何況是用拉扯的。而受刑人身受的苦處更可想而知,真到撕開的時候,恐怕受刑人已經不會覺得痛苦了,痛苦的是正在拉扯的時候。
“葉澤,你不是在醫院麼?怎麼一個人就這樣過來了?”突然,李銘雨的聲音從我身後響起,我轉身一看,他正和顧北還有郭勇佳站在我的身後,三人的目光就這樣齊刷刷的看着我,看的我還特麼真有一點兒小羞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