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蛇皮包裹着的男人我認識,五分鐘之前,他還和我們站在一起,沒想到,在這短短五分鐘裡面,他竟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走近看了一眼,蟒蛇腹部全部都是粘稠物,那個捕蛇人說,這是蛇體內的食物*,黃色的,很噁心,而且有腐蝕性,所以我也沒有碰觸屍體,只是默默地看了這兩具屍體一眼,就轉身走出了這別墅大門。
走出去的時候我正巧碰到了李銘雨,見他垂頭喪氣的樣子,一看就知道他沒有追到人。
“怎麼了?沒追到?”我從口袋裡面拿出一包香菸,抽了一根遞給了他,再把這包香菸揣在了口袋裡面問道。
香菸我天天有,其實刑偵大隊幾乎就只有李銘雨和郭勇佳還有鍾蠡是抽菸的,其中李銘雨和鍾蠡兩人就跟個煙鬼沒兩樣,而且他們還習慣性的問我一個不抽菸的人要香菸,我特麼哪裡來的香菸?索性常備一包呆在身邊,他們要的時候給他們,哎……我也不知道,我這是不是該他們的。
李銘雨從我手中接過香菸,點燃,抽了一口唉聲嘆氣的說道:“就他媽差了一點兒,我追出去的時候一輛黑色桑塔納正巧離開,我們的車子停在後門,所以根本不可能追的上,喲,你怎麼還活着呢?不是要生離死別了麼?就知道你小子命大。”
李銘雨的這句話,我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就憑我現在這幅鬼樣子,走到大馬路上,不管哪個時間點,都能嚇瘋一羣人,但說實話,在殺死那條蟒蛇的時候,我還挺佩服自己的,爲此,我只能說……什麼都是被逼出來的。
“對了,呂一哲呢?還有那個捕蛇人,沒事吧?”李銘雨一邊抽着煙,一邊跟我走進了別墅。
我點了點頭,道:“捕蛇人沒事,受了點傷,我已經叫了救護車了,至於呂一哲,找遍了整個別墅我都沒找到他,我剛剛拿着軍刀爬到這地窖裡面看過,大多數都是蛇籠,相信這個地窖就是呂一哲平時藏匿蛇的地方,裡面還有很多活蛇,卻唯獨沒有看見呂一哲。”
我的師兄……哦不,呂一哲那小子,是一個愛蛇如命的人,可以說,不到萬不得已,他絕對不會捨棄這些東西而去的,所以我想在我們趕到之前,他一定是有什麼緊急的事情,或者說,他突然遭到小黑的襲擊,身受重傷逃離了這棟別墅,因爲我雖然沒有在小黑的肚子裡面發現呂一哲,但我在這別墅的大門上面,發現了一個血手印,剛剛我們進來的時候我並沒有想太多,後來又發生了這種事情,我自然也不會特地去看着別墅大門。
但我剛剛出門的時候,用餘光一撇,就看到了這個血手印,手印是握着門沿留下來的,而且看掌紋的深度,他握着的時候應該很用力,所以我覺得,呂一哲是受了傷才離開的。
“不管怎麼樣,我先通知隊裡,這裡那麼多活蛇還是不行,既然呂一哲找不到了,那我們就把他們處理掉……”李銘雨站在我身邊,說道。
“別,他是一個愛蛇如癡的人,如果回來看見那麼多蛇都沒了,他會發瘋的,呂一哲發起瘋來……”此時,那名捕蛇人激動的瞪大了眼睛,驚恐的說道。
李銘雨卻不以爲然,直接撥打了另外一批捕蛇人的電話,讓他們來清理現場,而我就站在一邊不發一語。
他這樣做固然會得罪呂一哲,但如果我們不這樣做,就沒有人能夠抑制這些毒蛇,他不在,就沒有人照看,萬一這些毒蛇從地窖裡面出來咬人呢?我們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所以,在我心裡自然是默許李銘雨這樣做的。
三十分鐘之後,捕蛇人和顧北同時趕到,李銘雨將這些捕蛇人帶入地窖,我自然沒有進去,像這種事情,一個人得罪呂一哲就夠了,我沒有必要趟這渾水。
看着這些捕蛇人忙前忙後的,我嘆了口氣,真不知道呂一哲回來之後發現他的這些寶貝都不見了是何感想。
“這屍體和骨骸我先帶回去了,化驗報告三天後出來,到時候你自己來拿,最近中心的事情很多,算我求求你了,沒事別到處亂走,不是你找屍體,就是屍體找你,你知不知道,我們最近接收到的屍體,都是你發現的?葉澤,我說你是不是和閻王有一腿?”顧北讓人將這兩具屍體從周圍的那些粘液裡面擡了出來,並站起身子,對着我皺眉說道。
我聳了聳肩,不以爲然的說道:“我怎麼知道我這麼背,我只是來找呂一哲的而已,誰特麼會知道發生這種事情,好好好,我儘量呆在刑偵大隊裡面不出去行不行了?”
顧北白了我一眼,順手將一卷紗布還有一些碘酒和紫藥水都放在了我手上,道:“左手手掌都皮開肉綻了,還能跟個沒事人一樣,你又不是鐵打的,讓人給你包紮一下,別讓傷口發炎了。”
顧北說完這句話之後,面無表情的就轉身走了,我很驚訝,顧北什麼時候會這麼細心的關心一個男人了?奇蹟啊……
“滴滴滴”
顧北走後,我就接到了擼一發打來的電話,這剛按下接聽鍵,擼一發的聲音就從話筒之中傳來:“澤哥,找到了,視頻裡面的那個男人叫做馮陽,是馮林的堂哥,三十二歲,這個人在嘉市月街開了一個冷血寵物店,因爲經營不善,寵物店在上一年剛剛倒閉,我查過,一月份的時候,黑市大批流入全世界各種劇毒毒蛇,卻在第一時間,被一個男人買走了,這批毒蛇的總額高達一百萬,按照數量來算,應該有上百條之多,我們見到的這些傢伙,根本不算什麼,資料上看,馮陽在二月份進入泉市溧風建築公司,並代表公司拿了下了嘉市的某塊商業地皮,之後離開公司,竟成爲了這一片地皮的包工頭,整個工程項現在正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我查過,他離開那家公司的第二天,周力就出事了。”
我拿着電話,緩緩地走到了別墅門口,冷不丁的開口問道:“也就是說,那個人叫做鳳陽,他也喜養蛇,並且你懷疑一月份的那一批蛇就是他收購的?”
“對,往這裡還在追查那個男人的詳細資料,相信不久就能查到,還有,這件事情未免太過於巧合了,周力死亡之後,馮陽就正式從那家公司離職,自己做起了那塊地皮的包工頭?一般來說,承包項目的工程,建築公司都會找相熟的人來做,但馮陽之前並沒有做過這些東西,他們怎麼放心讓他來做這個項目呢?我感覺,這應該和周力皮箱裡面的東西有關……”擼一發說道。
我抿了抿嘴,想了一分鐘左右,繼續開口說道:“這樣,你讓裴婧瑤去一趟泉市,找到這家公司的負責人問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再說,哦對了,還有,呂一哲失蹤了,找一下他的電話號碼,我要知道他的具體方位,我想應該是時候會會這個叫做馮陽的人了。”
“恩,你小心一些,我這裡進電話了,先不跟你說了。”擼一發說完這句話之後,就掛了電話。
我拿下電話就站在了別墅門口,看着那些捕蛇人一個箱子一個箱子的從房內搬出,我不禁又是想起了呂一哲曾經跟我說的那句話,他告訴過我,世界上的每一種生命都是有靈性的,如果我們能夠好好對待他們,那麼他們在緊要時刻,說不定還會救我們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