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哥,我都知道,任韻和天哥已經告訴我了,我盧毅發這輩子沒被人這麼關心過,我是真的不知道,我死了之後……你們所有人居然會……我……”說着說着,擼一發的眼淚瞬間也從眼眶之中掉落。
我摸了摸他的腦袋,隨後嘴角上揚的說道:“臭小子,好好保護自己,既然知道你沒事了,我也就放心了,對了,老師,能不能幫他安排個好點兒的房子,我以後還能回來看他麼?”
林天上前一步,擡頭說了兩個字,不能,我問他爲什麼,他沒好氣的說道:“平時那麼聰明在,怎麼到了這個時候就那麼笨了?我們這樣苦心把這臭小子給替換出來,是爲了什麼?如果你這裡有任何一點蛛絲馬跡被他知道的話,你覺得擼一發還有生還的希望麼?他的性子,你應該在十四年之前就瞭解,心思縝密,頭腦冷靜異常,可這手段,就像是一條發了瘋似的惡狗一樣,一旦認準了目標,不將其殺死絕對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我們現在要掩藏好他的身份,這段時間,我會把他妥善安置,你不用擔心,而且他也會在幕後支持你們,最新的電腦,最新的技術,他想要什麼,我就給他弄什麼,過的絕對不會比他在你身邊差。”
我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將上衣慢慢的脫了下來,披在了擼一發的身上,說道:“我一定會讓你回來的,這段時間忍耐一下。”
擼一發兩行淚珠都還掛在臉頰之上,聽完我這句話之後,馬上使勁的點了點頭。
我掃了在場的所有人一眼,最後站在這解剖室的門口給他們每一個人都深深地鞠了一躬,畢竟是他們,讓我心裡的這一塊大石放下,而林天這次的舉動更是讓我對他再次刮目相看,他竟然一隻都在查那個男人的身份,而且還把我騙的團團轉,之前的幾年,我一直都覺得,他玩世不恭,好像什麼事情都不放在眼裡,靠着鍾蠡的那一點關係才混了個顧問當當,可現在,在我心裡,他的等級好像又再一次升高了。
我曾經也懷疑過他就是那個變態殺人狂,但現在……我慶幸他不是。
“那我先走了,對了,小韻,關於那個流氓……怎麼說也算是一條人命……”這件事情從任韻說出口打那一剎那就一直積壓在了我的心裡,是啊,不管那個流氓是想要對任韻做些什麼,可始終他也是一個活人,任韻就這樣把他丟在案發現場,我怕就算我不管,到時候李銘雨或者鍾蠡查起來的話,我該怎麼辦,是該偏袒任韻,還是應該秉公執法?
只見任韻朝我揮了揮手,說道:“死一個變態算什麼,你放心吧,這件事情我會安排好的,絕對做的不留痕跡。”
我抿了抿嘴,雖然她話是這樣說,但她任韻的手段我會不知道麼?但現在……我卻沒有什麼話好說,哎,船到橋頭自然直,現在像這些,未免也有一些爲時過早了。
我嘆了一口氣,頭也沒回的就走出瞭解剖室,走出解剖室之後,姜琳也正巧從旁邊的解剖室出來,看她雙手之上滿是血漬,我不禁問道:“怎麼樣?那五具屍體有沒有被分割開來?”
姜琳看了我一眼,而後若有所思的將目光移動到了另外一間解剖室之前,帶着口罩輕聲說道:“還沒有,不會那麼快的,明天你等我電話吧。”
“恩,好,一切都拜託你們了。”我點頭說完,眼神一正,就直接朝着門外走去。
我站在法醫鑑定中心的門口,雙手緩緩地張開,然後深吸一口氣,心情比進來的時候舒暢了很多,那一塊壓在心頭的大石也終於放下了,但我還不能放的太過於徹底,只要我們一天不抓住他,擼一發終究還只是一個死人。
“滴滴滴”
“喂,你好,我是葉澤。”
“葉警官,我們已經查到了確切的IP地址,應該在三佳花園左側的一個廢棄廠房裡面,IP是移動IP,但他在最後一次上線,的確也是使用這個IP地址。”
掛了那些技術人員的電話,我直接駕車就來到了他們所說的廢棄廠房之中,打開廠方大門,一陣福爾馬林的味道瞬間沒入了我的鼻腔。
我皺眉伸手捂鼻,越往裡走,這味道就越來濃。
我花了一分鐘的時間,聞着福爾馬林的味道站在這間廠房左側的一個小房間的門口,裡面大大小小堆積着各種器皿,有大的,有小的,裡面各自被裝載着人體的殘肢碎骸,其中還有一個較大的透明器皿裝着一個女人的腦袋,這個女人眼珠微彈,眼白內的血絲也清晰可見,當然,這腦袋的周圍,已經全部被福爾馬林給浸泡了,在這些東西的作用之下,裡面所有“標本”的皮膚都已經開始慢慢的褶皺,這間房間,儼然就像是一間人體實驗室。
“我糙他媽的……這裡……怎麼都是人體殘骸……”我看的呆了,周圍各處,可以說是肉眼看得到的地方都是人體身上的各個部位,這裡到底是幹什麼的,爲什麼會有這麼多的……
就在我剛要上前仔細打量這些被裝載在器皿裡面的殘骸之時,從外面響起一陣引擎聲,等我追出去的時候,廠房門口除了我開過來的那輛車之外,還有一道很深的輪胎印……
“狗日的,我他媽看你往哪兒跑……”我抽出軍刀,打開車門就一躍而上,然後開啓大燈跟着眼前的這一條輪胎印記追了上去,可等我追到302國道上的時候,由於地段轉變,這一條輪胎印剎時間變成了好幾條交叉在國道口。
“砰”
我將車停在一邊,惡狠狠地垂了一下車門,媽的,又跟丟了……
我在第一時間就通知了刑偵一隊,可因爲時間太晚,而且從市區趕到那個廢棄工廠也需要三十分鐘,所以我回到廢棄工廠之後,先行對這房間周圍的殘骸進行了觀察。
讓我訝異的是,當我把這些器皿從架子上面搬下來的時候,我在器皿的底部發現了一行數字,我猜測,這一行數字應該是日期之類的東西,而且每一個器皿下面都貼了一張藍白色的標籤,而且那一行數字,就寫在這標籤之上。
在那房間的中央有一張正方形鐵桌,桌上放了一個怎麼都開不起來的筆記本電腦,我猜想兇手當時應該就是是用這一臺筆記本和擼一發進行網絡對話的。
十分鐘後,郭勇佳和刑偵二隊的人全部趕到,讓我奇怪的是,這一次我竟然沒有看到李銘雨。
郭勇佳在見到我的第一時間就告訴我他一定會爲擼一發報仇的,那眼神之中,更是充滿了狠厲和懊悔之情。
我看着郭勇佳的眼神,當即開口說道:“你在危險的邊緣,再多一點憤恨,你就會變成惡魔。”
我不知道我會脫口而出這句話,說實話,我連自己都不知道,當我看到他的那股充滿殺氣的眼神的時候,我心突然慌了一下、
“惡魔?呵,你不是已經變成了惡魔的食物了麼?即使現在不是,遲早有一天會是,你鬥不過他的。”郭勇佳極其隱晦的擡頭看了我一眼,輕聲說道。
我眉目一皺,問道:“你什麼意思?”
只見他嘴角之間弧起一絲微笑,十分詭異的向前踏了一步,一邊走着,一邊說道:“什麼意思?你以後就會知道,不可一世的葉澤,遲早會被自己害死,而且還是死在自己最恨的人手裡。”
說完這句話,郭勇佳瞥了我一眼,直接就走入了這間廢棄廠房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