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葉澤,裴婧瑤怎麼樣了?”李銘雨在電話之中悶聲說道,聽他的語氣,沒有一絲破案之後的喜悅。
我奇怪的問道:“裴婧瑤沒事,但你怎麼了?聽你的聲音,有些沉悶啊。”
他在電話那頭沉默了半分鐘左右,而後張口說道:“莫聰死了,服毒之後咬舌,清理他遺物的時候,從他衣服裡面掉出了一張照片,是你和*照片,後面還寫了一行英文字……”
我心中一沉,馬上問道:“什麼字……”
“Youarealoser,你是一個失敗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爲什麼莫聰的身上會有你的照片?還寫了這種東西?”李銘雨在電話之中說道。
“嘟……”
我掛了電話,隨後一步一步的跟着裴婧瑤的推車走去,照片,我和我媽的照片,說實話,聽到這句話的那一刻我完全傻了,我沒有想到,他會用我和我媽的東西來警示我,是的,我猜的沒有錯,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他早就知道左飛和徐夜會被莫聰殺害,也早就知道莫聰是兇手,這個遊戲從開始,就註定我會輸。
不知道爲什麼,當我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我的內心非常平靜,就只是那一瞬間,心臟就像是停止了跳動而已,或許這就是釋然,對於生死的釋然,是啊,我媽已經死了,我姐也已經死了,能夠支撐我活下去的,就只有我的冷靜而已,如果我連冷靜都喪失了,那豈不是讓他玩弄於鼓掌之中了麼?
跟他們走到病房門口的時候,我突然停住了腳步,看着裡面那兩個老人呆在裴婧瑤身邊的樣子,我心中頓時升起一陣心酸,是我和她走的太近了麼?才導致她受傷的麼?如果不是我,或許她現在還好好的。
想到這裡,原本要推開病房大門的手也緩緩的落了下來。
“其實……你不化妝的樣子,美多了……”我看着躺在病牀上的裴婧瑤,嘴角之間不知不覺弧起了一絲微笑,而後轉身就朝着電梯口走去。
我站在醫院的門口,仰頭伸了一個懶腰,隨後就叫了一輛車直接朝着市局駛去。
關於那個人,除了我和林天之外,鍾蠡也知道,我現在找不到林天,他沒有電話,沒有聯繫方式,沒有居住地址,都說什麼樣的師傅教出什麼樣的徒弟,我看啊,相比於他這種浪蕩……我還是望塵莫及的。
可我這次撲了個空,來到總局的時候鍾蠡沒在,聽說是去省裡面開會了,沒辦法,最後我還是回到了部門裡面,郭勇佳見我這麼早回來,問我爲什麼不多去陪陪裴婧瑤,我沒有說話,只是聳了聳肩,就翹着二郎腿坐在了座位之上看起了電視劇。
“你啊你,真是良心被狗吃了,莫聰是因爲覺得你們兩個人是一對才劫持的裴婧瑤,就算你不喜歡人家,怎麼樣也得陪陪人家啊……”
也不知道郭勇佳今天發的什麼瘋,從我進來之後一直都在用着一張我欠了他幾百萬利息的表情盯着我看。
見我沒什麼反應,他朝着我悶哼了一聲,直接就從桌上拿起自己的手包走出了這工廠大門。
郭勇佳離開之後,擼一發才從自己的電腦屏幕上面擡起了頭,用腳一登,那一把椅子跐溜就滑到了我的身邊,然後再一臉猥瑣的看着我,說道:“嘿嘿,澤哥,看來你還是比較喜歡陳則穎啊,不過也是,陳則穎雖然結過婚,但她怎麼說也還是個處啊,性格也比較溫柔,換了我我也會喜歡她的,不管你做什麼,哥們兒都支持你。”
我白了擼一發一眼,沒有說話,轉頭又繼續看着自己的電腦頻幕發呆。
“別說我看不起你,一個女人能夠爲了一個男人這樣,你卻還像個沒事人似的在這裡看電視,你的心被狗吃了吧?算了,我也看不下去了,我去醫院,擼一發,今天你值班。”顧北氣沖沖的從審訊室內出來,然後惡狠狠地瞪了我一眼,說完這句話之後就直接拿着一份報告就離開了部門。
別說是他們,現在就連我自己都討厭自己,我沒心沒肺,是因爲不想她受到任何傷害,我不想今天的事情再重複發生,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離她遠遠地,她還有父母,還有自己的親人,還有關心她的人,而我……有的就只是我自己而已。
“滴滴滴……滴滴滴……”
顧北前腳剛走,我的手機又再次響起,我從桌上拿起手機看了一眼,是李鵬飛,這傢伙,怎麼想起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了?
“鵬飛,怎麼了?你今天不是要去你爸公司開會麼?這個點兒,你應該還在路上吧?”我看了一眼手錶,三點五十二分,我記得他昨天說過,今天四點半有個會,所以三點半一定要出發,他父親的公司在上市,從嘉市到那裡,最起碼也要四十分鐘。
電話那頭傳出一陣粗氣,過了幾秒鐘之後,李鵬飛聲音顫抖的說道:“喂……葉……葉澤……你在哪裡,我……我好像見鬼了……”
“見鬼?見鬼你去找茅山道士啊,你找我幹嘛?”我對着話筒無語的說道。
“不……不是啊,你還記得我女神麼?”李鵬飛說道。
我想了想,說道:“哦,那個叫做倪晗瑤的女人?我不是把電話號碼和微信號都給你了麼?咋的了,還沒追到?”
這個女人我有印象,每天混跡在各種夜場KTV裡面,不折不扣的綠茶婊,當時李鵬飛跟我說他遇到了一個讓他無法自拔的女神,當然,我也是從手機上面看到的她的照片,長得的確挺漂亮的,但我就這麼大致的看了一眼這女人的臉,我感覺像是現在的網絡紅人,幾乎都長這樣,以至於我一度懷疑自己是不是得了臉盲症。
後來,我讓他去約人家出來喝喝茶,聊聊天什麼的,但李鵬飛這傢伙雖然平時跟我們在一起的時候大大咧咧,什麼話都能說,結果到這個女人的身上,就連在她面前都能發抖。
沒辦法,之後我就讓李鵬飛帶着我去酒吧,我裝成偶遇,很容易就得到了這個女人的聯繫方式,之後我還讓李鵬飛跟她聊天,結果這逼前面說的好聽,真到聊的時候,就怎麼都不肯發出去,無奈之下,我也只能以李鵬飛的這個身份跟她聊天了,但也聊的不久,之後我就再也沒有聯繫過了。
“對對,就是這個女人,我不是一直都在上海和嘉市兩頭跑的麼?這次我爸在嘉市有個工程讓我負責,所以我就刻意在她家對面租了一套公寓,昨天是第一天入駐,我就想試試我新買的望遠鏡……”
他說道這裡的時候,我眉目一皺,當即對着話筒譴責道:“喂,你小子,不會是偷看人洗澡了吧?我擦,這麼缺德的事情你都做?”
“你聽我說,關鍵不在這裡,是……是她洗完澡出來之後就進了房間,我剛準備收回望遠鏡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張女人的臉,這個女人的眼眶凹陷,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我看的真真的,那衣服上面還有血,我真的見鬼了。”
“我看你是心裡有鬼,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的鬼,如果你覺得那地方不乾淨,就搬走啊,媽的,我又不是茅山道士,你找我有屁用……”說到這裡,我煩躁的掛了電話。
李鵬飛這小子一定又是白日做夢了,能想到用望遠鏡偷看自己女神洗澡,這傢伙,還真特麼越來越變態了。
“滴滴滴……”
我剛掛電話,李鵬飛又打了過來,這一次,他說什麼都要我過去一趟,我無奈的搖了搖頭,這尼瑪,我是欠這個祖宗的麼?想到這裡,我把電話揣進了口袋,直接從旁邊拿了一件外套就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