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你就放棄吧,那個周語格肯定不會讓你離開的……再說了,我也怕你萬一有啥事兒,這窯姐兒可不得嫩死我啊……”擼一發緩緩地打開了電腦,聳肩對我說道。
我嘆了一口氣,看着那不遠的醫生辦公室,生無可戀的說道:“你說,他說話的時候,我怎麼會有種三姑六婆上身的即視感呢……不行,晚上我們再來,老子就不信了,他周語格再牛逼,能二十四小時不睡覺啊?”
緊接着,我就躺在了牀上開始漫無目的的等待,到了晚上八點鐘左右,這周語格居然還沒有從辦公室裡面走出來,我想着讓擼一發過去看一眼,萬一人睡着了,咱們好開溜啊。
可是……幻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我特麼剛想把這句話說出口,這周語格就從辦公室裡面走出,脖子上還掛着一個聽診器看了我一眼,然後就走到了我的身邊輕聲說道:“你說你怎麼就那麼不安分,現在都幾點了?你怎麼還不睡覺?”
我看着周語格那雙濃眉大眼,隨後撇了撇嘴,他還沒反應過來,我的兩行淚水就瞬間涌出了我的眼眶之中。
“你……你個大男人,哭什麼哭?你可別哭了,他們可都睡着了,吵醒了他們不好。”周語格拍了拍我手背,擔心的說道。
被他這麼一說,我哭的就更大聲了,旁邊好幾牀的病患都被我吵醒了,雖然他們沒有罵出口,但從那股子想要殺了我的眼神之中我能體會到,他們是真的想要殺了我啊。
周語格和擼一發也懵逼了,在他們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我看着周語格,雙眼泛着淚花似的說道:“周大夫,你也知道我是做什麼的,做我們這一行的,風裡來雨裡去,爲的是什麼,還不是想要保護那些無辜的市民麼,我只是想要看看那個女孩子到底有沒有事,她可是當上警察之後救得第一個女孩子啊,我只是想要親眼看到她就好,連這個……你都不允許麼?”
“這……那個姑娘沒事,只是受了一點兒皮外傷,再說了,現在都已經那麼晚了,探病時間也早就過了,等過幾天你身體好一點了,我在安排你們見面,這樣總可以了吧?”周語格從口袋裡面抽出一包紙巾遞給我,手足無措的說道。
“周醫生,這可是你答應我的,你說到要做到啊,我是病人,你可不能騙我。”我用他遞過來的紙巾擦拭了一下臉上的眼淚,哽咽的說道。
他肯定的點了點頭,道:“你放心吧,我說過的話肯定會做到,再說你又不是在坐牢,現在我只是替你的身體考慮,你連走路都需要人扶着,怎麼去見那個女孩子,好了,你的事情我知道了,我會安排的。”
得到他的應允,我這才閉上了眼睛,而就在他轉身之後,我的嘴角弧起了一絲微笑。
“喂,你幾個意思?讓他過來哭一頓完事兒了?”他走後不久,擼一發馬上開口問道。
我輕聲笑道:“老子都打出親情牌了,他今天晚上還放不下心要留在這裡看着我,老子就改名叫擼管……”
跟他聲淚俱下的說了那麼多,我不斷的在給他灌輸着我很擔心裴婧瑤的心情,讓他做出承諾,是希望讓他放下心,因爲他既然承諾了,我也應允了,從一般人的思維上來說,對我要下牀離開這裡的戒心也應該放下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今天他一定會回家。
我在牀上躺了兩個小時,期間我讓擼一發一直都不要睡覺,假裝玩遊戲時刻盯着醫生辦公室,他在兩個小時裡面出來過五次,而這五次他的視野都是朝我們這邊一掃而過的,我當然還是閉着眼睛裝睡,讓他百分之百的相信我不會離開。
果不其然,在晚上十一點鐘的時候,他一邊拿着電話,一邊拿着公文包就走到了護士站內,不用猜我都知道他會說些什麼,當然,只要他走了,區區一個小護士,我還怕她不成。
“喂,走了走了,咱們可以行動了吧?”擼一發興奮的說道。
“你那麼激動幹嘛?萬一人家殺個回馬槍呢?再等半個小時。”我躺在牀上,閉着眼睛說道。
呵,過了還不到十五分鐘,這周語格特麼居然又回來了,以忘記東西爲由進入了自己的辦公室,而他卻在不到一分鐘的時間內又走了出來,朝我們這邊掃了一眼,確定我還在睡覺,他這才放心的離開。
我想,如果詛咒能殺人的話,這周語格已經被我殺了幾百次了。
十二點五十六分,我換好了衣服緩慢的從廁所之中走出,因爲裴婧瑤的病房雖然和我在一層,但中間隔着一個護士站,所以我要去見裴婧瑤,一定要往護士站旁邊走過。
我朝擼一發拋了一個媚眼,他沒好氣的撇了撇嘴,輕手輕腳的就走到了護士站內和護士嘮起了瞌。
在擼一發的掩護之下,我頓下了身子,他走一步,我挪一步,當然,護士臺差不多到我腰這裡,所以不是彎腰就可以的,我是直接頓在了擼一發的腳邊挪動的,所以我的傷口又再一次的裂了開來。
我左手捂着自己的傷口,好不容易通過了護士站,我低頭一看,小腹上緊緊綁着的的繃帶處已經有一絲絲血漬印了出來,他麼的,看老子自己的女朋友,我還要受這份罪,也是沒誰了。
我輕輕將走廊盡頭的病房門打開,雖然後轉身就進入了病房,這是個雙人病房,所以我走路很輕,希望不會打擾到另外一位病人。
說句不害臊的話,我一進門就能聞到裴婧瑤身上的香味,我對這種香味記憶猶新,這是世界上唯一一種我聞了不會過敏的香水,雖然這種味道真的很淡。
我走到第二個病牀的牀尾,然後一瘸一拐的扶着牆壁慢慢的走到了她的身旁,這病房裡面太黑了,以至於我只能看到躺在病牀上裴婧瑤的面部輪廓。
“瑤瑤,瑤瑤,醒醒……”我走到了牀邊,伸手輕輕地推了推裴婧瑤的手臂,不一會兒的時間,我用餘光撇了一眼兩個病牀中間的拉簾,一個人影,隔着窗外的光亮瞬間出現在了那拉簾之上。
我渾身猛地一怔,隨後伸手用力的推着裴婧瑤,可我不管怎麼推,她就是不醒……
我的心臟在猛烈的跳動着,小腹的傷口也在散發着劇烈的疼痛,額頭之上更是不斷的在往外冒着汗珠,他媽的,我現在連走路都困難,又怎麼……
“呵呵呵呵,是不是很意外?”
聽到這聲音的時候,我小腿下意識的往後面邁了一步,是變音器,這渾厚而又沙啞的聲音,我發誓我一輩子都不會忘記,該死……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等我受傷的時候出現,他這是算好了的麼?如果是,那也太可怕了。
只見他貪婪似的吸了一口氣,而我的臉色,卻也越來越白,我終於見到他了,就算是隔着一層簾子,我也見到他了……但,我只能確定他是個男的,其他竟什麼也確定不了。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是不是你讓姜凡綁架裴婧瑤的?”我擡頭,一隻手捂住還在往外滲着血液的小腹,看着那簾子裡面的男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不不不,我的兄弟,除了你,我誰也不*控,但是我最近發現,我竟然猜不到你下一步會怎麼去做了,都因爲這牀上的女人嗎?換了以前,你可是絕對不會爲了一個女人這樣的,嘖嘖嘖,是真的愛上了?”他略帶諷刺的說道。
我眯着眼睛,左手的食指低着右手的手腕,在那一瞬間,我傻眼了,剛剛換衣服的時候,我沒有把我的瑞士軍刀帶上。
“你到底是誰……”我眉目一皺,緩緩地問道。
他猶豫了一下,隨即大聲音笑道:“哈哈哈哈,我剛剛不是說了麼?你是我的兄弟,我們是一個世界的人,你不覺得我們很像麼?一樣的貪婪,對勝利的貪婪,對不服輸的貪婪,甚至於對於仇恨的貪婪,我們都是一樣的人……“
“放你媽個屁,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變態,兄弟?你他媽也配?告訴我,爲什麼要殺死我的姐姐……爲什麼……”我瞪大了眼睛,大聲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