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下面的所有人,我抿了抿嘴,隨後用手掌輕輕的拍了一下桌子,開口說道:“我簡單的把案情梳理一下,下面,你們可以不用討論,你們只用聽着就可以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我看了李銘雨一眼,將第一案發現場的幾張照片全部用磁鐵吸在了吸鐵板之上,指着那被一一擺放在衣櫃裡面的屍體說道:“我接到盧毅發的電話,然後趕到現場,看到了盧毅發的屍體,這是第一張,大家仔細看應該可以看見,照片中下方的紅色嬰兒,這是從盧毅發的小腹之間滾落的,也就是說,這死嬰是被兇手強硬賽進去的,那麼第一個問題就來了,這個死嬰的NDA和另外一名死者樑紅的DNA極其相近,也就是說,它原本是屬於樑紅的,兇手爲什麼要這麼做?”
此時,張俊龍舉手發言道:“會不會是兇手憎恨盧警官?或者兇手和盧警官有仇?”
我搖了搖頭:“死亡現場的屍體死相都特別慘烈,尤其是盧毅發,他是被盯在門板之上的,換一句話來說,從我們主觀角度上面來看,盧毅發很可能是兇手最爲憎恨的人,不然,他不可能死相最慘,但你漏了一點,盧毅發和樑紅並不相識,兇手就算是再憎恨盧毅發,也不可能讓盧毅發肚子裡面裝着別人的孩子。”
說話間,我這屁股早已坐在了會議室的講臺邊緣。
“那會不會是一種報復心裡?如果兇手是個女的,這都解釋的通了,你想想看,我們在兇殺現場不光發現了一個死嬰,除了從盧毅發肚子裡面掉出來的死嬰之外,我們在那衣櫃後面還發現了一個死嬰,那麼這個死嬰是誰的?如果是兇手的,那麼我們可不可以假設兇手的孩子是因爲那五名死者之內的其中一人才死亡的,兇手懷恨在心,所以才通下殺手的呢?如果能夠解釋這五名死者和兇手之間的關係,我想……這一點,應該慎重考慮。”李銘雨也按耐不住的舉手發起了言來。
我笑了笑,豎起大拇指,直接給李銘雨點了個贊,順手就從桌上的文件之中抽出幾張照片,按照順序排列在了第一個兇殺現場照片的後面。
“大家看一下,這個女人,就是曾經出現在第一案發現場,那個年輕的保安口中所說的女鬼,在第一個案子發生之前的一個月之內,保安曾經不止一次看見她徘徊在第一案發現場的樓棟裡面,甚至在案發當天,他還曾經看見這個女人跟着戶主吳斌進入大樓,因爲膽小,保安沒有告知吳斌,所以我們現在也無從得知,她和吳斌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
我注視着吸鐵板之上的照片,緊接着,我又放上了第二案發現場的照片,繼續說道:“同樣,在第二案發現場,我們也找到了有關於這個女鬼的視頻錄像,在發現屍體的時候,屍體的身邊有一灘水漬,當天天氣悶熱,而且我調查過,因爲水管老舊,案發當天又是週末,公司全體成員休息,所以維修工程也在有條不紊的進行着,在那個時候,這家公司裡面應該沒有水纔是,在屍體旁邊出現了水漬,這絕對不尋常,按照這個線索,我推測死者死亡的兇器應該是類似於冰錐之類的東西,所以,就近調查了幾家冷飲店,按照冷飲店老闆的介紹,我們找到了這個監控視頻,監控視頻內顯示,這個女人就在當天凌晨兩點多左右進入過這家冷飲店的冰庫,手上還拿着一個用布包裹着的東西,我猜想,那就是冰錐,有了這一條線索。”
“那這個女人到底是誰?”小李擡頭問道。
我看了他一眼,擡手就在吸鐵板的後方黑板之上寫下了杜雲二字。
其實在這個女人去醫院的後面一個小時,擼一發就通過我拍攝的高清無碼人臉近景照找到了這個女人的資料。
“杜雲,嘉市海縣人,杭州某院博士,也是吳斌曾經的戀人,兩人談了不久,大概也就只有五六個月的時間,最後因爲債務問題,兩人分道揚鑣,可奇怪的是,我調取了嘉市所有醫院有關於這個女人的信息,卻沒有一項有關於她懷過孩子的消息,也就是說,她從來就沒有去任何一家醫院做過產檢,李銘雨的推測非常相近。”我坐在椅子上,說到這裡的時候,腦子裡面瞬間一片空白,耳鳴聲震耳欲聾,我感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就好像下一刻,我就會暈死過去一樣。
“怎麼了?葉澤,我們要不要休息一下?”李銘雨見罷,馬上站起問道。
我揮手示意不用,繼續說道:“就在剛剛,那個美國人BILL已經承認,樑紅和吳斌的確是他所殺,而對於其他死者的死亡原因卻要死不認,他承認一個,兩個,和承認三四個人的罪責都是一樣的,所以他沒有必要說謊,咳……你們……你們……”
我還想說些什麼,可話說到嘴邊,我整個人重心沒有控穩,剛想站起來說讓他們看好那個女人,幕後黑手很有可能會去找她,但話沒說完,我人輕微往前一撲,接下來所發生的事情,我是真的都不知道了。
我只記得我越睡越沉,在睡夢之中,我甚至還能感到一股頭疼鬧熱的感覺,這腦袋就像是快要分裂了一樣。
我做了一個非常短暫的夢,在夢裡,我似乎看到了那個神秘人,可我分不清楚他到底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他們先是站在我的左右前方,然後慢慢的,兩人重疊變成了一個人,他帶着面具,笑聲很大,也很有張力,這種笑聲,讓我有一種不寒而慄的感覺。
“你是誰?”我開口上前說道,但我剛往前面邁開一步,一道龜裂裂痕瞬間就順着我的身子橫着分裂出一道大約五米長的深淵,讓我寸步難行。
“我是你的魔障,你永遠無法跨越的魔障……”男生女生重疊着的聲音無比刺耳,也在這一刻,我的腦子好像被雷擊了一般……整個人就站在原地,瑟瑟發抖,一臉不敢相信的看着那個站在我面前的面具怪,心中更是震驚萬分……
“姐姐……怎麼……怎麼會是……”我不會認錯我姐的聲音,就是她,那個女聲就是她……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環顧四周,卻發現自己已經躺在了病房的牀鋪之上,胸口還被貼着各種各樣的探測儀,我拔開探測儀,正要脫病號服往外走的時候,卻在門外走廊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聲影,我瞪大了眼睛,拔腿就跟着她離開了醫院。
不會的,不會是她,一定是我看錯的……
我一邊跟着那個女人的背影走着,一邊在心中暗道。
她把我帶到了醫院的天台之上,然後轉身看着我,一臉雲淡風輕的對着我說道:“怎麼了?不認識我了麼?”
我瞪大了眼睛,直接就愣在了當場,她的容貌,她的聲音,還有她最愛穿的白色連衣裙,她……她是葉茹?
“你……你不是我姐姐,你絕對不可能是我姐姐,說……你是誰……”我驚恐的看着面前的這個女人,指着她的鼻子,大聲問道。
“我的弟弟,這麼多年,讓你受苦了,不過這樣也好,如果沒有當年的事情激勵你,你又怎麼能成爲命運締造者呢,當年倖幸苦苦設的局,原本想要把你交給他就可以了,誰知道你爸從中阻攔,我纔會做那麼多的事情,怎麼樣?十四年了,你一直活在痛苦的深淵之中,遭受所有人的唾棄,從剛開始的罪惡之子到現在的衆叛親離,你有什麼感想麼?”這個女人就這樣站在了我的面前,用着極其諷刺的語調笑着對我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