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澀的看了我一眼,又測過了腦袋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櫃子裡面的那五具屍體,也就是這一眼,差點兒沒把他的魂給嚇了出來。
李銘雨此時想要上前去安撫,卻被我抓住了手臂,我用眼神示意他靜觀其變,他這才疑惑的退回到了我的身邊。
“是……是……是吳先生……他的衣服我認識,淺藍色條紋的襯衫,第二個是吳先生……女鬼來索命了……女鬼來索命了……”只見那年輕的保安在看到這五具屍體之後,一屁股就被嚇的坐在了地板之上,右手還顫顫抖抖的指着我們身旁的衣櫃,瞪大了眼睛,臉色十分驚恐的大聲喊道。
聽到這句話之後,我雙眼一眯,徑直就走到了這保安的面前,低聲問道:“女鬼?哪裡來的女鬼?在這間樓層裡面,到底發生過什麼事情?”
“哎,呵呵,警察先生,我這小弟啊,天生膽子就小,有一次他值夜班的時候看到在這三層樓的樓梯口坐着一個年輕的姑娘,他愣是說那個姑娘就是女鬼,後來我們證實,這個姑娘就是住在六樓的住戶,但這小子還來勁了,一直說這樓梯口的女孩子就是女鬼……”那物業管理在我說完之後,馬上就頂着一個大肚腩來到了我的面前,而後當着那癱坐在地上的年輕人,滿臉堆笑的說道。
我低頭看了他一眼,問他這物業管理員說的是不是真的,他點了點頭,抓着我的手臂,顫顫抖抖的說那個蹲在樓梯口的女人真的是女鬼,讓我不相信可以在每個月三號的十二點零五分來這裡看,一定能看到。
“那你能告訴我,這個女鬼長得什麼樣子麼?”我蹲下了身子,慢慢的將這名保安扶到了三零三公寓的門口,輕聲問道。
他嚥了一口唾沫,神色慌張的往左右各看了一眼,然後在我耳邊小聲的說道:“看不清楚,她的臉是在後面的,腦袋是在前面的,反正就是特別恐怖就是了,而且昨天晚上這個女的又出來了,就站在吳先生的身邊,他沒有陰陽眼,他看不到……我一直沒敢說,沒想到今天吳先生就……”
我眉目一挑,在他說完之後,我用一種非常詫異的目光看着我面前的這個男人,陰陽眼?我他媽連鬼都不相信,我還信你有陰陽眼了?
但他說話的時候,臉上的那種神情並不像是在說謊,他說話的時候非常慌張,就像是隨時隨地,那個女人就會出現在他身後一樣。
看着他那慌亂的眼神,我不禁問道:“陰陽眼麼?那除了她,你還看到過其他的鬼魂?”
當我說出鬼魂二字的時候,他突然將自己的雙手覆蓋在了我的嘴間,並跟個神經病一樣,在我面前呢喃着晚上不要說鬼魂兩個字,他們會來找我的這種話。
“喂,碰到個神經病,還有必要繼續問麼?放他走得了被,情緒那麼高亢,怎麼審?”李銘雨從裡面走了出來,拍着我的肩膀,看着我眼前的這個年輕人說道。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這個年輕人,隨後開口道:“我相信她,真的看見了女鬼,不過……他說錯了,吳斌不是看不見這個女人,而是裝成看不見這個女人,你說你是陰陽眼,可你卻只能看到一個女鬼,這是爲什麼?我看不管是小說還是電影,擁有陰陽眼的人應該都看得見的吧?而且我想這位管理員也曾經在三號晚上爲了打消你的疑慮去看過這個所謂的女鬼吧,結果如何?”
物業管理員搖了搖頭,示意他也沒看到。
我轉身繼續對着那年輕人說道:“他沒有看見,不是因爲他沒有陰陽眼,而是你所謂的那個女鬼不想讓他看見,知道了麼?”
“不……不不,她真的是女鬼,那你怎麼解釋她的腦袋在後面,頭髮在前面?”小青年驚悚的說道。
我摸了摸鼻子,道:“解釋?這需要解釋麼?你說你都沒有看到她的臉,也就是說明,你根本就不確定這個女人的腦袋在哪個方向,如果她是長髮的話,把頭髮摸到前面,然後再在後腦勺帶一張面具,以當時那個情況之下,你應該是處於極度慌張的狀態吧,處在那個狀態的你,自然也不會想要去仔細看她長得什麼樣子,小夥子,這世界上根本沒有鬼,就算是有,我也相信,人比鬼可怕。”
說完這些話之後,我轉身就和李銘雨走進了這公寓的房間之中,這個年輕人的口供有點難錄,以他現在的這個情緒,就算是我替他錄了口供,也算不得數,所以我讓小李把他帶回刑偵大隊,然後又打了一個電話給裴婧瑤,說有案子,讓她馬上回到刑偵大隊對於相關人員進行一個心裡扶到之後再進行錄製口供的這個環節。
走進房間後的李銘雨似乎還真的相信了他剛剛的那一套說辭,拉着我的胳膊肘問我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
他問的很小聲,但在這個房間裡面的所有刑警都聽到了,所以在他問出之後的下一秒鐘,一連五六個人的目光更是齊刷刷的轉移到了我的身上。
我看了一眼周圍的刑警,當即啼笑皆非的說道:“這個世界上有沒有鬼我不知道,但有一點我可以肯定,就像是我剛剛所說的一樣,鬼有時候,還沒有人心來的可怕,因爲他們不會說謊,而人會。”
聽到我這句話之後的李銘雨更是倒吸了一口冷氣,道:“這麼說,這個世界上真的有鬼?”
我沒好氣的拍了一下他的後背道:“你想什麼呢,我們是刑警,用最富邏輯的方士去解釋一個問題,這纔是我們的工作,而不是憑藉着瞎想,去揣測那個人到底是人還是鬼,我可以確切的告訴你,就算是有鬼,我也相信,是人假扮的。”
李銘雨若有似無的看了我一眼,隨後站在原地打了個冷顫:“反正你葉澤說的都對,我看這裡的物證採集也差不多了,怎麼樣?跟我回去麼?還是你要直接去法醫鑑定中心?”
我微微一愣,我要去鑑定中心麼?我該去麼?去看着擼一發的屍體被顧北一刀一刀的切割?不,那個畫面我受不了,我想我永遠都不會忘記,擼一發是因爲我而死的,剛剛好不容易把擼一發的死淡化了一點,可這李銘雨冷不丁的提一下,就像是有千萬把穿心箭直接穿過了我心臟一樣。
“算了,不去了,顧北這會兒也忙,擼一發的事情,我還沒有告訴裴婧瑤,你那邊也通知一下郭勇佳,畢竟都是以前的同事,他應該有權利在第一時間知道這件事情。”我嘆了口氣,臉色瞬間變得凝重了起來,也不知怎麼回事,只要我一想起擼一發,我的心就隱隱作痛。
李銘雨嘆了口氣,拍着我的肩膀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地和我站在原地,看着那些法醫鑑定中心的工作人員,將這個房間的屍體一具一具的慢慢從衣櫃裡面移出來,而當那些工作人員將那小鐵盒裡面的死嬰屍骸運出來的時候,我卻突然冷了一下,然後急忙喊道:“停一下……”
我馬上上前,用鑷子在這小鐵盒裡面將一快碎骨移動了一點點,一顆白色有些透明的鈕釦就這樣被我從鐵盒裡面拿了出來。
“鈕釦,這種地方怎麼會有鈕釦?”李銘雨從我手上接過了這顆鈕釦左右觀察了一番,最後還是摸不到頭腦的看着我問道。
我擡起了頭,眉目也從來沒有放開過……看來這個案子,還真沒有以往的那些兇殺案簡單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