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墨下馬,狗子飛奔過去:“阿郎,來了個好漂亮的姑娘。”
那姑娘天仙似的,他都不敢喘大氣,怕氣息把她吹跑了。
聽他顛三倒四說了半天,程墨總算弄明白,顧盼兒來了。
大步來到後院,廳堂裡,趙雨菲和顧盼兒對坐說話呢。見他來了,兩人都站起來。趙雨菲笑道:“盼兒妹妹找你。”
顧盼兒行禮道:“奴無家可歸,只能來投靠五郎君,求五郎君發善心收留我主婢兩人。”
程墨苦笑道:“盼兒姑娘離開松竹館,有什麼打算?”
不會只有兩三面之緣便想跑他這裡混吃混喝吧?
這個,顧盼兒還真沒想過。昨天被逼成那樣,是她長到十六歲,有記憶以來最悲慘的一天,又得程墨提醒,便想趁此機會脫離松竹館。她跟春兒說做小本生意,也不過是說說而已。
見她朱脣微張,程墨道:“盼兒姑娘識字、琴又彈得好,可以收幾個女學生,束攸足夠主婢兩人度日了。”
趙雨菲愕然看程墨,難道這位天仙般的姑娘不是他的紅顏知已?虧她難過半天,還得強打精神應付。
顧盼兒笑顏逐開,道:“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只是在哪裡開館,還請五郎君幫忙出出主意。”
“這個容易。我有一個小院,收拾收拾倒還能用,每月十文錢租給你如何?”程墨道。
每月十文錢的房租,像徵性收一點而已。
顧盼兒歡喜道謝,道:“這樣,我就有安身之所了。”
主婢兩人可以安靜過日子,比什麼都強。所以說,自贖自身,來找程墨,是做對了。
趙雨菲比程墨還熱心,馬上讓翠花帶人去收拾小院,被褥全換新的,再親自送顧盼兒主婢過去,說了半天話,看天黑透了纔回來。
“都安置好了?”程墨坐在廊下,吹着涼風,喝着自制的清茶,若有深意看了趙雨菲一眼,淡淡問。
趙雨菲臉唰的紅了,低聲道:“我見她孤苦無依,想幫幫她。”
程墨笑出了聲,道:“我可什麼都沒說。”
這一聲笑,笑得趙雨菲無所遁藏,心事都讓他窺破了,不由老羞成怒,別過臉去。
看她用苗條的背影對自己,程墨縱聲大笑,長臂一伸,把她擁進懷裡。
趙雨菲輕輕扭了扭腰,窩在他懷裡不動了。
“待伯母三年孝滿,我們便成親。”程墨在她耳邊道。
趙雨菲心裡甜甜的,摟緊他的蜂腰,道:“她長那麼美,你就不動心?”
程墨作勢打她****彈的小屁股,傲然道:“你當我是什麼人了?”
男人是視角動物不假,可也沒到見美女就撲上去的地步,真是太小看他了。
兩人耳鬢廝磨半天,直到程墨肚子咕咕叫才分開,準備吃晚飯。
剛端起碗,張清和武空來了。
“你們怎麼這個時候才吃飯?”張清說着,老實不客氣坐到程墨旁邊,讓翠花拿碗筷,直接吃開了。
接着,陸陸續續的,來了好幾個盛夏團的成員,都是上午沒被罰跑的,來找程墨一起去調/戲那些罰跑的兄弟。這麼喜聞樂見的事,不樂呵樂呵怎麼行呢。
“你們去吧,我就不去了。”程墨伸個懶腰,道:“昨晚就睡兩個時辰,中午又沒有補睡,這會兒上下眼皮打架呢。”
這種落井下石的事,他是從來不做的。
其實武空也不想去,無奈被張清硬拉過來,見程墨明確表態,也跟着道:“我也睏了。”
張清吃夠了,放下碗筷,道:“別呀,四哥五哥不去,就沒樂子了。我都想好了,得好好取笑祝三哥一番。”
“你小子敢取笑我?”祝三哥臉黑如鍋底,邁步進來,道:“五郎,你家門子忒不是東西,趕緊換了。”
卻是狗子死活不讓他進來,直到他取出羽林衛的腰牌才放行,把他氣壞了。
一屋子人都笑了,張清笑得尤其大聲,道:“祝三哥怎麼來了?你不是暈了麼,兄弟們剛要去探望你。”
“哈哈哈。”衆人大笑不已。
有人眼睛還瞄向他某個部位,道:“本錢挺厚的呀,難怪夜御二女。”
“去你們的。”祝三哥在程墨另一邊坐下,道:“虧你們還有心情取笑我,顧盼兒不見了。”
“嗯?!”張清等人不解。
祝三哥哭喪着臉道:“我想,顧盼兒遇上昨天那種事,總得傷心幾天,這個時候她需要我的安慰。可是到松竹館,才知顧盼兒不在,頭牌已換了人。”
做爲四大妓/院之首,松竹館自然不會只培養一個顧盼兒,不過是顧盼兒長相氣質最爲出色。她走的又是清冷路線,配合她的氣質,剛掛牌,便一炮而紅,名滿京城,別人都被比下去了。
“京城這麼大,茫茫人海,上哪找她去?她怎麼就這麼想不開呢。”祝三哥喃喃道。
顧盼兒不見是大事,校場跑二十圈算什麼。他這是錐心之痛。錐心之痛,他們懂嗎?就會取笑他。
程墨摸摸鼻子,只當沒聽見祝三哥的話。
趙雨菲不瞭解情況,看祝三哥這麼痛苦,訝然道:“盼兒姑娘不是在……”
話沒說完,程墨一個眼神過去,她忙捂住嘴。
“你說什麼?”祝三哥像溺水的人撈到浮木,追着趙雨菲問:“你知道盼兒姑娘在哪兒?”
盛夏團成員都驚了,一個個鬥雞眼看程墨,張清語調誇張道:“五哥,不會是你爲顧盼兒贖身吧?她在哪兒,趕快請出來相見。”
程墨道:“說什麼呢,我哪有銀子爲她贖身?”
不,這不是銀子的問題,而是他基本不會做這種事。
祝三哥急了,道:“這麼說,你也對她有覬覦之心?我們是兄弟,你要有意於她,我把她讓給你就是。”
張清道:“祝三哥,不是你相讓,而是人家對你沒興趣吧?”
要不然,爲什麼不找你贖身?
祝三哥瞪眼道:“用不用說得這麼直白啊?不說實話會死嗎你!”
看他真急紅了眼,程墨只好把顧盼兒自贖自身的事說了,道:“她想開間女子學堂,你們族中有人要學彈琴,不妨幫她介紹。”
話沒說完,祝三哥大步衝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