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容琪把剛剛聶政弄走展輕語的前因後果告訴給了淑之,可是大小姐她卻仍舊是皺皺眉頭,不願言語。她幾日都不理聶政,就連最後顧昭隨同太守大人一起駕臨虞州府城,將婓邑、程君山等人按照通敵賣國之罪拿下大獄,並且重新審理了聶政等人冤案,並最後賞賜給聶政五處位於南山縣的田莊,並且直接授予他信任的虞州府都尉,蔡傷和陰珂分別爲虞州府副都尉,各領一千人馬,設營。其餘隨同南山剿匪的各部將領及兵卒也各有封賞,以前婓邑給的若是少了,就給補償一些,給多了的也不討要回來。但是婓邑妻子陳氏的所認的那些本州內的乾親們卻不能放過,各個都被按照朋黨之罪拿下下獄!!~
一時間,風聲鶴唳,就連上陵大族謝家都不能倖免,謝家的主要族人紛紛被緝拿,就連謝家的族長跟剛剛逃回家的謝炫都被關入了大獄,甚至就關在了婓邑一家的囚室對面。看着那已經被囚多日,跟個封婆子一般的陳氏,謝炫氣得死去活來,新仇舊恨加到一起讓他恨不得將那可惡的婦人碎屍萬段!!!~
他們在牢中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剛剛養傷了幾日,新得了官爵和田莊的聶政還不沒解開妻子對自己的冷淡和疏遠,卻不想書房之內,幾個兄弟就跟部將們鬧開了。南山之戰,聶政所部立下大功,所以太守大人才會獎賞給聶政五個大小不等的田莊,而且這些田莊都是中上等的良田。封賞下來之後,聶政拿到地契就把兄弟和部將們招到了一起,很誠懇的對大家道“這一次出戰南山,大家都是有功勞,如今太守大人賞賜了五個大小不等的田莊下來,而且都是中上的良田,算得上是一筆很不錯的封賞,我的意思是既然大家都有出力,不如一起議一下,把這個五個田莊分了吧。”
在這個時代,田產可是了不得的財富,也是能夠傳承給子孫後代的財富,大家一聽這話,個個臉露驚喜之色。郭榮和徐濟倆人對視一眼,也都各自捋須而笑。其中徐濟更是打頭陣的道“說起來,三弟這次出征,首功還是你,其次就是滅殺匪首的五弟,再次就七弟了,我跟大哥和四弟,小十二和小十三也不過是坐鎮後方,出力不算大啊,不如這樣,三弟,你看,五處莊子老五一處,老七一處,我們兄弟再分倆處,等下最大的一處留給三弟,你看如何??”
啥米意思???原本侍立在聶政身後的紀真頓時看了一眼吳郗,這是說沒我們的份???吳郗也臉色一沉,心說這倆老不要臉的臉皮可真厚,太守大人賞賜給我們主公五處田莊,你們也好意思一口氣就給分了。只是,他擔憂的看了眼聶政,主公您會答應他們嗎??
聶政聽了徐濟的話,心中沉思了一下,若是還剩下一處最大的田莊,分給這次跟隨他出兵的有功之卒也算夠分,不過這樣的話,淑之那邊會不會多想??若是以前,他大概早就一口應下,但是現在他剛剛氣到了淑之,那丫頭最近今天都沒理他了啊~~~,所以他一開始並沒有做聲。他不做聲,紀真馬上極爲有眼色的道“主公,既然是太守大人賞賜給主公的田莊,主公分賞給其它人自是主公的決策,不過,這次南山之戰,主母跟老太爺也付出良多,您就沒有想過他們嗎??”
“放肆,主人家說話,有你這下人何時??真是多嘴多舌的東西!!~”郭榮馬上呵斥道。“三嫂確實做的很好,三哥的後勤輜重都是三嫂一力籌劃的,補給上也從未短缺,三哥得了封賞的田莊,我覺得還是應該跟三嫂商量一下,看看她的意見如何,再做決斷。而且顧先生我不說大家也都知道是三哥的什麼人,他究竟爲了三哥付出了多少……”王道這話說的就是在明着偏袒三嫂和顧名士了,郭榮極爲不悅的瞪了他一眼,王道卻已經我行我素說道“再者,三哥,五個莊子,縱然是兄弟們都有功勞,分出去一處便好,沒得分出五中之四的,我們兄弟之間看重的是情分,而不是田莊。”
他這話一說,聶政反到是臉上流露出愧色道“其實大家都是兄弟,五個田莊就是都分送給兄弟們也不算什麼。本來就是白得的,剛剛二哥說的話,我會考慮的,其實這五個莊子本來我就打算分送給衆家兄弟跟部將們,沒打算自己留用,不過紀真和四弟說的都有道理,無論我岳父顧昭,還是我妻子王淑之,在我這次出征之事上都出力不少。
這樣吧,我先去跟淑之商議一下,若是淑之無異議,那麼就按二哥說的辦理,若是淑之有想法,到時候我再想辦法給兄弟們調換便是。”
郭榮、徐濟一聽,不由大叫道“什麼?這種事情還要徵詢她一個婦人之見??”聶政聽了這話,不覺皺了眉頭道“大哥,二哥,淑之雖是婦人,但卻極爲有見識,再說她這次卻是做的很好,所以我纔打算聽聽她的想法。”
“她能有什麼想法??她的想法就是一毛不拔!!~她看我們不順眼也不是一天倆天了,三弟啊,你不是不知道啊??”郭榮馬上大聲道。徐濟更是發怒道“老三,若是她讓你不分給我們兄弟一點,你怎麼辦??是聽她的,還是不聽她的?”
聶政聽了這話,不覺臉色一沉道“二哥,淑之不是那樣的人!!~”“什麼不是那樣的人??她就是個整日想着瞎攙和,敗壞我們兄弟感情的女人……”
“二哥——”還不待徐濟繼續說下去,聶政同樣帶着怒意的重聲就喊了出來。“三弟……”
“好了,二哥,淑之的事情你答應過我的,以後不要說了。”聶政一揮手,決絕的道,看到聶政那隱含着怒氣和凌厲的雙眸,徐濟嘆息了一聲終於轉了話題道“那好吧,不說她了,另外我還一事真是不明白,三弟你能幫我解釋一下嗎??記得我們以前也曾經一起暢談過以後若是爲官立業之後要怎麼做。我記得你當時承諾過我們,對待我們兄弟跟對待你以後的部將和其它的屬僚們不同。可是今日,你說要分送田莊給你的兄弟和部將們,咱們不說他們分多少吧,就說大家同樣分得一樣的田產,豈不就是被你放到同等的地位上了??
老三,你說你這樣的想法,讓哥哥們多寒心啊!!~這你才發家幾天啊??我們這些兄弟就跟你的部將下人們一個待遇了??你說你這叫我們怎麼想??”
聶政一聽這話,頓時苦笑道“二哥,你是不是想太多了,什麼是兄弟,什麼是部衆,親疏遠近我還是分得清楚的。”“唉……期望如此吧!!~唉,其實三弟你自打娶了妻子,無形之中就跟我們生分了……”徐濟一邊搖頭嘆息,一邊訴苦道“想當初我們是生死過命的兄弟啊,誰知……卻禁不住一些讒言誣陷,最後唉……”
“二哥,你真是想太多了,真的,沒有的事兒,我最近不過是事情太多,暫時沒有多到兄弟們那邊去走動而已。”聶政無奈的道。
“你也知道你理虧啊,你說你都多久沒到郭家堡去了,是一個月,還是二個月??”徐濟看到聶政無奈中帶着愧疚的臉色,更加大聲的說道“三弟,你若還真的當我們是兄弟,就把你部衆的賞賜跟我們分開,我們你分送田莊,你的部將們你就分送些金銀財物就得了。不要把我們放到一個等同的位置上的。算哥哥我求你了,別讓哥哥我更傷心了……”
“這……”聶政聽了在話,頓時心中更加的頭疼了,最後才搖頭嘆息道“好吧。”
徐濟達到了目的,心中一樂,嘴角流露出笑意,不過這笑意在察覺到聶政身後的部將吳郗和紀真看着他怒火中燒的視線中凍結了。“看什麼看??不過是一羣下人武夫!!!~~莫非你們還對自己的主公決議不滿不成??”
他這一擠兌,紀真和吳郗即便是再惱他,也不敢當着聶政的面放肆,自然紛紛強忍下心頭火,不出聲的聾拉下眼皮。可惜,徐濟卻不肯放過他們,不依不饒的道“三弟,這倆個小子,居心叵測,居然敢對我的怒目而視,你可不能輕饒了他們!!~”
聶政回頭看了看,紀真慌忙道“主公我們……我們……”他還不及想到說辭,那邊吳郗已然直言道“主公,我們自打成爲您的部衆,就一直受到主母的大恩和照顧,如今有人堂而皇之在我等面前說主母的不是,我等心中不忿……”聶政一聽這話,頓時對吳郗有了知音之感,馬上做個眼色,搖了搖頭。然後才起身對衆位兄弟道“這樣吧,我還是先到淑之那裡去一趟,跟她商量一下。”
啊??說來說去,你還是要跟她商量,徐濟頓時就騰的一下子站了起來,大聲道“老三,你怎麼還是這樣!!!你是個堂堂男子漢,怎麼能總是受妻子影響……”
“無論如何,都是要說的,我們是夫妻,我聶政不會對不起兄弟,當然也不會對不起妻子!!~”接着就吩咐從人帶兄弟去用飯,說了聲失陪,就趕向了後院。他這一走,徐濟還在後面大叫了好幾聲,知道聶政沒回頭的走沒了身影才怒氣衝衝的對王道撒氣道“老四,都是你非要提那王淑之也有什麼功勞??她有什麼功勞???她那點功勞,還不都是顧昭幫她賺的??”
“不管怎麼賺來的,都不比我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人出力少!!~二哥你說話得憑良心,你縱然再跟三哥強烈我們之間的兄弟情分,也改變不了王淑之,三嫂她已經成爲三哥的妻子,肚子裡還孕育了他的子嗣的事實。你再總是這樣針對她,大家總有一天就算是兄弟都做不成了!!!”王道此刻也來了氣,他真不明白這個二哥了,三哥纔剛剛崛起,他就如此迫不及待的又要這,又說那……
“好了,我不用老四你來教導我!!”徐濟此刻脾氣也是一點就着,他看着王道也驟然間冷了臉。
“二哥——!!~”王道也忍不住大叫出聲,卻見徐濟馬上摔臉子道“行了,我餓了,現在去吃飯。”說完便走了出去。
……
聶政一路帶着紀真和吳郗走出書房就放了倆人自由,自己進入後院去看淑之。淑之此刻正嫺靜的做在水塘邊的小亭子中給魚兒們餵食,如今已有四個多月身孕的淑之已然顯懷,頭一次做媽媽的她過了最初的焦慮期,最近顯然是情緒穩定的多。不過由於最近倆人關係冷淡,聶政即使走到她身邊了,淑之也沒擡眼看他一眼。聶政嘴角苦澀的走近她,並且在她身邊坐下“淑之,都幾天了,還在生我的氣嗎??”
淑之聞聽此眼,雖然不擡頭,卻望着水塘中的魚兒出神道“其實我不是在生氣,我知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聶政,面對你的時候,我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了……”其實,還有什麼好說的,她現在不過是決定不了,如今是該離開他,還是該繼續下去!!~
“淑之,我自幼失父,唯有母親將我艱難養大,小時候我極爲羨慕那些可以在父親懷中撒嬌的族兄弟們,長大之後,我在外遊歷,學到了不少東西,那個時候我最仰慕那些肝膽相照,可以互爲生死的結義兄弟,非常有幸的,我遇到了許多真朋友,真義士!!!像展家的展老爹,田老爹,當年曾經捨命救我的展澎,淑之,其實展澎不是先天就是個閹人,他當年是爲了救我才變成那樣的……所以我對展家總有一份愧疚在,你懂嗎??我出言維護輕語,一來是我曾經看着她長大,有一份兄妹之情在,另外一份就是由於愧疚!!你懂嗎??
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