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哥貴姓,怎麼稱呼?”諸潸覺得自己也三十而立了,這面目和善的小老頭估計比自己就算大也大不了幾歲,便呼之爲老哥,並且引着他往自己家中走。那小老頭慌忙做禮道“我姓田,單字一個芳字,這位大兄弟若是不嫌棄就稱我一聲田老哥就可以了。老弟貴姓啊?怎麼稱呼啊?”這人便是主持着七百君眷大遷徙的主心骨老人家,田老爹。
“諸潸,是本地的獵戶,我就是在打獵的時候遇到那個女子的,你去看看她到底是不是你們家的主母。”諸潸乾脆的說道。田老爹一聽這話,激動心喜之情更加爬上他那張久經風霜的臉,甚至眼眶中含了淚花道“大恩公,謝謝你,謝謝你。”
諸潸看到對方竟然哭了,頓時心中一陣的震動。心說,聶政,你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
其實現在聶政麾下人員雖然少,但是正經分成幾系,自己找來投靠的散戶,這一系人員最少,但是卻不乏有本事的,以紀真和那些新招來的農牧師傅及家眷爲代表,所以影響力不小。罪奴的部曲們和眷屬們,這系最多,以展澎和田老爹爲代表,但是由於過往地位最卑賤的緣故,身體骨底子差,人也愛隨大流,是聶政手下最乖的一批人。原本隸屬於大王莊王道兄弟的一系,他們都是原本的大王莊壯丁,雖然不少人都接着來到聶家的機會帶着家眷脫離了大王莊落戶到了聶家的田莊上,但是這羣人還是比較抱團的,這羣人也有個領頭的能人,卻不是聶政的部曲,而是五個兒子都進了聶政部曲的英雄老爹,王小刀。這王小刀一開始並沒有嶄露頭角,也是最近脫離大王莊轉移到聶家田莊的落戶人太多了,他們這些都是大王莊來的軍眷們就集體推舉了王小刀這爲年過五十,仍然精神抖擻的小老頭做領導,有個大事兒小情就推他卻跟田老爹和顧莊頭去商量。所以說這個人也是最近才脫穎而出,被顧莊頭髮現報告給淑之的,淑之交給顧莊頭的任務就是不要抓權不放,以和諧爲主,維持田莊穩定,監視田莊內的各色小團體和新出現的厲害的人物。顧莊頭一向把這項工作做的很讓淑之滿意,所以紅包都是讓顧雲給遞送去的。
但論說起淑之這次出事,聶政麾下這些人馬之中,除了從原來顧府中過來的屬於淑之的嫡系,就屬田芳田老爹最擔心王淑之這位小主母,別人或許看不穿,但是田老爹一輩子都跟田地打交道他或許沒有什麼大學問,大才幹,但是生活的歷練讓他經歷豐富,充滿了睿智。
小主母是個有想法,還能幹實事兒的人,難得的是小主母沒有經過那些其他貴族世家們對於賤民們的鄙視和漠不關心那中冷硬態度的浸染,她年紀小,心底好,爲了他們做了很多,雖然展澎一直都在說小主母這麼做都是在別有心機的討好主公。其實大家都看得出來,都是主公在想盡辦法的討好小主母!!~這個,但凡是過來都人都看的明白……唉,另外一個那態度還特別的曖昧不明,也不知道他家苦情主公最後能不能贏得美人心!!~
而且她看着他們的時候,從來都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倨傲,也沒有那種看一眼都嫌棄污穢的鄙視,她還會跟田莊裡的小孩子們一起玩鬧,即使孩子們的小泥手抓花了她的裙子也不生氣……他真不大清楚展澎爲什麼在展澎眼中小主母是刁蠻任性還跋扈的!!~田芳反倒覺得他所見所聞的小主母是一個相當率真可愛的女子,她有這絕美的相貌,有着看似凌厲其實心軟的善良心腸,她真心把他們這些罪民當做人看,給了他們對未來的希望……
若是換一個女子,她能做到王淑之做到哪些嗎?她會有王淑之那樣的心性嗎??田芳覺得,以他多年來看過聽過的那些門閥小姐們來看,王淑之這樣的女子絕對是屬於絕版的,根本就是絕無僅有她一枚。
現在田莊的老人快樂,女人快樂,男人快樂,孩子們也快樂……當小主母出事的消息傳到田莊的時候,倆個田莊頓時都變成了鴉雀無聲的沉寂,人們紛紛跟天忽然塌了一樣,驚恐滿面。就連孩子們都失去了笑聲,田莊上的種種讓田芳明確的意識到,田莊現在已經不能沒有小主母王淑之了,真的不能沒有她了……
所以當他來到這裡的帶隊尋找的時候,纔會那麼的用心,那麼的專心,眼睛努力的睜的大大的,緊怕漏過了哪怕是一個最最微小的機會……
當諸潸告訴他,他在百丈崖下救了一個美麗的女子的時候,他纔會那麼的激動,死拉着對方的胳膊就沒敢放手!!~
忽然一聲中氣十足的長嘯傳來,好似很遠,又好似就在耳邊,那笑聲就好似一個人一下子跨越了時間跟空間,神仙一般的一下就從極遠之地來到近前一般。噗,一陣輕風吹過,人影一晃,雙眸炯炯,不滿血絲的聶政,一臉焦急的突然出現在諸潸的面前。“田老爹,淑之在哪裡?”
鬼啊,田老爹乍然看見出現了一個人差點就喊了出了聲,心說,大哥,縱然你就是傳說,也不帶這樣神出鬼沒的嚇唬人的。“主公,就是這位壯士,就了主母,如今他正要帶屬下去見主母。”
聶政一聽馬上就把臉轉想了諸潸,臉色急劇的變換,臉皮不自然的抽動,嘴脣發抖的道“淑之她,還活着對嗎?她有沒有受什麼傷?我的……孩子,還在嗎?”
諸潸神色極爲複雜的看着他道“真是沒有想到,你的修爲竟然達到了天地通泰,陰陽交感,自生自熄,周而復始的境界。看你的年紀,居然能夠如此成就,可見聶政你果然名不虛傳。
你去親眼看看,我看到那女子的時候她還活着身上有些擦傷,但是不是很嚴重,可能是因爲從上面摔下來的緣故一直都沒有醒過來,我妻子照顧的她,沒有見到什麼流產的徵兆,若是她是你妻子,那麼你的孩子就還在。(諸潸看着聶政一臉緊張道不行的盯着他說話,心想大概是那女子懷着身孕,但是月份小所以他沒看出來。)她被人綁住外面套着一個大布袋子直接從懸崖上扔了下來。”聶政一聽這話倆只拳頭攥的發白,倆眼都快冒出火炎來了……對蔡涼一家的痛恨和對自己保護淑之的失職讓他把牙口咬得咯吱咯吱的。“我可以去看她嗎?”但是現在對於聶政來說,最主要的卻是看見活着的,有體溫的淑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