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是是因爲在母上大人的回憶之中,父親聶景的形象太過於完美和讓聶政憧憬,而如今展澎一封書信帶來的消息卻讓這種完美忽然在他面前和心中倒塌,這讓聶政心中極爲難受,情緒波動也極大。
淑之換個角度將自己帶入,好像也不見得能夠做得比聶政更好,不覺同情的抱了抱他,感受到妻子的情緒,聶政心中苦笑不的,但是人卻臉皮極厚的順勢摟緊了小媳婦,好吧,聶大咱心受傷了,被挫了,所以求抱求安慰,求撫摸啊啊~
“淑之,我小的時候常常因爲爹不在了而被欺負,那個時候娘總說爹若是活着爬也會爬回來看我們的。她還給我講過爹以前的很多事兒,那個時候,我最大的願望就是成爲跟爹一樣的男人。
你說,他怎麼能拋下娘跟我不管,在北趙國過他的大好日子呢??權力富貴真的能夠讓人變成那種無情無義的樣子?”聶政問出這話的時候,眼中閃過迷茫,本心而說他寧願不知道這個消息,也不願意去面對那個男人還活着,而且還是拋棄妻子的榮耀的活着。
淑之望着聶政,緩緩開口道“哥哥,我嫁給你的時候,爹說跟婆婆都說你家中貧苦,可是一年來,你幾次都拿出不少財物用於各項花用。”“我……”聶政聽了這話頓時心中一抖,有些心虛的看着淑之,本打算張開解釋的話也直接別淑之揮手打算掉“你若願意告訴我我就聽着,你若不願意告訴我,我也不會覺得這算什麼大事兒。畢竟那個男人沒點私財?”她老爸那麼聽她老**話,自己還有小金庫呢,不爲其它,生活需要而已。“再說,如今聶家經過這幾個月的發展,早已還上了當初跟爹爹竄借也銀錢,不僅如此還有結餘。說來能夠這樣快速的發展,還是你養家有道。”沒有虞州聶都尉,如今的聶家怎麼可能利用幾個月的時間就再次積累的盈餘??
要知道上次南山之戰,別人不說,淑之在聶政和他的部曲身上那投入可真是流水一樣的花費,那後勤保障可都是金銀堆出來的。雖然聶政在南山縣也有斬獲,但是那筆金銀在最後賞賜給立功的部曲們之後就所剩無多,其它的戰死受傷的部曲們的撫卹銀子還是淑之後來繼續拆牆挪用的。
不過不管怎麼說,只要聶政人在其位,臨時性的金銀虧缺總是會週轉回來的。
不過聶政在聽到淑之那句你養家有道的時候,還是十分心虛的赧然道“我……淑之,有些事雖然暫時我還不能告訴你,但是請你相信我,我不是有意隱瞞於你,只是暫時不能說。其實我也知道,家裡的事情都是你在操持,我每天都能夠無憂無慮的帶着部曲們操練也是你在背後默默付出的功勞。說起來,是我聶政欠你良多。”
淑之看他這樣說,反而安慰他道“話不能這樣說,我只是做了我能做的,當然也不見得就能多好吧,但是我盡力了。反倒是哥哥你,能夠這樣信任我,放手讓我去折騰,而且明理暗裡的維護我,我……開心還不及呢。”其實她是想說感激的,不過當她看見聶政眼中亮晶晶,閃爍着期待和快樂的看着她的時候,就不自覺的把感激那種生分的詞兒換成了開心。
好吧,最近她怎麼覺得聶政越來越可愛了呢?尤其在他瞪着大眼定定的看着她的時候,╮(╯_╰)╭~這是啥想法啊,啥想法……
“哥哥,其實我覺得哥哥你,一定不會是那種爲了富貴就做出什麼拋棄妻子的行徑的人~”這到不是淑之有意討好聶政,而是生活這一年來,聶政儘管總在都在她身邊乖順的不像話,但是這個男人的身上那種謎一樣的氣息還是被淑之發覺了,且不說他那些金銀財物是如何得來的,但說這個男人恐怕就不止如今展現在她面前這一種面目。
她沒有見過聶政帶兵打仗,但說聶政的兵士們卻能夠在看見聶政的時候不自覺的把一種混合着仰望和崇敬心理的眼光凝聚到聶政身上,而且那羣青壯兵士不乏蘇粗的男子,她王淑之自問現在身體美貌過人,體態妖嬈,可是聶政那些嫡系的部曲自打來的那一日看她的眼光中就沒有人帶着什麼隱晦骯髒的心思。
這就很了不起了……
再者,聶政這人極重感情,你人在他身邊呆久了,他自然就爲你張開保護的羽翼,他不是那種老好人,但是對於認定的人卻也異常護短和執着。
聶政聽到淑之這樣說,渾身微微一震,忽然伸出雙臂緊緊的將淑之箍如懷中,看着淑之眼中溢滿真心的喜愛和眷戀之情,“淑之,我喜歡你,真的喜歡你。”此時此刻,聶政很想多說些什麼,可氣的是他不是那些會做文章,會修飾的文士們,他想着有許多話,許多話想對淑之說,偏偏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了……
淑之啊淑之,我真想疼愛你一生啊~
淑之將小臉靠入聶政的懷中,感受着他激盪的心跳,嘴角卻牽起一抹糾結的神色,她到現在還搞不清自己對這個男人的感覺?是有點……喜歡嗎?喜歡吧?喜歡哈???
總之不討厭他的靠近,但是距離她心中認定的戀人或者伴侶的那種感情,似乎還有些距離。“哥哥,你讓展澎在趙國多調查一下此事的前因後果吧,萬一這其中有什麼意外或是緣故呢?”淑之擡起頭,湊到聶政臉邊,輕輕的一吻他的臉頰。馬上迎來了聶政熱烈而帶着吞噬般氣勢的回吻。感覺到下身處的堅硬,淑之頓時無語了,這傢伙這熱情是不是太火熱了點?
“嗯,我已經讓展澎去查了,我要知道真相。”聶政的眼中厲色一閃而抹,接着又笑得得瑟的跟個不知饜足的卡通布老虎似的,纏着淑之就開始索吻,而且那動作是越來越情熱……
淑之頓時那個汗啊,⊙﹏⊙汗啊,這傢伙根本就是個登鼻子上臉,順杆爬的腹黑貨~
等到下午淑之能從牀上下來的時候,還眼淚汪汪的在心中捶小人,摧地~咬手絹啊~爲毛呢,爲毛短短一個晚上她就被那個傢伙影響的改變了原本的主意了呢??本來她是不打算這麼快就跟聶政那個啥的……
整個銅灣縣都知道聶家是個大戶,而且是在其它的世族和複審逃離了隴右之後,卻沒有走的大戶,尤其是聶政曾經任過虞州都尉,所以對於這麼個似乎是現在暫時龍困淺灘的人物,大家一開始都持着觀望的態度~
其實整個隴右郡,不止聶家一家沒有逃走,向扶搖的王家就仍舊有旁支的族人留下守護家業,眉山那邊就連族長陰夙都留下了,不過這些都是大勢,大勢是整個隴右八九成的世族家和富紳都逃入了大元的其它郡縣,最後留在隴右的基本上都是逃不出去的百姓。
西蠻的大軍佔領隴右郡之後,就拉網一般的把整個隴右的百姓都給抓了起來,除了一部分放回村莊打算讓他們繼續耕田外,什麼工匠之類,小商販等紛紛被西蠻大汗分派人整理成冊,編爲奴隸,並且分賞給自己的有功部將。
從自由平民被抓丁爲奴隸誰愛幹啊?所以這些新奴隸們自打得知了自己的命運的那刻起,就開始的此起彼伏的逃跑大作戰,尤其是現在的隴右郡又不是就你一家西蠻人,不是還有在楚國人控制下的那個縣嘛跑,跑,跑,老百姓們變着花樣逃跑,那簡直就是八仙過海各顯神通。
但是問題又來了,就算他們能夠逃過追殺進入楚國人控制的區域,然後呢?然後你和你們全家小少怎麼活呢??要知道隴右郡可以算得上是大元的鄉下偏僻地上,楚國的顯貴們可看不上這裡出來的百姓,所以指望着人家救濟你或是招納你那幾乎是不可能的。
所以大量的百姓流落街頭,成爲了乞丐~
銅灣城也是如此,原本寧靜和樂的小城,現在已經被道路上橫倒豎臥的戰爭流民添滿,四處都是買人賣女,或是自賣棲身的。坑蒙拐騙,攔路打劫的也比比皆是。現在銅灣城的統治者是楚國人,他們看待這些戰爭流民就像是在看腳下的泥土一般,那樣的鄙視,那樣的好似恨不得繼續多踩倆踩的樣子。
聶政這幾日走了幾次銅灣城內大街,也讓人施捨了不少銅錢,但是杯水車薪一樣的援助有什麼意義呢?聶政很揪心,就挑着中午跟母親和妻子吃飯的時候把外面的慘狀說了,最後才道出心思“娘,淑之,外面的百姓太慘了,所以我想咱們家開設一個粥蓬吧,能救一點是一點。你們覺得成嗎?”
許氏聽了馬上贊同,一臉慈悲的道“這是好事兒,開吧。咱家可都是過過苦日子的,可不能忘本。”
淑之聽了也支持道“我也贊成,不過哥哥能不能費費心思去跟如今楚佔的四縣剩餘的富紳以及楚國的官員們說說,大家一起行動,好歹也幫幫這些百姓度過這次難關?”
(⊙o⊙)啊?聶政人一愣,許氏也是一呆,接着最先出聲道“可是如今這世道,自掃門前雪的多,縱然是政兒有心,恐怕也難以說動他們啊。”
“娘,若是我們真心爲百姓辦事,得到而不佔有,成功而不居功,想來這個主意也不見得不能實現。”淑之放下筷子看了看許氏跟聶政。
許氏對自家這個媳婦兒還算是瞭解的,淑之人很聰明,說話卻非是那等含蓄靦腆的,很是直白率性,好就是好,壞就是壞,欺負都不屑暗藏着,接觸久了許氏就越來越喜歡這個小兒媳婦,覺得她跟自家兒子性格合拍。(當然這是她自我感覺,其實是她家兒子特別喜歡人家,再加上王淑之雖然是門閥千金,卻不屑於玩弄那些宅門暗手,有才有貌,性格驕傲好似萬事不看在眼裡,其實對待家人卻是極爲好的。
這樣脾氣秉性,自然讓許氏覺得這兒媳婦娶得值當了,能幹不挨欺負不說,那股率性勁兒還跟她投脾氣。)“淑之啊,你是不是想到了什麼辦法?說說看看。”許氏看着淑之微微一笑,帶着鼓勵的口吻說道。
聶政也一臉殷切的看着她,淑之淺淺一笑,接着說道“娘,您看,一般的大戶人家和朝廷官員能夠開倉放糧,賑濟流民,不是爲了名就是爲了利。哥哥既然有心幫助流民,我們若是單戶去辦,力量很小,效果也不大,難不成忍心看着那麼多百姓餓死?
而且我們都知道,這是戰亂流民,只要我們給予適當的幫助,幫助他們安定下來,大家都有手有腳有工匠手藝,或是謀生手段的百姓們,定然就會重新開始新生活的。所以我們只需要救濟幫助他們一時,可是我們畢竟不在位,無名無分,想要幫助他們就得聯合其它在位的和能夠聯合的人。
在位能夠提供組織和串聯幫助的,也就是楚國政府的官兒,能夠跟我們一樣有點家底出糧食米錢的也就是隴右郡剩下的那點富紳,娘,哥哥,你們說若是我們把最近那種新糧食作物番薯的種植方法給上交和交換出去,並且最後我們只出糧,但是得到好名聲,發放賑濟糧食和開設粥棚都是楚國官府的人,你說他們最後會不會被我們說動呢?”
番薯那種新糧食作物,不僅好吃,產量還大,而且還不怎麼挑土地和氣候,簡直就是百姓居家吃飯的必儲糧啊~這麼好的東西,把種植它的方法交出去?許氏臉上大大的顯露出肉疼的表情。
而聶政則是徹底皺起了眉頭道“這番薯自打我們收穫開始,周圍就出現了不少打聽的,它的種植方法若是交出去會不會太惹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