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表面不動聲色,故意拿着一把羽毛扇扇呀扇呀,不做聲。心中就把後面看熱鬧的程君山和貌似禮賢下士的前來求教的婓邑罵個半死!!!~其實你心不就是想拿呂國祭旗立威,又恐我半途阻撓,說是來求教其實是來試探我的???!!!~顧昭對着跟自己同樣無恥的人,表示心中鄙夷!!!~
可是多年來的名士生涯,讓顧昭充分的認識到了自己這塊人形招牌,在很多時候都是可以發揮出些奇妙的功用。例如現在站在自己面前的婓邑,這位州牧大人定然爲了坐穩自己屁股下面的位置,纔在後面那位程君山的提點下前來拜望自己的。
搖着羽扇,知道婓邑和程君山都要控制不住自己臉上的微笑表情了,顧昭纔出聲道“身體不適,恕老夫不便多禮了,州牧上人親上寒舍,不不勝榮幸。只是,州牧大人,得饒人出且饒人,那呂國懲治不冤,封絕不宜,當然這些都應該是州牧大人所決,昭只是略提一下自己的見解。
另有州牧大人所言賊患,區區小賊,不過是州牧大人砧板上的魚肉而已,不足掛齒。
大人登高一呼,自然從者潮涌。只是這官職之說,大人何不召集各縣三老,聚而議之?”
怎麼聽這說法都太俗,可以說沒有一點心意,婓邑聽了這話就在想,這顧昭莫非是個繡花枕頭,名聲在外其實難符?程君山卻在後面抿嘴而笑道“那麼我家大人就多些顧兄擡愛了。各縣三老在大人召集之時應約而來怕是沒有問題,但是顧兄長居上陵邑,覺得何人可爲將呢?”
“別部司馬者,州牧大人可選人。眉山陰珂可軍侯,永安蔡傷可軍侯。軍侯其下,各縣豪傑可充任。虞州非無將,大人儘可啓用之。”顧昭這次將的仍舊是中規中矩,而且就提了倆個人的名字,婓邑再次在心中腹誹起來,心說這顧昭怎麼回事???見到自己親自來拜望一點臉上也不見熱情,君山問他話,這傢伙就提供出了倆個名不轉經傳的小人物。話說這眉山陰珂和永安蔡傷都誰誰啊???
雖然臉色不表,但是一跟程君山退出顧昭宅院,婓邑就忽然出言道“別部司馬的人選,就讓我那子兒婓寰來做,軍侯嘛,你就弟弟君不語我看不錯,還有夫人的外甥田奮也是個好的。就他們了吧,屯長嘛,就給顧昭說的那倆人吧,好像一個叫陰珂,一個叫蔡傷,哼,不知所謂的小人物!!~”
程君山聽了這話,看了婓邑一臉,垂下眼去皺了皺眉頭。
果然不幾日,婓邑就當先把虞州的兵力攏了攏湊出了倆千人馬,聽從了縣三老的舉薦,舉薦了陰珂和蔡傷等幾人爲屯長就讓婓寰領着殺進了南山縣。彼時年月二十八九的原本任眉山縣屯長的陰珂和原本任永安縣屯長的蔡傷都被徵辟,還任屯長隨軍出征,蔡傷此時三十五六歲的壯年,身材雄渾,絡腮鬍子四方大臉,跟小白臉公子哥出身的文武雙全的陰珂不同,他更像一個地道軍人。
陰珂原本就認識蔡傷倆人關係還不錯,所以大隊一開拔,他就混到了蔡傷看身邊,看着蔡傷單手舉起擺了一個猴子望月的造型,看着前方的旌旗招展,紅瓔搖曳灼人眼。“蔡哥,你怎麼看這一次徵辟?”蔡傷看了看他,沒說話,但是卻撇嘴。
陰珂撲哧一笑道“蔡哥覺得沒戲?那我到時候就溜邊兒拉。”“顧昭說,眉山陰珂,永安蔡傷可做軍侯,陰珂,沒想到你這小白臉居然在顧名士的心目中排在我之前???”抽冷子蔡傷忽然來了這麼一句,那眼神中流露出來的好像是不忿和嫉妒……?
陰珂頓時覺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他馬上揉了揉眼睛,再睜開看還是不忿和嫉妒……不由無奈的道“不會吧,老顧的評價對你的影響有這麼大嗎?”蔡傷聽了這話,緩緩收斂起自己臉上的不忿和嫉妒的表情,然後鄭重其事的道“有——!!~”
陰珂頓時一呆,接着嘴邊泛起苦笑道“蔡哥,你這是故意拿老顧的話擠兌我,好讓我主動愧疚頂到前頭去啊!!!!~唉,我原本打着給在你身後溜邊的主意,哪裡想到得蔡哥你同樣打着把我擠兌到前頭,你在後面溜邊的主意。蔡哥不帶這樣壞的,好歹你也是年紀長的哥哥不是???”
蔡傷聽了他的話,咧嘴大笑起來,“我還真就是這個意思,陰珂,你是公子哥兒,我看都出來,那婓司馬大人看不上我這粗鄙的武夫。所以真打仗了,你上前,我殿後,放心吧,哥把後路給你瞭着。”
陰珂聽了這話,看看的瞪了這無良的老大哥一眼,然後又恨恨的用鼻子冷哼了一聲。
……
一大清早的,顧昭夫人王嫺雅就跑到聶家村,帶走了王淑之,一路上車廂之中,王夫人和帶在身邊的心腹丫鬟容煙容琪在馬車中的小桌子上擺下了各種各項的胭脂和珠寶盒子,三人六隻手都在王淑之的臉上和頭上忙活着。
王淑之一邊當着人體模特,任由她們自主發揮造型藝術,一邊詢問着母親道“阿孃,這是去哪裡?”
“州府所在地的虞州城,州牧婓邑婓谷裡大人的正室陳夫人請我們去做客。這是自打州牧上人上任之後其陳夫人第一次請虞州名流大族家的夫人們去做客,所以娘就趕緊把你帶上了。”王嫺雅一邊解釋,一邊還拿着各種寶石珠花在王淑之的腦袋上比劃着。
瞅着孃親和丫鬟們六隻手在她頭上插了一支又一支的寶石珠花,王淑之照着鏡子就凌亂了,這好一隻掛了百家鳥毛的錦雞,老天,這種造型是在堆珠寶而不是在化妝!!!~
“娘,能讓我自己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