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子兵們看了半天,見四周沒有什麼動靜,這才放下心來,紛紛對那個鬼子小隊長說道:“那頭大狗說不上跑哪兒去了,還是別追了!”
鬼子小隊長想了想,把軍刀還入刀鞘,命人把那個夾子重新設置好,然後他一揮手,帶着鬼子兵們離開了這裡。
回到鬼子的“山林清剿隊”隊部,這個鬼子小隊長喜滋滋地拿着那一撮灰白色的長毛,找東宮鐵男報功去了。
原來,這些鐵夾子是鬼子們按照東宮鐵男的命令,趁昨天夜裡下雪的時候下到山裡的,除了這裡,周圍很多的地方都被下了這種鐵夾子。
東宮鐵男通過兩個日本特務,向當地的獵人們請教怎麼對付山裡的野狼,不知就裡的獵人們根本不會想到,這些心懷鬼胎的日本特務是想用這種東西,來對付山裡那些令他們寢食難安的中國戰犬的。
所以,當地的獵人們給了日本特務兩個捕狼用的鐵夾子。
東宮鐵男見到這種鐵夾子,不由得大喜過望,如獲至寶一般,馬上命令營中的工兵連夜打造捕獸夾。
捕獸夾打造好了之後,東宮鐵男就等着天上下雪了,可巧的是,昨天晚上還真下雪了,東宮鐵男命令鬼子兵們下好了夾子。
今天一大早,東宮鐵男吃過早飯,便派出了幾個鬼子小隊去檢視鐵夾子的情況,不過,他可並沒有期望能夾到什麼野狼之類的動物,他們要對付的是那羣比野狼還要兇猛的戰犬。
聽了鬼子小隊長的彙報,看了看那一撮灰白色的長毛,東宮鐵男沉吟半晌,道:“你有沒有看到被夾住的到底是不是那頭白毛大狗?會不會是野狼之類的傢伙?”
鬼子小隊長搖了搖頭,道:“沒有。我們趕到那裡的時候,除了那個夾子,只有地上的一堆鮮血,還有鐵夾子上的這一撮長毛。”
見東宮鐵男一副狐疑的樣子,小隊長又說道:“不過,我想不會是野狼之類的動物!因爲咱們打造的鐵夾子,除了我們,外人是打不開的,更別說被夾住的動物了。還有,這個被夾住的動物,是被人拉開了鐵夾子,才把那頭白毛的傢伙救出去的!可惜我們去晚了一步,那些人都跑得沒影了。從他們的腳印來看,好象是山裡的那些支那兵。”
張鐵鷗等人回到營地,朱文勝和凌嘯天等人正爲找不到了張鐵鷗而急得團團轉,此刻見到他們回來了,這才放下心來。
張鐵鷗回到屋裡的第一件事,就是給烈風治傷。
烈風一路上是一瘸一拐地跑回來的,看樣子它傷得不輕,它甚至連快跑都不敢用力了。
張鐵鷗用自己特製的療傷藥包紮好烈風的傷口,這才放下心來。
然後,張鐵鷗把朱文勝等人叫到了團部,和他們研究了一下他和何元彪在樹林裡見到的情景。
經過一番討論,大致上明白了一些事,小鬼子大肆砍伐樹木,肯定有他們的目的,形勢緊迫,必須儘快把這些鬼子趕下山去,不能讓這片原始森林毀在小鬼子的手上。
朱文勝看着張鐵鷗纏着紗布的雙手,道:“團長,你的手不要緊吧?”
祁雲也關心地說道:“你說你啊,爲什麼不戴上手套呢?還有,那個捕狼的鐵夾子是有機關的,根本用不着那麼去掰,你怎麼不看好了再動手呢?”
張鐵鷗笑了笑,道:“不要緊的!當時我太着急了,根本沒顧得上。你們是沒看到當時的情景,烈風兩隻眼睛就那麼瞪着我,我也擔心它的腿被夾得時間長了就會廢了,所以才”
凌嘯天笑道:“團長,看得出來,你對烈風的感情很深啊!”
張鐵鷗感慨道:“是啊!我們兩個從前在野狼山裡一起出生入死,這份感情已經超越了普通的朋友,它是我的生死弟兄啊!它救過我,我也救過它,你們說,這種感情能是一般的感情嗎?”
衆人聞言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幾天後,烈風腿上的傷徹底好了,又恢復了原來的樣子,整天跟在張鐵鷗的後面,張鐵鷗走到哪,烈風這傢伙就跟到哪,就差晚上睡覺的時候鑽到張鐵鷗的被窩裡了。
這天早上,張鐵鷗起來後,來到了外面,奇怪的是,往日趴在他的房間外面的烈風卻沒有出現在自己面前。
張鐵鷗找遍了整個營地,也沒有見到烈風,而賽風等戰犬都趴在自己的窩裡,唯獨不見烈風的影子。
由於上午要開會,張鐵鷗並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他也知道,烈風這個傢伙從來不會擅自行動,也許它是不甘寂寞,偷偷地跑到外面玩去了。
一直到中午開完會,張鐵鷗走出團部,仍然沒有見到烈風的影子,他的心裡有些慌了,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傢伙會跑到什麼地方去呢?
他馬上叫來了副官劉元慶,讓他到哨兵那兒去問問,有沒有看到烈風跑出去。
不一會兒,劉元慶回來了,他告訴張鐵鷗,昨天晚上,當值的哨兵看見烈風出去了,有沒有回來,他就不知道了,因爲今天早上他換崗後就回營房睡覺去了。
張鐵鷗心裡暗暗地罵自己,早上起來的時候怎麼沒去問問哨兵呢?
中午吃飯的時候,張鐵鷗心中有事,扒拉兩口飯,就放下碗筷回團部去了。
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張鐵鷗這是怎麼了,可是看着他陰沉着臉,誰也不敢去問他,只好偷偷地問劉元慶,劉元慶苦着臉說道:“烈風不見了,也不知道他跑到哪去了!”他的話音沒落,就聽見張鐵鷗在院子裡喊道:“劉元慶!”
劉元慶連忙放下飯碗,三步並做兩步跑了出去,站在院子裡大聲喊道:“有!”
“吃完飯收拾一下,跟我出去找烈風!這個混蛋,看我找到它不扒了它的皮!”張鐵鷗恨恨的聲音傳進了食堂,所有的人都大眼瞪小眼地愣住了。
他們和張鐵鷗認識了這麼長時間,還從來沒看他發過這麼大的火。
只聽劉元慶小聲地答道:“是!我吃完了!”
“那好!你去帶上賽風,咱們走!哦,去和朱副團長他們說一下,我們一會就回來!”張鐵鷗囑咐劉元慶道。
不一會兒,劉元慶跑了進來,剛要開口說話,朱文勝就攔住了他:“好了!不用說了!團長的聲音那麼大,我們都聽見了!你問問團長,用不多派幾個弟兄跟着你們一起去?”
劉元慶爲難地撓着後腦勺,道:“朱團副,這個,我看還是別問了,團長的脾氣你們也不是不知道,這個”
何元彪道:“那好吧,你要多加小心,保護好團長!他要是出點什麼事,我唯你是問!”
劉元慶連忙立正:“參謀長放心,我知道了!一定保護好團長!”
張鐵鷗站在院子裡叫道:“劉元慶!你小子幹啥呢?還不剎棱地出來?”
劉元慶連忙答應一聲,轉身跑了出去。
祁雲有些放心不下,她也要跟着出去,被凌嘯天攔住了:“你就別去了!團長不會帶你去的!”
祁雲一跺腳,無奈地坐了下來。
張鐵鷗檢查了一下雙槍,又看了看腰裡的刀囊,戴着厚厚的手套,大步向營門口走去,他的身後跟着全副武裝的劉元慶和一頭白毛巨獸,正是賽風。
烈風的不辭而別,讓張鐵鷗感到十分的傷感,內心的失落感讓他有些情緒失去了控制,他不能相信,那頭和他一起出生入死的老夥計,世間罕有的神犬竟然會離他而去。
他自問沒有什麼地方對不起烈風,可是烈風爲什麼會突然悄無聲息地走了呢?難道它因爲自己對它的冷落,偷偷地跑回了自己在山中的老巢?
賽風能感受到張鐵鷗的情緒與往日不一樣,所以它沒有象以前那樣撒着歡地亂跑,只是跟在張鐵鷗的身邊,默默地走着。
劉元慶更是不敢說話,跟在張鐵鷗的身後,警覺地四下張望。
兩個人帶着一頭犬在茫茫的原始森林裡走着,皮靴踩在積雪上,發出了咯咯的響聲。
張鐵鷗他們正走着,身邊的賽風猛地停下了腳步,它向張鐵鷗望了一眼,張鐵鷗就明白了,賽風發覺了前面有情況,但是令張鐵鷗奇怪的是,賽風好象並沒有發動攻擊的表現,甚至連一點緊張感都沒有。
張鐵鷗一愣神的功夫,賽風突然輕輕地叫了兩聲,猛地向前躥了出去。
張鐵鷗以最快的速度抽出了雙槍,跟在賽風的後面追了過去。
賽風的速度很快,很快就穿過了一片樹叢,不見了蹤影。張鐵鷗拼盡了全力也攆不上它,反倒把他累得上氣不接下氣。
他停下腳步,等着後面已經跑得上氣不接下氣的劉元慶。
過了一會兒,劉元慶氣喘吁吁地跟了上來,道:“團長!你幹嘛跑那快啊?我我都快跟不上了!”
張鐵鷗也喘着粗氣,說道:“我也跑不動了!這厚厚的棉衣讓誰穿着,他也跑不快!”
劉元慶道:“團長,賽風跑哪兒去了?它怎麼跑得那麼快啊?”
張鐵鷗搖了搖頭,道:“別忘了,它是烈風的後代,咱們再怎麼使勁,也跑不過它們!”說着,張鐵鷗拍了拍身上,道:“怎麼樣?你還行嗎?”
劉元慶苦笑道:“團長,剛纔那麼猛跑,我的心臟都快要受不了了!”
張鐵鷗拍了拍劉元慶的肩膀,道:“看來你還得加強鍛鍊啊!這樣的體質怎麼去打小鬼子啊?你說是不是?”
劉元慶點了點頭,“團長,你說的對,我一定加強鍛鍊!”
張鐵鷗等氣喘勻了,道:“走吧,到前面看看,賽風這個傢伙跑到哪兒去了!”
兩個人又向前走了一段路,轉過一片樹林,張鐵鷗擡頭一看,一下子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