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一大幫同事進來了,陸炎連忙起身想要坐起身來,魏邦昆連忙走過去按住陸炎說道:“陸炎同志,你現在有傷在身,就不要亂動了,好好的養傷,不要那麼多禮了。”
林曉筠趕緊招呼着大家坐下,不過病房裡就那麼大的點地方,眼看着也沒地方坐,魏邦昆和樑曉龍坐在了病牀邊,其他人只好都圍着陸炎站着。
陸炎從來沒有給單位的人說起過林曉筠的事情,這時候大家那裡還不知道兩人的關係,個個都左看一眼林曉筠,右看一眼陸炎,臉上還帶着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是就等這陸炎給大夥介紹呢。
林曉筠感覺到了陸炎同事們的目光,臉色有點羞紅,藉口去看看陸炎今天的藥配的怎麼樣了趕緊溜出了病房。
陸炎見狀,趕緊作出了一副愁眉苦臉的樣子:“魏主任,實在是不好意思,現在室裡面正是忙的時候,我卻又出了這麼檔子事。”
魏邦昆笑着擺擺手說道:“陸炎同志啊,這話你就說錯了,你是爲了省政府大禮堂拆遷的事情才負的傷,這我們都知道了。而且啊,我這裡還有一個好消息要告訴你,就在今天早晨,最後一戶釘子戶葉德全已經找到了單位,答應簽訂拆遷合同,這還都全部要歸功於你啊,人家口口聲聲說是你這樣的好乾部感動了人家。”
陸炎聽完魏邦昆的話之後卻沒有想象中的激動,他沉默了一會,對魏邦昆說道:“魏主任,我覺得葉德全雖然是最後答應拆遷了,但梧城市城投公司採取的這種野蠻拆遷的做法,我覺得還是應該追究責任的。”
魏邦昆聽了陸炎的話,和樑曉龍對望了一眼,一起哈哈大笑起來,魏邦昆邊笑還邊拍了拍陸炎的肩頭說道:“陸炎同志啊,這些事情我們都是有考慮的,我和樑處長在來的路上就在討論這個問題,一致認爲你是不會放過梧城市城投公司的,沒想到還真被我們給猜中了。陸炎同志,你放心吧,雖然拆遷任務完成了,但省政府大禮堂是政府的形象工程,梧城市城投公司這樣的做法卻是在給政府的形象抹黑,我們一定會如實的給領導反映這一問題的。”
聽魏邦昆這麼說,陸炎倒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他沒想到自己的這點小心思早就被領導們猜的準準的。
這時候樑曉龍又接過話頭說道:“這段時間安心養病,工作上的事情就不要多操心了,你手頭的那幾個案子,我讓處裡的人幫你先盯着做了。”
陸炎這又想起了自己手頭的那五件督辦案件,他早已經把每個案子都捋了一遍,這時候胸有成竹的對樑曉龍說道:“樑處,那幾個督辦案件我已經看了一遍,現在省政府大禮堂拆遷的任務已經完成了。還有四個案件去,其中物業服務質量水平和房地產銷售面積兩個指標,給建設廳發個督辦通知,他們和統計局協調,完成的難度不太大。至於超高壓輸變電線路建設和物流園建設兩個建設工程,現在已經入冬了,早已經不能再進行項目建設,再怎麼督辦也完不成,只能是提前做好通報準備了。”
聽完陸炎的話,樑曉龍不禁點了點頭,緩緩說道:“那你回頭和曹金陽交接一下吧,讓他抽時間按照你的思路把這幾個督辦案件處理了。”
“好的,回頭我和陸炎再商量一下,今天回去就先把他手頭的那幾件案子做完。”站在樑曉龍右手邊的一個三十歲左右的男子說道。
陸炎再沒有說話,只是微笑着衝着那個男子微微點了一下頭,對方也回以一個微笑。
說完了工作上的事情,大夥兒又你一言我一語的詢問了一下陸炎的身體情況,緊接着,話題又自然的轉到了林曉筠身上。
“陸炎啊,剛纔病房裡的那位女同志,好像和你的關係不一般吧。”樑曉龍雖然是處長,但私下裡一點都沒有架子,這時候倒是第一個向陸炎開炮的。
“是啊,快說說什麼情況。”
“你小子保密工作做的還挺好的,這麼長時間了我們都不知道。”
“是不是怕我們搶了你如花似玉的女朋友啊?”
除了魏邦昆和樑曉龍他們幾個,督查室都是一幫二三十歲的年輕人,他們早就忍不住想問陸炎林曉筠的事情了,這下樑曉龍起了頭,大夥兒更是收不住話匣子了。
從一開始陸炎就在刻意迴避着這個話題,沒想到該來的還是避不了,面對着同事們連珠炮般的發問,陸炎用手撓着後腦勺,還真有點害羞呢。
不過我們的陸炎同學,在林曉筠面前害羞或許是真害羞,在這一幫同事面前,他倒真是沒有什麼害羞的。而且林曉筠又是這麼一位十足的大美女,給他賺足了分數。只見他朝着門口望了一眼,然後挺了挺身子,故作神秘的張大了嘴,卻又小聲的說道:“那是我媳婦兒。”
“噢——”聽見陸炎的話,這些人不約而同的發出了同一個會心的聲音。連魏邦昆也笑着點了點頭,一副心領神會的樣子。
這個聲音剛落下,病房門口便傳來一吱呀的一聲,林曉筠跟着一個端着藥盤的年輕護士走了進來。
看見林曉筠進來,陸炎頓時像是老鼠見了貓一樣,麻溜的躺下了身子。
周圍的同事不禁又一陣暗笑。
這時候魏邦昆站起身來說道:“好了,同志們我們先回去吧,就不打擾陸炎同志養病了。”
“好好養病。”樑曉龍緊接着也站起身來,拍了拍陸炎的肩膀。
“那個,這位女同志,辛苦你了,照顧好陸炎。”魏邦昆和林曉筠握了握手,又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人家。
林曉筠輕輕的和魏邦昆握了一下手,笑着衝他點了點頭。
督查室的同事們和他們道別之後走了個乾淨,和林曉筠一起進來的那個護士,看了看陸炎輸的液體還有一小半,也放下藥盤走了出去。
病房裡只剩下了陸炎和林曉筠兩個人。
陸炎突然覺得氣氛有點不對,空氣中好像瀰漫着一種陰謀的味道。
一擡頭,卻發現林曉筠臉上帶着壞壞的笑容站在自己的牀邊。
“啊——”陸炎發出了一聲低低的呼喊,不過聽起來卻有點撕心裂肺的味道,而且還是那種明明很撕心裂肺,偏偏還極力壓抑着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