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之後,陸炎的電話忽然響起,他拿起手機,上面顯示是一個陌生的手機號碼。陸炎皺起了眉頭,有心想要掛斷,在這個時間段裡面,接到陌生人的電話,多半都是沒啥重要的事情,還有可能是打錯了號碼的電話。
他想了一下,足足有五秒鐘的時間,最終還是接通了電話,說道:“喂,你好。”
“你是陸副局長嗎?”那邊響起一個女人急切的聲音。
陸炎了愣了一下,這個聲音絕對是聽過的,他馬上想起這個聲音是屬於誰的,正是任建軍的那個情婦的電話,自打她把任建軍留下的u盤交給陸炎之後。陸炎順藤摸瓜找到了這個女人的家裡。事後,他查了一下,這個女人的名字叫滕佳慧,在一個企業裡吃空餉,這是任建軍利用自己手中的權利給她辦的待遇。不過,隨着任建軍的死亡,滕佳慧吃空餉的待遇也被取締了。
陸炎的腦海裡將這些信息一閃而過,說道:“是的,我是陸炎。”
“我有關於任建軍最新的消息。”電話對面的滕佳慧着急地說道。當初陸炎給她留下了電話號碼,想不到真的有了作用。
陸炎深深吸了口氣,說道:“什麼消息?”他在心裡嘀咕說道:“任建軍不是已經死了快兩年的時間了嗎?怎麼還會有任建軍的最新消息?這個電話是真是假的?”
滕佳慧馬上說道:“我能見你一面嗎?有一些話需要當面談的。”
陸炎沉吟了一下,說道:“這個電話是你的手機嗎?”
“是啊。”滕佳慧絲毫沒有猶豫地說道。
“那麼,明天我會打這個電話找你的,好嗎?”
陸炎看到,現在的時間已經是十點了,普通人都已經睡着了,在這個時間段裡面,出門是非常不合時宜的事情。
滕佳慧那邊接着說道:“好吧,我想也應該是這樣的,今天有點太晚了。”
“是啊,是不是很着急呢?”陸炎有點不放心地問道。
“也不是很急,就是一個消息而已,一說就明白了。”
“那就明天再等我的電話吧。”陸炎很快就做出了決定。
放下電話之後,正在看電視的林曉筠問道:“是誰啊?”
“一個要跟我彙報消息的人的。”陸炎應付了一句。心裡想到了楊若梅,這個時候,她在幹什麼呢?是不是還是象以前那麼神秘,那麼身處最危險的工作中呢?他竟然有一些懷念在情報局的時候的工作生活了,雖然很危險,卻也很刺激,人生中有了那麼樣的一段日子,就是最精彩的人生。
林曉筠瞥了他一眼,沒再問起,既然陸炎不想跟她詳細解釋,就說明其中有着不能解釋的道理。最後,反而是陸炎憋不住了,摟着她的肩膀說道:“你別多心啊,我跟她並不是很熟的,也說不好。”
“我沒多心,就是替你擔心着呢。”林曉筠很快就依偎在他的懷裡,很是感慨地說道。
“我倒是沒事的,你別說我長這麼大了,還是不懂得照顧自己啊。”陸炎假裝混淆了林曉筠心中的概念。
林曉筠沒有繼續說下去,問道:“你說,媽媽吃了我爸爸送的保健藥之後,是不是有一點效果呢?”
陸炎搖搖頭,嘆口氣說道:“你當那是仙丹啊?哪有那麼快的效果?我們必須要做好最壞的打算,要不然,從現實和心理上都將會難以接受。”
林曉筠伸開雙手抱着陸炎的腰,說道:“有時候,生命真的十分脆弱呢,阿炎,我覺得好害怕啊。”
“有啥值得害怕的?”陸炎不以爲然地說道:“有人說過了,人生就像是一場宴席,最後總是要退席的。就是不知道我們退席的時候,情景會是如何?”說話的時候,陸炎的心裡浮現出的卻是劉丹妮、張治嫺、秦若男、田島惠子、譚思秋等人的臉。這些美麗而聰慧的女人都對他產生過巨大的影響力。
林曉筠繼續緊緊摟着他說道:“我就是害怕曲終人散的淒涼情景啊。”
“別怕,老婆,有我在,就有了保護傘,我會保護你一輩子的。”陸炎馬上做了保證說道。
林曉筠得到了他的保證之後,心裡面果然安穩了很多,很快就躺在他的懷裡睡了過去。
等她睡着了之後,陸炎才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臥室裡,放在牀上,其實,當陸炎抱起林曉筠的時候,她馬上就清醒了過來,卻一直沒啥表示,好像是繼續睡覺,心裡面卻盛滿了幸福的滋味,這就是丈夫,大丈夫,有擔當,有抱負,有一個很有前途的事業。林曉筠的心中還是很依賴陸炎的,正如他離不開她一樣,兩口子的感情,在遭遇到外力的時候,方能顯出真情來。
陸炎把林曉筠安頓好了之後,去衛生間裡面洗了個澡,對着鏡子看裡面的自己,不由得摸了摸自己的臉。鏡子裡面的男人好像變得十分陌生,這就是自己嗎?
陸炎心想,自己以前的臉色是滋潤的,紅白相間,十分爽朗,啥時候變得這麼陰沉了呢?他對着鏡子苦苦一笑,看到裡面的男人變得有點難看,目不忍睹的樣子。他才確認了站在鏡子裡的就是自己,也是當年的那個意氣風發的學生,是跟林曉筠步入結婚禮堂的男人,在跟貪腐行爲做殊死鬥爭的自己,也是現在走在權利仕途上的高峰的自己。
第二天,林曉筠早早起來,給全家人做好了早飯。她一向反對家裡人到外面的快餐店吃早點,說那個地方的衛生多半不合格,還是吃自己親手做的食物更加安全一點。
等夏秋起牀之後,林曉筠關心地說道:“媽媽,你那麼早起來幹啥啊?等飯煮熟了再起牀也不晚啊。”
“我睡不着,整夜的失眠,頭痛得厲害。”夏秋的臉色很差勁,手指輕輕揉着太陽穴說道。
林曉筠心痛地說道:“媽媽,你的頭痛了,就說出來嘛,我們一起商量着解決這件事纔好。”
“唉!我自己的病情自己知道的,真的是不太好辦呢,對了,阿炎呢?”
“快起來了,我去叫他起牀吧。”林曉筠向着臥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