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國之所以默默無聞的存在這麼年,除了君王淡泊,與世無爭,還因其獨特的地理位置。朱雀國三面與雲漠荒原接壤,惟一接壤的綠州便是大昀。當夏臨淵知道玄音不在朱雀國中時,第一個想法就是他帶着雪狐去了大昀!
“必須在他們進入大昀前把雪狐給朕帶回來!”
夏臨淵下了絕殺令,一行二十名黑衣以鐵騎等在玉林關外的奪命谷。
奪命谷,聽起來就令人毛骨悚然。中秋過後,天氣開始轉涼,玉林關多山谷,溼潤度大,風過,涼意嗖嗖,穿過車簾進入車廂,花未央猛的擡起頭,全身的毛髮豎了起來:有殺氣!
玄音和玉雲靈對視一眼,他徐徐眯起了眼:“還是來了!”
不用說也知道是夏臨淵。花未央的心咯噔了一下,恨得想砍人。她就是想回個家,搞在這樣好麼?
“來得夠快啊!”玄音砸砸嘴,一臉欽佩。
“陰魂不散!”玉雲靈冷冷揚脣,眼中浮起強烈的恨意。
夏臨淵一定布了重兵在此,花未央有些不安的在車廂中走來走去。
“呵呵,幸好小爺早有準備!”玄音忽然輕笑出聲。
白皙的娃娃臉上,那笑容乾淨如初生嬰孩。花未央卻冷不防的打了個寒顫,用爪子去扯扯玄音的褲腿,想知道他有多少勝算。
玄音伸手把她撈起來,親暱的摸摸它的頭:“都在意料之中,百分百的勝算,放心!”說罷,他看向玉雲靈,“姑奶奶,你說是不?”
玉雲靈緩緩的點點頭,卻不作聲。
這祖孫兩打什麼啞謎?花未央一頭霧水。
馬車繼續前行,寂靜山中只有馬蹄聲、車輪聲在迴響。
不知道過了多久,馬車終於停了下來,馬車外是濃濃的殺氣。
“何人如此大膽,敢攔小爺的駕?”玄音玩味的勾起脣角,鑽出馬車,笑盈盈的站在車椽上,望着前方的黑衣鐵騎。
鐵騎爲首的衛統領看到遠處馬車上和陽光一樣燦爛的少爺,呆愣了一下。
如此無邪的孩子便是夏皇口中的玄音世子嗎?不太像哎!
“你就是朱雀世子玄音?”衛統領出聲問,他這一生殺人無數,但對上這樣乾淨的孩子還有些不忍,希望他不是他要等的人。
“不是。”玄音搖搖頭,否認,笑得單純無邪。
馬車裡,花未央砰的趴到了地上:想糊弄過關?
她認得這衛統領,效命過兩代夏皇,是黑衣鐵騎裡舉足輕重的人物。夏臨淵把他的都派來了,顯然是志在必得啊!他這一支衛隊,不但狠,還以速度快而出名。
“我們就是生意人,叔叔你放我們走好不好?”玄音腆着笑臉,聲音帶了一絲稚嫩,無害的笑容直閃得人眼花撩亂。
鬼使神差的,衛統領竟然同意了:“讓開,放他們走!”
這……
花未央震驚的瞪大了眼睛,這就行了?怎麼跟作夢似的不真實啊!
“衛統領,是不是再檢查一下?”有人建議道。
“不用了,不就是個孩子嘛!”衛統領笑笑,手下二十人齊刷刷的往兩側靠,當真讓出一條道來。
玄音笑着作了個揖:“謝謝叔叔!”又對駕車的人說,“徐伯,走吧!快一些,別耽誤叔叔們辦事!”
“好嘞!”徐伯馬鞭一揚,馬車便跑了起來,後面的跟上,一行人就這樣堂而皇之的穿過了黑衣鐵騎。
花未央真是被雷得腦子都轉不過彎來了:不會這樣簡單吧?
“衛統領,我們應該檢查一下的。”
“不用不用。”
……
就在馬車即將穿守黑衣鐵騎時,不知從哪裡鑽出一隻狗來,朝着花未央的馬車衝過來汪汪直叫。
它一定是聞到了狐狸的氣息,一直笑盈盈的玄音攸的變了臉色,手中不知擲出了什麼,那衝到一半的大狗便趴到了地上,沒了氣息。
衛統領打了個顫,清醒過來,詫異的發現自己竟然讓車隊通過了,臉色大變:“攔住他們!”
副統領反應過來,剛纔衛統領是着了那少年的道,被迷了心智了,立刻拔劍追過去,擋在馬車面前。
車隊被迫停了下來,玄音又恢復了笑臉:“叔叔,怎麼了?”
副統擡手擋住眼睛:“小子,對我沒用!”
玄音慢慢收回了笑,無辜的看着他們。就在這時,衛統領也策馬過來了,一想自己竟被小孩攝了心神,勃然大怒,擡刀就要砍下來:“小子,你玩老子!”
“衛統領,好久不見。”
微啞卻不失婉轉的女聲從馬車裡傳了出來,衛統領灌足內力砍下來的刀生生又收了回去,臉色瞬間慘白了下去:“馬車裡……是何人?”
花未央正一頭霧水,卻見玉雲靈起身掀起辦簾走了出去。她站在玄音身邊,一身黑,只露出一雙眼睛。她定定的看着衛統領,以極緩的速度取下面上黑紗:“本宮的駕,你也要攔嗎?”
黑色面紗徐徐滑落,露出風華絕代的容顏,衛統領跟見了鬼似的驀的瞪大了眼睛:“靈……靈妃娘娘!”
雖然過去了這麼多年,他依然無法忘記夏宮初見她時的驚豔。再見她,依舊驚豔。
咣——
衛統領手裡的刀掉了,他翻身下馬,單膝跪下:“衛鬆參見靈妃娘娘!”
他一帶頭,身後的鐵騎也跟着下馬跪拜。
“你還記得本宮……”玉雲靈幽幽的嘆息似風,有意無意的拂過衛鬆的心房。
這個高大的武漢竟然開始顫抖起來:“靈妃娘娘,衛鬆不知道您還活着。如果知道的話……”
“夠了。”玉雲靈擡手,把面紗又戴了回去,“陳年舊事不必再提。”
衛鬆看着她,欲言又止。難道是舊愛?花未央縮在車裡,透過車縫往外看。侍衛愛慕娘娘神馬的倒也不算新鮮了。只是,玉雲靈是怎麼算到來劫她的會是衛鬆呢?
“是夏皇讓你來此劫人吧?但夏皇,他怎知本宮會路經此地?”玉雲靈問。
雖然老了,不再是夏宮中帝王的寵妃,但她的尊貴與生俱來,依舊壓得衛鬆不敢動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