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 辛巴德歷險記之綠鑽(一)

“嗖!”

嘯聲傳來,許褚一個箭步向前,順着來向伸手一抓,一枝箭被他抓在手裡,微微一愕:箭是打掉了箭頭的。

馬蹄聲響起,一匹輕騎旋風般向他們衝來,轉瞬就到!

雙方都有點發楞,在馬上的居然是個少女,屬於高種族的婆羅門,她身披橘黃色紗麗,飄飄起伏,看她的身段,真是婀娜多姿,只可惜她頭上有頭巾,臉上蒙了面紗,看不清容貌,她把頭巾擡高,露出了光潔的額頭,她那一雙褐色的大眼睛,神秘妖媚,誘惑會勾魂,讓你看了之後轉不開眼睛!

她的馬上掛了弓箭,還有彎刀。馬背後有個小簍,一條土狗探出了個頭,好奇地看着辛巴德們。令人嘖嘖稱奇的是少女的左臂上束了個皮套,她停馬不前,空中有隻飛鳥撲騰騰地打着翅膀,那是一隻迷你型的紅腿猛禽(神氣的鷹眼、勾鼻、銳爪,卻僅得男人伸長的手掌高),小心地飛上了她的手臂,停住後抓緊,它纖細而高亢地叫了二聲。

哎呀呀,還是第一次見到這個正點的少女哦。大沙豬辛巴德和小沙豬阿道克的眼睛明目張膽地在少女身上打轉。

能入他們法(色?)眼,完全是風一吹來,從少女身上吹來的香風,竟然是沒有夾帶着咖哩味兒,而是清新的氣息,這下令沙豬們的興致大增。

其實阿三美女還是有不少的,面貌、身材都是一等一,可是她們的體味偏重,令辛巴德一向提不起什麼勁兒去溝阿三美女。

那隻紅腿猛禽是鳥小膽也小,見到這麼多人(特別是龐統老兄的眼光,他想去“研究”它哩),不禁膽怯,羽毛豎起,振翅欲飛。少女伸右手安撫着它,從皮袋取出肉塊給它咬吃。

邊照料着自己的寶貝,少女開口了:“不,你們不能帶走這塊神石!”(印地語)

她也是驚疑不定,她一路追蹤拉茲,可是拉茲就象只狡猾的老田鼠,隱蹤匿跡水平甚高,雖然被她緊盯住不放,卻總是在將要合圍之前讓他逃脫,如今他不跑不躲,是最理想的情形了。

但他們爲什麼要跪在那個婆羅門的面前?先前哪怕先前是千人合圍都沒有讓他膽怯過,還敢盡情出言奚落,現在的那夥婆羅門和剎帝利(辛巴德的人)不過二十人,而拉茲的人數是他們的二倍以上。(她沒看見先前情況)

須知拉茲這個賤民已經徹底墮落,被魔鬼迷了他的心竅,根本對於四種族(婆羅門(祭司)、剎帝利(貴族)、吠舍(農民、手工業者和商)和首陀羅(黑種族土著))是沒有任何好感,也決不會投降於他們。

而現在,他們以最祟敬的大禮趴在地上,乖得象只貓,就連她的到來,可能會給他們帶來厄運,也不能讓他們哪怕是擡起頭來看一眼!

少女的眼睛注意到在拉茲前傲然屹立的那個婆羅門,他長得真是陽剛之極,眼神懶洋洋的,帶着一點色色,彷彿一切皆在其掌控中,就象神一樣!

“象神一樣?”仔細看多二眼,她的嬌軀不由自主地劇顫起來!

馬蹄聲大震,塵土飛揚,顯示遠處有大股騎兵向他們而來。

龐統腦袋似風車旋轉,騎兵絕對是少女引來的,應該是追趕拉茲,很有可能,就是因爲那塊藍鑽石!

賓果!雖不中也不遠矣!拉茲是個賤民,受高種族欺壓,他一氣之下,當了強盜,專門與高種族爲難,被人稱爲“魔鬼”。後來他頭腦發狂,搶走了神廟裡的藍鑽石,這是神物,引發婆羅門教的極大震動,即時大舉追殺,力圖奪回神物。(注;阿三的賤民,位於四種族之下,受到高種族即婆羅門和剎帝利的殘酷壓迫)

那個少女叫做維伊特莉,生性活潑,愛在野外跑,她的家族怕她出事,讓她習武。她養的小狗“羅烏”有着極靈敏的嗅覺,養的那隻紅腿鳥“寶利”是一隻隼,有靈性,能夠遠望和追蹤。這一狗一隼只聽維伊特莉的差遣,勝過其他人和他們的狗,所以就讓她也參與這次追殺。

龐統心忖:且爲之奈何?揮手間,一名大內高手伏地貼聽,不到一分鐘就起來稟道:“來了80騎以上,絕對不會過100騎。”

那麼尚有一拼之力,倒不用急着跑路。這次來,除了待衛,在遠一里外的海面上還有二條蒸汽船侯着呢。

騎兵呼嘯而來,一時人喊馬嘶,來到辛巴德面前,爲首一個婆羅門濃眉大眼,鬚髮俱白,說話如打雷,有得與張飛比,震得大家兩耳嗡嗡響:“啊哈!拉茲,你這個賤民,跑得掉的嗎?……把你放火刑柱上,燒死你這個魔鬼!”

他自說自話,拉茲連理都不理他,一直跪伏。“在神的面前,豈有卑微如他去置喙的餘地?”

拉茲殺過高種族婆羅門和剎帝利,自暴自棄,天不怕地不怕,只是自小在婆羅門教環境長大的他,潛意識還是怕神的,再大的膽子,當見到神的時候,也變得沒膽了。而且,在他的心中,有着一種慶幸:“尊貴的婆羅門和剎帝利,又有多少個能夠跪在神的面前,向神敬獻物品?”所以他老老實實地呆着。

老婆羅門自說自話,人家沒有反應,他討個沒趣,見到藍鑽石在一個婆羅門的手上,倒是一喜。

滾鞍下馬,滿面春風地道:“賢士(對婆羅門的尊稱),我乃達毗茶安尼神廟祭司長慕克吉,您手中的那塊神物,是我們供奉於神前的神物,這塊至尊的神物啊……被這個賤民搶走了,這個賤民,是瀆神者、魔鬼附在他的身上……哦,……如今,大神大顯神通,終於讓這個賤民……”

作爲祭司長的他,滔滔不絕是應有的能力,長篇大論,口水多過茶。辛巴德這傢伙,在他的地頭上,手下人寫的東西說的話,開篇就要直入正題,否則屁股就有幸與竹杖做親密的接觸,聽了慕克吉在那裡講耶酥,遂象小孩子般直截了當地道:“這塊寶石是我的!”

“咳,咳,咳……”慕克吉被閘住,口水流入氣管,立即引發一陣劇烈的咳嗽。

在那個年代,信用度高,婆羅門的說話,就等於在神前的的說話,珍珠都冇得咁真,若是真的婆羅門,聽了慕克吉的話,一定會把藍鑽石還過來。只是,遇上外面是婆羅門,內裡是不折不扣的帝國主義者的辛巴德,拿到手的東西斷無輕易送還的道理,因爲帝國主義者的天性就是侵略和掠奪!

慕克吉臉色一變,說道:“賢士,遠離藍色鑽石,它們對你不好!它是屬於神的,任何一個人,拿了它,都會被神詛咒,死於非命!要是我是你,會把它還給神。”

水手阿道克饒有興趣地問道:“哦,請問它是屬於什麼神的?”

慕克吉恭敬地答道:“只有偉大的Harappa才能駕馭神石的力量!我等皆爲神卑微的子民,擁有神石是禍不是福,快快還回來。”

跟着辛巴德來的六位剎帝利老兄差點沒笑出聲來!不過他們良好的訓練讓他們沒有舉動。

還跪在地上的拉茲實在忍不住了,猛然擡頭:“哈哈哈哈哈!”他是個沒修養的人,初時對神的震撼一過,就來笑可笑之人,有眼不識神,虧你還是待奉神的祭司!還敢號稱離神最近?!拉茲的那幫兄弟,也跟着笑起來,

被賤民嘲笑,慕克吉臉上掛不住了,一個箭步上前,拿起馬鞭狠狠鞭打賤民,賤民看那個SB神氣活現地發威,笑得欲發大聲了。

維伊特莉心中本來就懷疑三分,見到那些人的反應就更坐實了她的想法。

爲何她清楚過那個吃鹽還多過她吃米的老祭司?相對來說,女婆羅門可能是對神最虔誠的。

按婆羅門教的教義,男婆羅門可以娶低種族的女子,叫做順婚,生下孩子的種族就高不就低,也是婆羅門;女婆羅門卻不能嫁給低於她的種族,如果嫁了,那叫做逆婚,她們一家,就會淪爲賤民!被社會摒棄。

婆羅門階級佔了全部婆羅門教人數的3%,女婆羅門只能嫁給男婆羅門,就是剎帝利、吠舍和首陀羅都不能娶她。(而男婆羅門的卻能娶所有的種族)女婆羅門的身份很尊貴,出嫁時選擇餘地卻很小,弄不好嫁不出都有份。因此在她們的心目中,更多想象她們就是神的妻子(YY狂想中!)象她們跳舞時,她們想的就是神在看,所以舞藝精益求精。

帝國下南洋,大力宣揚神即爲皇帝、皇帝就是神。中國佬是狂熱的歷史流傳者,他們興致勃勃地印刷經書,製造神像,由國家出資購買後,見人就派,白送!對於可能的進攻目標貴霜,神像和經書更是免費贈送了不少,還着南印度的高貴婆羅門親自送貨上門,推銷新的溼婆大神。

前面講了,那時期的信用度高,一大羣婆羅門跑來,說已得神諭,新的溼婆大神是如此如此,已經轉世重生,四處推銷造勢,加上上一會大神李臨戰,以少量兵力大破貴霜軍,製造了一個神蹟,很多人就信了。

維伊特莉帶有二個新出的溼婆小神像,一個是烏木雕刻,一個白瓷燒製,其中白瓷的那個是緊急燒製,用補給物資的蒸汽機船送來,當中刻畫的大神,十分生動傳神,形象與皇帝極爲肖似(嗯,是建業的蔡琰MM親手畫的模型)。維伊特莉是個狂熱的女信徒,作爲少女的她,曾經衝着神像傻笑,說着孩子氣的心裡話。她天天對着神像祈禱,全副心神都貫注進去,對神的相貌天生有敏銳的察覺,雖然辛巴德曬得黑了一些,留起鬍子,卻還是被她認了出來。

“難怪魔鬼拉茲也被降伏,在神的面前,諸邪消退!”維伊特莉心頭大震:“也難怪呵,藍鑽石屬於神的,因此就在神的手中了。”

越想越可能,她上前勸住慕克吉道:“祭長,都是供奉大神,或者神石落入這位‘世尊’的手上,更是有效。”特別加重了“世尊”二個字的讀音。

人們稱呼智者、神、仙人和苦行者爲“世尊”,被她一提醒。慕克吉總算沒老糊塗,先前見到藍鑽石的狂喜過去了,清醒下來,瞻前顧後,看看辛巴德的樣子,想想放在神廟中那個精緻的帝國造神像,驚出一身冷汗:“難道,難道真的是……”

若真的是,丟臉丟到家了!慕克吉老臉一紅,期期艾艾地問:“世尊,不知如何稱呼呢?”不知不覺,他也用上了世尊的稱號。

阿道克答他道:“我家主人是夫都甘盧國的辛巴德船長,欲往安息貿易。”

慕克吉很爲難,他不敢公然說出辛巴德的真實身份,更不敢向辛巴德討還神石,可是要是讓辛巴德帶走神石,回去後他就怕不能向信徒交待。

水手阿道克(龐統)善察顏色,心忖辛巴德要帶走神石可能不難,但要溝通,遂微笑道:“大家站着不累嗎?到樹下坐着說話吧。”

請了慕克吉和三位婆羅門到樹下坐,就連維伊特莉,也被阿道克盛情邀去陪坐,作爲BOSS的手下,爲BOSS拉皮條是他的任務,退一萬步來說,如果BOSS不要,那麼偶就要來玩玩也不錯,阿道克如是想,旁邊的馬彥麗則以殺人的眼光看着他!

有人拿來小桌和繡墩,送上香茶,辛巴德大馬金刀地在主位坐下,由阿道克出面招呼。

慕克吉畢竟是個高級婆羅門,平生識人無數,越看辛巴德就越是覺得他象,那辛巴德的神態、動作,揮灑自如,他的神韻,只有久居高位才能表現出來,一般人決計模仿不來。

他說了達毗茶安尼神廟的情況,神廟距離此地有十天的行程,半個月前,拉茲盜走了神石,他們就四處追尋,在維伊特莉的幫助下,雖然拉茲使盡解數,還是逃不脫他們的追擊。

神石對於神廟有着重大的意義,關係到本派的地位、信徒。慕克吉說道:“在我們那個地方,還有一間信仰毗溼奴大神的羅摩神廟,他們供奉了一塊綠神石,和我們的藍神石都是差不多……”

兩塊神石分屬二間神廟,是恰得其所。毗溼奴是守護神,負責維護世界,綠色就是現在的世界,綠神石給了毗溼奴神廟,倍增教徒們的信仰。藍神石它能發出可怕的紅色磷光,大不吉利,主殺,正是象徵了毀滅之神——Harappa,溼婆大神!

綠神石,綠鑽?!辛巴德在心中吼道!他看了阿道克一眼,阿道克心領神會,點點頭,表示收到。

阿道克眉頭一皺,計上心來:“達毗茶安尼神廟丟了藍神石,就鬥不過羅摩神廟,要想鬥得過,方法一是歸還藍神石,但要本國的青龍歸還藍神石,那是萬難;方法二是大家都沒了神石,如此兩間神廟兩手空空,你大哥別說我二哥,還順了青龍之意,兩全其美,就這麼辦!”

帝國現在的狗官,卑鄙無恥至極,拉着儒家的仁義道德爲門面,一見到利益,就把門面丟一邊,喪失天良地下黑手。

阿道克招呼拉茲過來道:“你們怎麼想到去‘拿’了藍神石?聽慕克吉說他們那裡戒備森嚴(門面話),你們平時連進都進不去的,怎麼能夠找到神石?”

他沒說搶字,拉茲很感謝他,老實交待道:“有人送給了我們一張地圖,我們按照地圖進去,就找到了……”

慕克吉差點沒跳了起來!要是真的,最可疑的就是羅摩神廟的人!

顧不得什麼,慕克吉親自去問,卻問不出所以然,拉茲描寫的那個給圖人他不認識,那個人是蒙着臉與拉茲聯繫的。然而當拉茲取出地圖,慕克吉的臉完全陰沉下來。

紙是用中華進口的高級紙,在貴霜的售價很高,能夠用它的只有上層的階級。

阿道克大義凜然地道:“事情已經很清楚了,姑且不理會事實的真相。我認爲,我主辛巴德船長是位大能者,兩顆神石,應該歸由他‘保管’,纔是正理!”

慕克吉躬身道:“如您所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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