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 中國式方式

在龐統擺好了碗筷碟子,吩咐把食物搬到臺上,滿屋督大人夫婦倆適時趕到,

香味隨地中海信風飄去了很遠的地方,饞得古里奧胃口大增,餵了不少的胃又自動增加了容量,他象餓狼找到獵物般飛速地趕來,他在軟轎上一疊連聲催促快點快點,你們這幫該死的奴隸,再不快點我就把你們統統罰到城牆上幫工!

到得會客室正是時侯,桌上鋪好的雪白餐布上放了三套餐筷碟子瓷羮,還放了一束花,各式菜餚依次擺好。

大胖子熱情洋溢道:“哎呀呀,龐大人從羅馬而來,恰好本官身體不舒服,不及出迎,現在好了一點,特來見你,還請寬恕本官!”

龐統心想你並不是歡迎我,而是來迎接我的菜到你的胃吧!

聞香,古里奧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感到昏昏然,差點暈了過去,好香啊!

看色,名種菜式閃爍着誘人的光澤!

龐統手一擺道:“總督大人,請坐吧!夫人,請!”

古里奧老實不客氣地點點頭,在他的尊位上坐下,預備進食。

大家匆匆打量對方,古里奧兩公母看到對方濃眉掀鼻,黑麪短髯,形容古怪,不討人喜歡。(其實皇帝曾說過送給龐統美白劑去增白減色,包他面如敷粉,貌比宋玉,龐統說謝陛下,臣與陛下在一起,就能更突出陛下的光輝形象,皇帝放聲大笑,自此不理)

不過古里奧看在他的菜的份上,當然不會計較這些,他大部分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菜餚,哪管人家長得美醜。

龐統看那個大胖子,實屬紈絝子弟,這種人貪圖享受,意志不堅定,最易恐嚇和收買。不足爲患!

不過他的老婆可不簡單,端莊正經,凜然不可侵犯,偏又生得女神般惹人犯罪的面孔和一副凹凸有致的惹火身材,擁有一對勾魂的碧眼以及一頭棕色的秀髮,1米7以上地身高使得她可以毫不費力的:.

情報上顯示,她老公好吃貪花,可她卻是一塵不染。淨身自愛,從沒有與其他貴族和家養的奴隸傳出緋聞,這在淫亂的羅馬皇朝裡是難能可貴的。

羅馬貴族、貴婦之間非常穢亂,而奴隸不是“人”。是物品,貴婦使用“物品”來散火,不屬於給她老公戴綠帽,羅馬比中國要強。中國男人怕其他男人搞他後宮,就發明了TJ,,反應。而羅馬人吶。直接把奴隸男人無視,當成了物品,貴婦在“物品”面前脫衣解袍。甚至用來散火。根本不當一回事。(如此的事兒在另一個平行空間裡直到中世紀的貴婦人也還是如此。女主人由男管家待侯更衣洗澡都無所謂)

不過這位總督夫人並不友善,此刻同樣是以貌取人。看他不順眼地道:“龐大人,你從羅馬來,應該知道羅馬地禮貌,你把人家的房間既當了睡房又大廚房,實在是不禮貌,你就不怕來得去不得了!”

說到這裡,她聲音透出絲絲寒意,鳳目眼中帶煞含威!

龐統首先暗讚美女就是美女,就是發怒也是鮮活怒樣,風情萬種。然後他不怠慢地道:“作爲使者(應譯爲皇帝派來的人),我們從來不用擔心自己的安全,因爲早在十年前已經很少聽到這來得去得地事了。”

他說起往事道:“我們的元帥華英雄,從東方向西方進攻,曾經遇到過一次,派出的使者被蠻族殘酷地殺死,他們把他裝在皮袋裡,用馬活活踏死了他,他們把皮袋送回來,我們打開來一看,人已經成了一灘血泥,和袋子滲雜在一起,怎麼都分不開!”

古里奧夫婦不禁感上一點興趣,然後接下來的話就令他們不寒而慄:“後來華元帥攻掉那個部落,俘獲了部落首領家族地男男女女,男的就用東方式的刑罰——剮刑,用魚網罩在他們身上,勒出肉來,一刀一刀地把他們全身肉給割下來,割足三天才讓他死去!”

龐統幽幽地道:“我想,他們在第一刀割下去時,不知多麼盼望着能死去!”

他突然改變聲線,倒將古里奧夫婦倆嚇一跳。

“女的嘛……”龐統拖長聲音,先吊起聽衆地興趣道:“他們不是用馬嗎?華元帥給四匹公馬灌了春藥,讓公馬活活操死了部族首領夫人!”

說罷,他有意無意地看看總督夫人,暗嘲她真是不識事!

古里奧夫婦倒吸了一口涼氣,索福倫妮雅雖然很有本事,可怎麼也是個婦道人家,眼界不廣,不可能想象到帝國大征服時期的殘酷的一面,那是千族被滅,萬戶殺絕!草地上盡是血跡,夜來再無人聲,只有狼嚎!

她被龐統一說,居然不能接茬。

倒是她地男人畢竟是男人,有點擔待,打了哈哈道:“說這些東西幹什麼,來來來,我們來品嚐一下中華地美食!”

龐統也順勢道:“對對對,我說錯了,呆會得自罰一杯!”

古里奧對於東方地餐具並不陌生,居然會使用筷子,倒是他的LP不會用。不過他一端起龐統地餐具就吼道:“該死的波斯人,他們高價賣給我的瓷器說是最好的瓷器,可是現在這套餐具已經勝過他們賣給我的多多!我要殺了他們!”

白玉瓷,象牙筷!

龐統笑道:“不怪他們!這套餐具是進上的,最優品,最好的工匠師傅做出來的,本來只有皇家才能用,不過皇帝用來賜給大臣,我還帶了一套來送給你!”

古里奧大喜,連聲謝謝,就連LP給他遞眼色也沒有看到,或者是詐作沒有看到——人家明明說了皇帝用來賜給大臣的,你受了,豈不是自我矮化?

其它的事很聽LP的,信奉聽LP就能發財,然而一關係到吃的事,就頭腦糊塗了。

“來,先上湯!”

古里奧搶着道:“我懂,我懂!”

“西洋參烏雞湯!”

西

該直到帝國人到達美洲才發現,不過在青龍從“天界後種植已不在話下。

烏雞。本是東方特產,不過也遠足歐羅巴,自東方帶來羅馬養殖,專門供應中餐館,龐統早就有備,甚至弄了幾籠子烏雞到希臘來。

天氣熱,然而一口熱湯喝下去,卻是溫補旺血、滋潤肺胃。那清熱生津、降火消暑的舒服勁兒從嘴脣傳到了全身各處!

啊!

美味啊!

古里奧喝得狼吞虎嚥,差點沒把碗也給吞下去!索福倫妮雅覺得他真是丟臉,然而她呷上一口,也不得不承認確實不錯!

開胃小食。橄欖菜拌涼粉!

涼粉放盤裡,撒上榨菜末、紅椒粉,中間放上橄欖菜,滴上香氣撲鼻的麻油。吃起來鮮美嫩滑,誠爲夏令佳餚。

古里奧熱烈地看着其它菜式,每一道都是精品啊!

蟲草燉L~軟爛,湯清鮮。

龐統說起製法。什麼“……搗成茸。浸泡入米酒成薑汁……

不得不服古里奧。雖然沒有系統學過中餐作法,卻也懂得不少。聽得頻頻點頭。

然後品嚐了秀色可餐的醬炒雞翼球和色彩華麗,爽滑軟爛,清香四溢,營養豐富的羅漢齋。

嘿,你得服他,遠在歐羅巴的羅馬貴族古里奧大人,居然也懂得什麼叫羅漢齋,更能夠叫出這是番茄、這是豆子、這是小玉米筍、這是蘑……如數家珍,口音還用地是中文,分明就是從到羅馬遠足的華族那裡學來的。

不過他疑惑地問龐統道:“曾經有人在羅馬開過中餐館,我的廚子也學過,也做過,可是怎麼也做不出象你的味道這麼鮮,龐大人,你能告訴我爲什麼嗎?”

龐統笑笑道:“我的底子用的是熬了半天的老母雞濃湯!”(相當於加了雞粉或者味精)

古里奧張大個嘴得個窿,連呼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因爲他聽說過羅漢齋是中國地一種叫做“和尚”的人做來吃的,“和尚”不殺生,不能吃“葷”的東西,哪知這位龐大人地“羅漢齋”弄出來,和尚如果吃了,得向佛祖面壁三年!

龐統夾起一塊肉道:“來,嚐嚐看!”

古里奧端詳了半天,用中文道:“田雞!”

龐統真個服了他,因爲以前識得的羅馬人沒有一個能夠說出來的。

不過另一種肉他認不出來,龐統說道:“這是穿山甲,此爲山甲田雞片!

鮮甜軟滑,風味特殊,宴席佳珍,四季咸宜!

古里奧吃到眉開眼笑地道:“你們中華真不可思議,什麼都能吃,什麼都敢吃!”

龐統語帶雙關地道:“很快我們就一家人了,你愛怎麼吃就能怎麼吃!”

對他的話,古里奧保持了緘默,既不反對也不同意!

他舍了筷子,動起手來,大嚼“佛手排骨”,形似佛手,外香裡嫩,鮮美可口。

菜式不多,每件都是美味,古里奧吃了個底朝天還意猶未盡。

他們沒有就和談作任何地談判,古里奧着奴隸引龐統去休息,下午派了陀拉葛斯陪他們去城裡參觀。

晚餐呢,還是龐統請,龐統帶來的大廚爲大家準備了一頓阿三大餐。

主食是囊,一種大餅。在面里加奶,烤出來時真的是香氣四溢。

做囊的師傅把一塊小餅子旋轉着拋上拋下,很快就變成一張中間薄邊上厚地大餅,在地上挖個大坑來烤囊,夾出來時奶香,面香,外焦裡嫩,好吃無比。

主菜有兩樣,一是“素菜”,將牛肉,洋蔥,番茄,土豆,豆子,辣椒,香料等,熬成一鍋粘粘的東西,紅紅的,又酸又辣。撕一塊囊,唰地一下裹住一團那粘粘地菜,放進嘴裡,那味道又香又辣。

另一道是“葷菜”,烤全羊,色香味美,包你吃過讚不絕口。

這兩頓飯,古里奧一反常態,沒來他那個噁心變態地招牌行徑——爲了更多的滿足他地口腹之慾。他催吐他自己,將吃過的嘔出來,以便腸胃空出空間,容納新的食物!

今天,他沒有這麼做,因爲吃過兩頓“正宗”,其它的菜式已經失去了吸引力!

他請龐統叫了大廚上來,一個健壯地三十出頭婦女。十分豐滿,臉蛋紅紅圓圓,不算絕色,然而在古里奧的眼中。此婦可愛極了,爲他做出如此美食。

他重賞了她,吩咐有好的東西吃快快做來,於是她又爲總督大人做了一頓夜宵。吃到總督大人把湯湯水水盡數倒進胃裡才罷休。

……

此後的一連三天,都是龐統請吃,沒有一次菜式是相同的,次次不同。次次美味!

不過從第二天起,總督夫人不再出來陪客人,古里奧笑道:“……因爲太好吃了。她怕吃得多。會增胖。所以就不來了……”

這個女人,很有自制力。龐統默默地記下了這一點。

也是從第二天起,除了龐統和古里奧,總督的高級幕僚和官員紛紛出來陪客了。

他們拿酒,在戰場上得不來的勝利,希望在酒桌上取勝,打敗龐統。

然而他們註定要失望了,龐統來者不拒,有多少喝多少,反敬回去,倒將羅馬人個個灌得大醉!

水、奶(羊奶牛奶)和葡萄酒是羅馬人的三大飲料。喝葡萄酒時通常要摻上幾倍地水,喝純葡萄酒被認爲是蠻族的行爲。

喝滲水的葡萄酒?嘿,龐統在帝國喝的可是高烈度地蒸餾酒,十分蠻族!

爲了美味佳餚,雅典城甚至再度開門,讓龐統的待從從外面拿了食材進城。

第三天的傍晚,又是一頓豐盛的晚餐,他們愉快地吃着,看他們地熱絡勁兒,哪象打過仗的樣子。

酒,用的是龐統帶來的葡萄酒,葡萄產自新疆地區,糖份足,釀出來地酒有獨特的風味。

過三巡,大家都有點興頭,龐統終於說出來道:“我對嗎?”

“來了,來了!”羅馬的官吏心中狂呼道。

如果龐統以爲單憑請吃就能讓羅馬人俯首貼耳,那天下少了許多戰爭,不如直接派“中餐”去打天下得了。

只是龐統說得十分動人:“就算是野蠻人,當他們在同一屋檐下分享了鹽和麪包,他們就成爲了朋友……我們也是朋友,對嗎?”

古里奧睜着一雙醉眼,努力睜大雙眼道:“對!我看不出有什麼理由阻止我們不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還有什麼不可談地呢!”

“有理!”

古里奧說有理便是有理,大家就能夠談了,於是在觥籌交錯時,他們開始達成協議。

“希望能夠爲我們在羅馬地家族徹底平反!”

“整件事件已經定下了調子,那是不會答應地,不過我們可以換一種方式。”

“怎麼樣?”

“我們可以說你們你們的家族是被人脅迫而參與造反,現在查實,予以糾正。”

各退一步,如果帝國純粹說殺錯人了,那帝國夠丟臉,但如果不作一些平反,羅馬人當然不答應。

“……看來只好如此了。”

“我們地財產,要求發還。”古里奧接着說。

“田地已經分出去,就象潑出去的水收不回來,不過我們可以折算成爲股份,分股份給你們,你們可以得到股息,應該可以一世富裕了。”

“股份是什麼?”

龐統就詳詳細細地解釋了一通,古里奧倒是明白,因爲在羅馬也同樣有這樣的合夥做生意來分錢。

“我們必須得到安全保證!”

“這個要求很合理,本官爲你帶來了‘丹書鐵券’!”

“什麼是丹書鐵券?”

龐統再次解釋一通,原來是皇帝給臣子的東西,只要不是弒君、叛國和造反,觸犯什麼法律都能保住一命,乃“卿恕三死,子孫一死”。

有點新奇,古里奧笑着接受了。

“重歸帝國後,希臘軍團的軍隊還是由我們來掌握,行省總督還是由我來做!”

龐統搖頭道:“不可能!”

他解釋道:“爲了羅馬帝國的長治久安,軍隊必須掌握在皇帝手中!皇帝指揮劍!行省總督的權力將不包括軍權!”

“龐大人,你如果能夠把那三瓶酒喝光了,我就答應你!”

“呃,喝上三瓶?”

“對,一瓶代表我,一瓶代表軍隊,一瓶代表官員們!”

“那好,來,我們幹!”

龐統喝、喝、喝……

“既然決定迴歸,軍人和官員的待遇、位子不變!”古里奧繼續道。

“這是肯定的嘍,不僅待遇不變,還會提高薪水。”

龐統補充說明道:“對於高級官員,有可能變動職位,但他們的待遇不變的!”

古里奧:“軍隊和地方上信仰的神靈,是人們千年百年來信奉的,希望神廟不被搗毀,讓他們……”

龐統搖頭:“皇帝陛下定下的大方針不可能更改,神廟必須關門,否則我們等於自己打自己嘴巴!”

官員們遲疑了,熟悉羅馬的龐統趁熱打鐵道:“羅馬的神靈,是由希臘而來,象宙斯被稱爲朱庇特,赫拉稱爲朱諾,這裡是雅典,屬於智慧女神、女武神雅典娜所有,我們羅馬人卻將她稱爲密涅瓦Minerv然我們能夠信奉希臘的神靈,這些被我們征服的地方神靈,爲什麼我們不能信奉勝利者的神靈——天主和米伽勒,還有三聖呢?”

“更何況,信奉了天主,天主是駐於人們心靈裡,卻不干涉世事……你們明白了我的意思了嗎?”龐統充滿誘惑地道。

想到祭司們的貪婪無恥,想到神廟的掣肘(羅馬官員們辛辛苦苦弄出來一點東西,只要祭司們說一句“不合神意”,那就完了,整一個太上皇!如羅馬的公民選舉似乎很公平,其實不然,當選出不合貴族階級的官員時,祭司就可以出來否定!)官員們紛紛叫道:“喝下這瓶酒,我們就答應你改奉神靈!”

龐統骨嘟、骨嘟……

輪到他提出要求了:“自動放下武器,並保證不破壞文化古蹟,不破壞社會財產、武器和公文案卷,城裡官府在我們接手前,繼續運作,以維護秩序!”

“行啊,你再幹掉這瓶子酒!還喝得下嗎?”

“有何不可,別小看本官了,象你這樣的酒,本官再喝十瓶八瓶也無所謂!”龐統喝到舌頭打結了

“吹大牛皮,取酒來!”

“幹!”

……

龐統平生第一次喝酒喝通宵,平生第一次喝滲水的葡萄酒居然喝醉了,回去後睡了一晚,頭疼了三天。

不過成果不小,就在餐桌上他用中國式的方式得到了古里奧簽字的協議。

這份協議經過他、古里奧、古里奧的太座和希臘行省的軍政官員的頭面人物的認可。

羅馬人其實心裡有數,戰爭已經很難再打下去了,只不過等着如何賣個好價錢而已。

如果單純是日耳曼人這些野蠻人佔領羅馬,那麼羅馬人根本不懼怕他們,對於重返羅馬有着巨大的信心。

可是日耳曼人是由東方人指揮的,羅馬人從戰場上深深地領略了東方人的意志和策略,更在餐桌上體會到了東方人的海量。

對於打敗東方人,羅馬人心裡無數,而承擔失敗的後果,更令這些已經失去了祖先勇氣的羅馬人膽寒,那就是死亡與滅絕!

最終大家在餐桌上達成協議。

雅典,這座歷史名城,這座古希臘文明乃至於西方文明、世界文明發源地之一,完好無損地回到了帝國的懷抱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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