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老爸的大天使的氣息做保證, 就算酷拉皮卡的念能力正好剋制旅團、想殺死窩金也是不可能的,重霜稍稍安下心。他回到市中心的帝國大廈,在豪華觀景電梯往上的同時心裡計劃着第二天晚上的行動。觀景電梯只能上到旋轉餐廳和大廈頂端, 房間在中間的重霜只有在餐廳樓層換乘內部酒店電梯。他略低着頭走過裝飾着水晶花卉的玻璃牆, 突然聽到了侍者壓抑的抽氣聲, 同時面前投下了一片陰影。
“……西索?”重霜看着面前西裝革履、一派精英分子形象的人半天, 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眉眼似曾相識。穿着正裝的西索沒有了平時的嬉皮笑臉, 盯着重霜的眼神莫測,又慢慢地勾出一個笑意來:“果然是你,”說話間慢慢靠近重霜, 幾乎是在他耳邊說,“親愛的小霜霜❤~~”不等重霜拍開他, 西索又直起身來, 語氣正常, 動作優雅:“不知道我有沒有這個榮幸——我能請你喝一杯麼?”話是這麼說,他的眼神已經在示意侍者帶路。
一邊呆住的侍者被西索一眼看回了神, 雖然他很不明白爲什麼這位先生可以瞬間從窗邊的位置移動到了餐廳門口,而這兩個地方少說隔了一百米。從他的角度只能看到被攔下來的人挺拔的背影和引人注目的長髮,聽得一聲回答“好”,來人回頭,侍者剛集中起來的精神又動搖了, 世界上怎麼可能有這樣……標緻……的男人?
西索竟然出現在這裡, 而現在除了窩金之外的旅團成員現在都應該在郊外基地, 說明旅團活動西索並不知情。重霜一直相信瑪琪會猜出來他的意思, 不過直到現在自己親自確認了才能百分百肯定, 他暗中長出了一口氣。西索走在他側後方,看着重霜除了一開始的些微驚訝過後就沒有波動的側臉, 到底是不是他?
重霜坐在侍者給他拉開的長靠背椅上,隨口點了一杯卡布奇諾。他看向對面的三角餐巾,西索顯然來了有一陣子了,只是喝杯咖啡的話是用不上那個的。西索攔他的原因他心裡大致有數,假蜘蛛的身份掩藏了那麼多年,突然毫無徵兆地就被發現了,換作是誰都會懷疑有人搗鬼。
果不其然,咖啡還沒端上來,西索說話了:“小霜霜❤~~我被人放鴿子了♣~~”皺着眉頭,語氣哀怨,十成十受了委屈的樣子。
要不是知道面前的人是個變化系、說謊話和喝白水一樣簡單的話,看見的人估計真會以爲有誰那麼大膽子去捋西索的老虎鬚了……重霜忍住噴笑的衝動,表示適當的好奇:“哦?我以爲只有你放別人鴿子的份。”
“小霜霜❤~”西索皺成了一張包子臉,“你怎麼可以在人家的傷口上撒鹽嘛♧~~”
人家的……重霜被這麼女性化的用詞囧到了,趕緊把話題語氣掰正常:“到底怎麼了?”西索是說旅團活動吧?
“不就是庫洛洛嗎~”西索一邊說一邊注意着重霜的反應,“通知說什麼九月一號在友克鑫集合,我好不容易趕來了,卻沒人聯繫我!”
重霜面色不動,心裡卻在暗自思忖:原來庫洛洛還沒有找他算帳啊。不過也對,西索是個麻煩人物,真打起來了正中他下懷。“也許他們改變計劃了?還沒來得及通知?”重霜故意往不對的地方猜。
“來不及……”重霜面色自然,不知道他是知道還是不知道,西索很鬱悶。看來只有說得再明顯一點了,“難道……”
裝得太笨了是馬腳,太聰明瞭又有過分先見之明的意思,重霜假裝被“難道”這兩個字刺激到,頓時驚訝:“不可能吧?這不是都過去三年了嗎?”
西索依舊一副心痛的樣子,腦袋裡卻在迅速運轉。自從瑪琪五月份來天空競技場通知過後,他就再也沒有接到旅團的消息;更詭異的是瑪琪的電話打得通,就是沒人接也沒回撥,顯然自己的身份已經暴露。如果說是重霜透漏出去的,也有點說不過去,他早就知道,要說早說了,爲什麼要最近才告訴庫洛洛?現在的反應也很正常,實在看不出端倪來。如果說不是重霜,那旅團剩下的就只有瑪琪知道自己的能力了。問題是,自己一向掩飾得很好,她是從哪裡看出破綻的呢?
“我也不知道!”西索誇張地長嘆一聲,“我被拋棄了♡~~~小霜霜❤~~~~”
看來他也不能確定是誰……看着西索做淚流滿面的表情,重霜不由得無語:“拋棄?你確定不需要換個詞語來形容?比如說,解脫?”
西索一驚,馬上嬉笑起來:“怎麼可能,旅團的都是同伴啊!”上帝啊讚美他吧,他居然還記得庫洛洛煽情的臺詞!
重霜垂下眼,勺子順着咖啡色的糖心泡沫邊緣慢慢攪動:“你需要夥伴?我以爲你覺得自己是最強的。”
西索的瞳孔猛地一陣收縮。重霜說的話字字都敲在他心上,他沒辦法否認,他一直都是這樣的想法。居然有人能猜到他的真實想法,這太可怕了……他第一次生出了忌憚的感覺,對面那個人,他好像就沒有真正認識過。意識到這一點時,西索,堅定的個人主義者,無條件相信自己的魅力就在於讓人捉摸不透,同時還認爲自己作爲變化系的優勢已經發揮得淋漓盡致,真的呆愣了。
重霜半天沒聽到西索回聲,擡頭卻看到他對着窗外沉思的側臉。這男人的本錢真的不錯,但是性格嘛,也真的是不敢恭維。那剛纔自己說的話,本意是想旁敲側擊“你已經很強了”這個信息……不會起到反效果吧?重霜剛想說點什麼補救一下,西索這時卻開口了:“也許。”隨後臉轉過來,“我等下有點事。”
要先走?重霜點頭表示理解,他是約了酷拉皮卡吧。西索看着他,“你剛是要回房間吧,我送你上去。”
西索這麼正經的口氣和這麼紳士的話語,在重霜的設想里根本不可能存在。他還驚悚地發現,西索刷卡也異常地爽快,理所當然問都不問自己,就像……就像約會時肯定是男方付賬的感覺。重霜看到收銀小姐亮閃閃的眼神,他大概能猜出她在想什麼,非常無力。
西索陪他走到電梯前,一路都沒說話。電梯門關上的前一刻,又突然打開了。重霜看見西索迅猛地按了外面的按鈕,而後探進半個身子:“忘記說了,期待我們的下次見面哦~親愛的小霜霜❤~~~”說完還不忘一個飛吻。重霜眼角餘光看見另一邊工作電梯前推着送餐車的侍應生一副張大嘴而後原來如此的表情,實在反應不能。
這麼折騰一晚上的結果就是重霜一覺睡到了太陽西偏。牆上的時鐘正指三點整,重霜揉着眼睛爬起來,去接擾人清夢的手機。他定了五點的鬧鐘,吃個飯,然後正好趕上窩金和酷拉皮卡的生死對決。他迅速占卜了一下,確定這段時間沒有什麼意外發生後,這纔看向手機的屏幕。誒?伊爾迷?
“伊爾迷,”重霜按了通話鍵,搶先打了一個招呼。電話那頭的人聽着他顯然心情不錯的語氣,神色不由得溫和了:“嗯,是我,霜兒。”頓了頓又問道:“你在友克鑫?”
“是啊,你怎麼知道的?”重霜懶洋洋地半躺在牀上,一隻手按着剛醒過來還泛酸的眼眶。伊爾迷想了想,決定說實話:“我接了一個任務,明天中午到達友克鑫。”
“你今年的份額不是都已經超前完成了嗎?嘖嘖,錢多沒處花的人還真多。”重霜坐直了身體,空閒的那隻手平攤在前,嫋嫋的霧氣從指尖升騰往上,飛速組合成一個又一個變化的陣法圖案。半秒之後,重霜就確切知道黑幫老大和庫洛洛打的什麼算盤了,當然,還有揍敵客家兩位大家長。
伊爾迷聽見重霜正常、甚至還有點調侃的語氣時鬆了口氣,介於是庫洛洛的委託,並且有關旅團,他一度擔心重霜很有可能要插手這件事。殺死十老頭,這任務難度實在不高,尤其和爸爸和爺爺的委託相比。他瞥了一眼在主屋門口等高祖父的柯特,飛艇到了。
黑幫和庫洛洛的委託同時上門的時候,席巴幾乎是第一時間做出了最有利的選擇:他和桀諾去殺潛入的旅團成員,伊爾迷去解決十老頭。旅團可不是什麼善茬,上一次得的教訓讓席巴印象深刻,所以他讓伊爾迷解決了任務目標之後立刻通知他,免得做賠本生意。當然如果他倆先解決了旅團的話也會通知伊爾迷,不過,這種情況發生的可能性,是負的吧?
“沒辦法,送上門的錢哪有不要的道理。”伊爾迷的語氣也輕快了,眼角餘光注意到高祖父不大的身影出現在門口。“這個任務完成以後我暫時沒有事情了,你有空嗎?”
“當然,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基本就是無業遊民一個。”重霜作百無聊賴狀,伊爾迷輕笑一聲,“拍賣會還有好些天吧,陪我逛逛?”
“行啊!不過,伊爾迷你什麼時候對花錢有興趣了?”重霜一口應下,不過對伊爾迷提出的消遣方式表示非常懷疑。做什麼事情那都只是藉口啊藉口,伊爾迷難得臉紅,可惜重霜在另一頭看不到:“我高祖父來了。委託完成後,我會聯繫你。”
重霜掛斷電話,想到伊爾迷末尾略顯慌張的語氣,脣角慢慢浮出一個笑容。誰說伊爾迷面癱沒表情還兇得要死的?他翻身起牀,去衣帽間挑出一套暗色系的休閒裝穿上,頭髮高高紮起,墨鏡一架,活脫脫模特一個。重霜朝鏡子裡的自己勾了一下嘴角,滿意地看見十成十的自信笑意。
下樓,吃飯,重霜在夕陽餘輝下插着兩隻手在街邊閒逛,遮住大半個臉的墨鏡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回頭率。遠處大樓下異常擁擠的人羣映入眼簾,黑幫抓不到旅團,想要用高額獎金吸引更多的人幫他們賣命嗎?再走近一些,重霜微微皺眉,他看見了三個熟悉的人。他們也來了?黑幫的工作效率也太低了,還沒查到旅團出身流星街?
重霜站在原地片刻,而後轉身往相反方向走。當務之急是即將開始的血戰,至於這個條件拍賣會……旅團和流星街扯上關係之後,他們三個之中會有人想到,接下這個任務絕對是不合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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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生氣
西索(臉色陰晴莫測):這次的劇本是誰寫的?
重霜(頭也不擡):問導演。
西索(咬牙):八成就是她了,居然敢把我的真實性格說出來,她不想混我還想呢!
【某藍嚇死,循聲遠遁】
伊爾迷(不以爲意):其實我們都知道,她就是說出來了而已。
西索(蔫掉):你們都知道?我這個變化系怎麼這麼失敗啊……(蹲牆角畫圈圈,所有工作人員都繞道走)
庫洛洛(冷笑):我也想找她呢……當初她找我出演的時候,明明說好了我是男主的。(把手裡的劇本扔到地上)男主就這麼點出鏡率?
重霜(從劇本里擡起頭):是我讓她改的劇本。誰有意見找我。(陰氣繚繞:誰說我是總受的?誰說庫洛洛會把我拐到手的?把劇本txt在網絡上亂傳就罷了,居然還詆譭我的形象,是可忍,孰不可忍!)
三美:……(霜兒好像生氣了?誰惹的?)
【某藍躲在角落裡痛哭流涕:霜兒,媽沒白疼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