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團長這次到底想幹什麼?”
“我們是盜賊, 當然是去偷東西了。”
“我猜他大概又看上了哪本書。”
“不一定,這次拍賣會有不少遊戲珍品軟體呢。”
“你以爲團長和你一樣看見電子遊戲就兩眼放光啊?”
“……”
瑪琪和飛坦完全無視飛卷的風沙,徑直在前面邊走邊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話。他們後面類似小型沙塵暴的裡面是信長和富蘭克林, 他倆爲了4號——噢錯了是僞4號——和團長相比強弱的問題, 一言不合打起來了。小丑啊什麼的其實就是一個打架的藉口, 他既然不是4號根本沒人關心他怎樣, 這點大家都心知肚明。
“我們好久沒有全員集合了吧。”
“三年兩個月。8號是新人, 4號被殺了。”
突然間一陣沉默。瑪琪交叉着雙手,眼神飄向天邊。她依舊記得自己把紙條轉交給庫洛洛時他的表情,團長在壓抑着內心的狂喜, 就算旅團4號是個冒牌貨、欺騙了旅團所有人這個事實也完全不能影響他的心情。
飛坦顯然也想到了冒牌4號這件事,他眼裡透出濃烈殺氣, 咬牙說道:“西索居然敢……團長爲什麼不下令殺了他!”
“……也許團長有別的想法吧。”瑪琪遲疑片刻。她也覺得要給西索一點教訓, 但是庫洛洛在想什麼, 從來就沒有人知道。她擡起頭看向前方,高樓大廈的灰影在遠處綽綽約約地顯現出來, 就快到目的地了。
此時的友克鑫市中心,車水馬龍,廣場上的噴泉隨着音樂節奏時起時伏。
帝國大廈不僅是友克鑫市的標誌,也是友克鑫所在堅里美合衆國的標誌,因爲它是世界第一高樓, 彰顯着堅里美合衆國強大的經濟實力, 所以來到堅里美合衆國的遊客們大都會在它腳下與奠基石合影。帝國大廈從底下往上依次是世界知名品牌專賣、高檔娛樂中心、旋轉餐廳、酒店套房, 品質一流, 服務一流, 價格更是一流。不要說普通民衆望而生畏,家產10位數左右的人進去消費都是心疼得慌。
雖然也許有很多種選擇, 但是重霜最後挑中了這裡。不光是因爲嚴密的安保系統和優越的地理位置,最重要的是,能在這裡工作的服務人員和能在這裡消費的顧客素質都很好,不會有蜂擁而上的情況發生。實在不是他自戀,長了一張年紀性別通殺的臉,能有什麼辦法?
“終於都來了。”端坐在牀上的重霜睜開眼睛,他面前的半空中不知何時浮出了一張地圖。重霜凝神盯着它,代表友克鑫的位置聚集了許多花花綠綠的點。人越多,攪渾水就越容易。他站起來,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拍賣會舉行迫在眉睫,現在也該去實地踩點了,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白紗窗簾上盛開着大朵大朵金線鉤邊的花,微風一起,房間裡的人影就不見了。桌案上放着的類似撲克的卡片被吹翻了面,露出正面描繪的圖案,白衣銀髮的女子笑得溫婉而美麗。
事實證明,就算重霜不攪和,友克鑫這潭黑水也經夠混的了。剛是拍賣舉行的第一天,就出了大紕漏。
與白天進行的拍賣會相比,晚上在地下舉行的拍賣會纔是重頭戲。重霜站在柱子的陰影后,可以清楚地看到建築前面的停車場上都是豪華車輛。退兩步,就能從柱間的空隙中看到入口處,一羣黑壓壓的保鏢在檢查邀請函,有些還舉着金屬探測器走來走去,以防有人帶武器進入。
四周建築的制高點上都有架着望遠鏡的狙擊手,監視器更是隨處可見,防禦不可謂不嚴密。但這當然是對普通人而言,要對付念能力者,特別是像旅團那樣的強大的念能力者,不要說□□了,迫擊炮有沒有作用還是個問題。重霜知道大半個旅團都已經混進去了,也知道現在的拍賣會寶物不在真空艙裡,旅團註定要空手而回。他捏了捏手心,望向三百米外某幢建築的陽臺,鎖鏈碰撞的輕響在耳邊迴盪。
半小時……一小時……門口巡邏的黑衣保鏢突然慌亂起來,對講機中好像傳來了一些不好的消息,過不了兩分鐘,大部分人都奔了進去。出事被發現了,重霜擡頭看向天空,身形一閃消失在三十米開外,和熱氣球保持同樣的方向和速度。
黑幫的保鏢們也發現了離開的旅團,坐熱氣球這麼大搖大擺的方式,根本就是無視他們的存在價值啊!友克鑫市立時汽笛震天,浩浩蕩蕩的車隊跟在熱氣球后面往外開去。
在北郊的一個採石場附近,□□中人終於追到了射程內,用高射炮把氣球打了下來。重霜戴着墨鏡穿着西服,這身行頭很好地混進了一片車燈閃耀下的保鏢羣中。小頭目們指揮着手下進行包圍,全部人的第一反應都是拔槍。子彈要是有用就好了,重霜在心裡嗤笑一聲,眯着眼往石壁上看。俠客他們根本沒把黑幫放在眼裡,悠哉遊哉地在頂上打起了撲克。
在幾聲炮響過後,俠客實在忍受不了出牌還要嗆着一口灰的情況了,這怎麼玩啊?一看大家都露出不耐煩的神情,窩金甩掉手裡的牌,“還是我先去解決這些雜碎吧!”
“其實你早就想動手了吧!”飛坦斜眼瞄着窩金落下去的巨大陰影,這羣人一看就知道水平很菜,他實在提不起精神來。
果不其然是一面倒的局勢。眼看黑幫已經把直徑二十公分的炮都擡了出來,重霜開始不着痕跡地前移。炮彈爆炸時產生的巨大的音波和亮度,可以讓附近的人暫時失聰失明,沒有比這個更好掩飾自己動作的時候了。說時遲那時快,重霜一聽到炮座往後與地面摩擦的聲音時立刻動手,指間的一張卡片化成流光向窩金而去,速度甚至比炮彈還快。
轟的一聲,地動山搖。飛坦正拿着撲克舉棋不定,分神注意到下面的人半分鐘都沒動靜。他側過臉,“喂,窩金,你沒事吧?”只見煙塵散盡,一個光着膀子的巨漢坐在地上轟出的大坑裡,雖然衣服都化成了飛灰,身上卻一點傷痕也不見。黑幫保鏢們面面相覷,都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好些步。巨漢卻好像沒有要搭理他們的意思,他搔着比鳥窩還鳥窩的爆炸頭,一臉迷茫:“這是什麼?”
窩金嗓門很大,所以雖然他是在自言自語,頂上的旅團衆人還是聽到了,紛紛探出頭來。“不就是個普通的大炮嗎?”“窩金你不是吧,這麼點火力就把你打傻了?”“一個人不行早說啊,要不要我下去幫你?”
“誰說我不行?解決這幫菜鳥還不是大爺我兩拳頭的問題!”聽到同伴或奚落或嘲笑,窩金怒了。剛剛那一炮真的有點古怪啊,爲什麼會有一種似曾相識的熟悉感呢?他也看得出來對面那羣人全是渣,爲什麼這炮卻有自己都沒法分辨的念力夾雜呢?窩金拍拍胸脯站了起來,在黑幫的眼裡完全就是赤-裸裸的示威,其實他只是在檢查自己的身體。
重霜看這動作就知道他察覺了,不過以窩金的粗神經,這已經是最大限度。他在出手時已經消除了卡片上附帶的念力,重霜相信,除非是庫洛洛那種級別的來,纔會知道自己在窩金身上下的念力。
又是一陣汽笛聲由遠而近,十老頭手下的陰獸部隊到了。重霜趁着一羣人給他們讓路的時機慢慢退到了後面,墨鏡遮蓋下的眼睛瞄到了握得拳頭髮白的酷拉皮卡。半年不見,那種生死決絕的氣息更濃重了。
重霜既不想旅團有所傷亡,也不想酷拉皮卡雞蛋碰石頭摔個粉身碎骨。以酷拉皮卡現在的能力,殺死個把團員有可能,但是這完全建立在庫洛洛先放過他的前提下,畢竟庫洛洛在暗他在明。死者已矣,在實力對比懸殊的情況下,爲什麼不能拋棄仇恨好好活下去呢?重霜越退越後,在離採石場足夠距離後,撥出了一個電話。
此時友克鑫郊外的廢棄倉房。一隻灰白色的蠟燭在風中搖曳,昏暗的光芒照出四周堆積的巨大瓦礫,幾個稀疏的人影分佈其中。派克諾妲注視着外面陰沉的天空,眼角餘光卻一直在注意着蠟燭旁邊的人。就算坐在垃圾場,這個人看起來依舊是十成十的帝王風範。突然前胸有東西震動傳來,派克諾妲一陣驚慌,趕緊拿出手機往外走,在聲音大到驚動庫洛洛前接起電話。
屏幕上顯示的是一個陌生的號碼。“喂?”派克諾妲聽到對方回答的聲音,幾乎是一瞬間想起來是誰,忍不住低低抽了口氣。她下意識地回頭看了一眼還在看書的人,片刻遲疑之後捏緊手機走得更遠了一些。
“派克,我有一個不情之請。你能幫我一件事嗎?就當作我曾經救過你的厚顏要求?”重霜的聲音更成熟了一些,但是聽起來還是很舒服,派克心想。“肯定不會和旅團的原則衝突。”重霜似乎聽出了她的猶豫,很快又補充道。這點不用說她也知道,派克心情複雜,“說吧。”她不知道廢棄倉房裡的庫洛洛從書裡擡起了頭,一手託着下巴一面盯着她融入夜色的模糊背影,若有所思。
重霜掛上電話,輕輕吁了一口氣。他沒有讓派克保密,因爲只要做決斷的那個人想要知道,說與不說沒什麼區別。他回頭望向剛離開的地方,酷拉皮卡已經出手了吧。事情會照他預料中的發展下去,窩金會被酷拉皮卡抓走,俠客他們也會混進黑幫裡面把人救出來,然後窩金再去找鎖鏈手復仇……但是,他絕對不會死!酷拉皮卡殺了人之後沒多久就挺不住高燒了,他這種性格根本不適合仇恨和沾血,自己還就是個收拾爛攤子的命啊!
睽違的小劇場之入戲
小杰(小心翼翼):酷拉皮卡?
酷拉皮卡(面無表情):嗯。
小杰(用手在他眼前晃):你入戲太深了吧?
奇犽(點頭):很有可能。
酷拉皮卡(回過神):噢不好意思,還沒從角色-情緒中擺脫出來。
【衆人齊暈倒】
另一邊。
庫洛洛(皺眉):派克?
派克諾妲(趕緊從遠景跑回):在,團長。
庫洛洛(搖晃着自己的手機):剛纔是霜兒吧?爲什麼他只給你打電話?
派克諾妲(流汗):團長,是劇本要求的。
【電話鈴聲又一次響起,派克接通】
重霜(歡快):派克姐姐,好久不見,我們出去吃飯吧!
庫洛洛(臉色瞬黑):……
派克諾妲(不知道如何是好):那個……
衆人(驚訝):他們倆難道在戲外也有曖昧?這纔是傳說中的入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