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豔陽天,明媚的陽光宛若慈母籠罩大地每一寸土地,卻不復昔日的祥和美好。
戰意錚錚的號角響遍千山郡城,那肅殺的鼓點直逼這座千年古城——巫之城。
士兵凜凜,鐵騎洶洶。
千山郡城的百姓,一早接到巫之城巫官的指示閉不出戶,卻因爲好奇他們信奉多年的大巫是如何捍衛城池,繼而爬上了房頂,小心觀望。
軍隊越是接近巫之城越是寂靜無聲,這座被古塞國奉爲聖郡的古城,最高統治者永遠賦有神秘的神采。大巫,神之使者,生來天賦異稟,慧通天下,算無遺策。
此言,從無例外。
身爲武將,又是天生酷愛拋頭顱灑熱血的男兒,尉遲將軍自然反感大巫這類神棍的身份,尤其這大巫的地位與權力凌駕軍權與皇權更甚!是以他一進城,自動無視身爲古塞子民對於大巫的種種傳言,威風凜凜直搗黃龍。
彼時,巫之城內,各方信鴿飛來,告知一切準備就緒。
花嬈屏退了衆人,來到大巫的房內,凝視鏡子中的自己,眉眼難掩狂傲,以及嘴角一點黠慧狡詐。
咯咯,咯咯,纖細而稚嫩的身體隨着扭動,骨骼發出了疑似崩斷的聲響,清瘦少年身體隨着詭異伸展,居然發生了不可思議的變化!
不足一米六的身高,瞬間在周身骨骼發出脆響繼而拔高到一米八之多。
猛然呼出一口氣,花嬈改變自己體闊後已經大汗淋淋,這套縮骨功她自小勤於練習,已經在十歲的時候達到頂峰,如今施展起來,每一塊骨頭瞬間拉長,剎那間的劇痛着實讓她眩暈一陣。
她是一個頂級神偷,自小精於各種偷術,練的就是眼疾手快,各種潛伏與潛逃。
縮骨功,便是她最擅長的功夫,可以通過化妝,轉換體型,改變聲音,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在觸動機關,或者是被各大組織發現,達到趁亂安然離開的絕技。
世人皆知縮骨功能通過自身對骨骼的施展壓縮,卻不知縮骨功最難練的便是擴骨,因爲縮骨功最先練就便是縮骨,而最精華的地方在於擴!
花嬈掃了眼,自己與大巫無二致的身高體型,晶亮的眸子閃過一縷思念與哀痛。
當初手把手教她縮骨功的人已然不在,是以她每每施展縮骨功心情就會極其抑鬱。
“矮油,不許哭,記得活下去。想我的時候,多燒幾個美人給我。”
談笑風生的磁沉笑聲似乎迴盪耳畔,腦中紛飛着那個風/流/鬼臨死前的灑脫笑容,他叫她活下去,所以不論到了何時,她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麼都重。
“死鬼,我會爲了你,不論何時都會好好活下去。”
低喃輕笑,清麗粉黛的面容噙着一抹夢幻般的笑容,轉瞬一雙巧手在臉上塗抹各種顏料,不一會兒,花嬈的面容居然不可思議的變成大巫的模樣。
一頂三千雪發置於頭頂,潔白無瑕的祭祀長袍加身。花嬈定定站在那,隨後滿意的揚起一抹朦朧溫潤的笑,這是大巫纔會有的笑容。
打開門,衆人一見“失蹤”的大巫從裡面走出來,無不驚訝!
然而,下一秒,聽到大巫口裡發出清脆悅耳王的聲音,繼而震驚不已!
老巫官跟在他的身後:“王,您這是何意?”
“捍衛大巫的名聲與榮耀。”
花嬈俏皮的眨了眨眼,意思很明顯,就是姑奶奶我縱使能順利解決巫之城的困境,縱使宣佈我薩孤嬈已然回古塞,處理這些危機的功勞,也不能輪到我的頭上!
步伐輕快,宛若月神般的男子,回眸一笑,衆巫官無不嘴角抽搐,心道:“大巫啊,這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咱們的王,還是一如昔年,就是不愛成爲君臨四方的王者。”
登上城樓,花嬈於數十萬大軍不斷逼近而面不改色,只見她手持金色權杖,佯裝聖潔高深,嘴上振振有詞念着鬼都聽不懂的語言,跳起了祭祀舞。
清越漾着古意的祭祀神曲一響,正要攻破巫之城城門的軍隊頓時陷入慌亂!
馬匹嘶鳴,士兵驚慌大叫,形成極具混亂的一幕!
城樓之上,月神男子似九天飛仙,舞姿說不出的神聖虔誠,那似古泉叮咚的嗓音,通過擴音石傳到很遠很遠……
下方,戰馬一靠近巫之城,便開始四蹄飛揚,尥蹶子的直翻騰,將身上的將軍士兵摔下馬背,似發了狂一般,又似受到了這宛若神之天譴的嗓音,繼而不安。
視線又一轉,士兵們眼睜睜看着巫之城近在咫尺,眼睜睜看着城樓之上傾世俊色的男子,他的舞姿聖潔,忽然他手持金色權杖,極具威嚴來了一句:“侵巫之聖城,必遭天譴!”
聲聲刺耳,句句含着審判,此話一落,不知怎地,下方忽然颳起了一陣邪風!
此時,潛伏盜洞之內的衆人,聽到花嬈的暗號,驟然破土而出,身背沙土,快如閃疾的一抖!
飛沙走石,天降碎石。
馬匹又是嘶鳴一聲,此時注意力全部在城樓“大巫”身上的士兵,眼睛驟然一痛!
“啊,我的眼睛!”
“有敵襲!戒備!戒備!”
“戒備個屁,你沒聽到大巫說,侵犯聖城要遭天譴嗎!”
“大巫祈天降天譴了,我們快退……”
混亂,剎那間以不可收拾的方向展開,理智與從一出生伴隨的信仰相沖,再鋒銳的軍隊氣勢也會敗落,何況還有他們所不爲人知的“人爲”邪風與風沙?
彼端,高檐之上,月神之貌的男子親眼目睹這一幕,常年淡然的玉容漾着濃濃的笑意,“我的王,您還是如此淘氣麼?”
縱身一躍,飄然落地,一直跟隨的勇士亦步亦趨跟在身後,滿臉都是欲言又止,那求知慾極其火辣的眼神,想讓人忽略都難。
終於,本尊大巫緩緩出聲:“有話就問。”
“大巫,王如此做,豈不是浪費了您的一片苦心?”其實這諸多皇子與公主爭權的事情,大巫早有所防範,本就打算爲王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效忠一生,卻不想王如此看重大巫,得知大巫有可能涉險,真就回來了。
這纔有了大巫將計就計的一幕,可他們的王雖然年幼,卻是個冰雪聰明的少女,不但深藏不露身有絕技,還把功勞頂給了大巫……
“王還小,頑皮也是有的。”
“可王一直不喜歡留在古塞,這您是知道的。”
“那就想辦法讓她留在古塞。”
勇士狐疑,您這真的不是忽悠?當初放走王遊歷四方的人就是你,只要王委屈巴拉撒個嬌,賣個萌,可憐巴巴再小模樣的滿地打滾兒,你真的不會心軟?
“大巫,不是我不信任您能留住王,而是王似乎還有個很厲害的師傅。”您真能頂的住?
那個皓潔絕塵的男子,師承天下第一盟神逍盟,又是天遙真人得意門生,還是祥瑞鐵血帝王最*愛的兒子,身份尊貴無匹的傲塵王。
這些還都是明面上的身份,一般像孤逸如此出色的男子,又出身皇家,若是暗地裡沒有其他身份,這可能嗎?依絕帝如此偏愛這位最小兒子的態度來看,說不定這皇位最後也會偏心的給他繼承。
我的大巫,就算您不心軟,能想到辦法留住王,可是王的師傅貌似也不是吃素的吧?上次,您和孤逸在夏侯淵的神墓又不是沒動過手,一較高下後心裡早有數了吧?
倏的,大巫見忠心耿耿下屬的那種微妙表情,忽然手非常的癢。
瞬息之間,只聽嗖的一聲,勇士化作了一抹流光,大巫表示心情很好!
腳下輕點,俊色似月的男子轉瞬又落於高檐,觀望他一心輔佐的王,如何解決這次巫之城的危急……
彼時,距離千山郡城百里之外,一道清冷冰寒的身影負手立於河畔,繡着經幡滾金邊兒的長袍隨風蕩蕩,襯得他飄逸如仙。
“主子,我等遍尋巫之城找不到嬈主子,抓了城中勇士,也問不出嬈主子去了何方。”
驀地,絕塵男子悠然轉身,額間一點硃砂痣經過陽光照耀倍顯妖豔,一雙冷眸聽到下屬回稟,迸射出來的嗜血寒芒,不由讓跪在原地的下屬心裡猛顫。
“找不到?那大巫呢?”頑徒心心念念回古塞,爲的人便是大巫。
下屬皺眉回稟:“據城中勇士說,是被一個叫凝漾的巫官劫走。也有人說,大巫爲了騙嬈主子回巫之城主持大局,自己故意失蹤。”
“那現在尉遲軍攻城,由誰指揮?”聞言孤逸深深皺眉,頑徒不再巫之城?哼,打死他都不相信,那個就愛欺師滅祖的頑徒,對這個大巫可是有特別的感情,就連夢裡囈語都十分親暱,她怎麼可能不步步緊跟大巫?
“這……”下屬犯愁的遲疑了,孤逸見此聲音一沉:“說!”
“主子,是這樣的,現在坐鎮巫之城的人,是個無論外表、體型、聲音都跟大巫一模一樣的人。”多日來,他們爲了完成孤逸的交代,潛入巫之城多次,多次被大巫這個力量強橫的人打出來,但凡他們一靠近,這個大巫就跟身上長滿了眼睛一般,保證第一時間轟他們出去。
但是,目前坐鎮巫之城的這位“大巫”,卻沒有之前跟他們交手的大巫敏銳,還有氣場也不一樣,除了樣子如同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其他根本無法和那個大巫相比。
“容貌一模一樣?”孤逸俊挺的眉梢一挑,他家頑徒看家保命的本事連他都摸不清,會個易容也不稀奇,但是連身形都一模一樣,這就有點說不通了。
上次頑徒見到千變雙影,見其會縮骨功就好奇的問了一句兩人練了幾段,而千變雙影也說過縮骨功確實分幾段,可並未說過縮骨功除了能使人的身形縮小,還有擴大一說?
但是……
回想連十大盜墓世家,藍家的長老奎龍老人都言語之中說過花嬈的盜墓手段,可以凌駕任何資深盜墓世家,可見小傢伙會的東西,絕不會少。
“這個‘大巫’如何對敵,說來聽聽。”
說起這事,回稟的下屬嘴角抽了抽,“這個大巫在跳祭祀舞,向天借神力降天譴。”
孤逸:“……”
這麼個不靠譜的事,怎麼聽起來特像頑徒會幹的事呢?
“那這個大巫神力可否借來神力,降下天譴?”
“借來了。”
下屬回稟完畢,孤逸眉眼一閃玩味,“啓程去巫之城。”
“啊?”下屬詫異,主子不是着急找嬈主子麼,怎麼又要去巫之城了?
“嬈兒或許在那。”身形閃掠,絕塵男子心情似乎不錯爲下屬解惑。
古塞國賦有神奇色彩的大巫,在夏侯淵神墓孤逸與之接觸過,若這人真的有本事向天借來神力,當初在墓地就不會對夏侯淵跟他一樣素手無策,何況後來還跟他大打出手?
若是能借來神力,豈不是一招秒殺了他這個花嬈礙眼的師傅?
所以孤逸很肯定,這個“大巫”弄不好就是頑徒的傑作……
城中,因爲頻頻刮來一陣飛沙,又有詭異碎石啄眼,且城樓之上還有“大巫”時不時來一句天降神語,很快軍隊的氣勢便一落千丈,搞的人心惶惶,生怕“大巫”再借來什麼可怕的神力,天譴一下他們!
不信鬼神的尉遲將軍見狀,心知此地有詐,但又一時間找不到哪裡不對,當即如花嬈所料一般,“聽我號令,撤退!”
此時,士兵一聽,頓時個個跟打了雞血似的瘋狂退城,而城樓上易容成大巫的花嬈,在看不到軍隊的時候,頓時停下了祭祀舞!
摸了一把臉上的汗,花嬈呼哧呼哧喘氣:“累死我了,神棍果然不是好乾的活!”
站在城樓上,負責祭祀儀式的巫官們齊齊麪皮一抽,您能不能不這麼諷刺我們?
察覺一股幽怨之氣,花嬈撇撇嘴,拿過勇士遞過來的水囊猛灌,隨後喝飽了,打了個嗝,“我又沒說錯,我告訴你們,信仰沒有錯,但是不能盲目去信!”
切!都說佛家慈悲爲懷,宣揚的也是仁善。但是,佛家也不是專門出善佛,無天佛祖還不是惡佛一尊?話又說回來,就說佛家講究吃素吧?那濟公活佛還不是一個酒肉和尚?人家的佛法無邊,還不是被世人稱頌?
所以她才說,信仰可以有,但是不能盲從,就像她今天搞鬼,打着祈天借力的幌子,你看看那些自小信仰大巫的士兵,還不是盲從的心裡生了暗鬼?
花嬈沿着階梯下了城樓,詢問身邊護生勇士:“護城勇士大概什麼時間能到?”
“最遲不過半天。”
比預計快了一天,花嬈滿意點點頭,轉瞬看天空悍鷹飛舞,頓時摸出一個泛着異香的瓷瓶,抓過練過內功的武士,命令道:“催動力量,扇出風,將瓶子裡的香味儘量扇遠點。”
武士領命,很快將異香用內力催動扇的很遠。少許,只見悍鷹歡快飛來,落在了花嬈的手臂上,“嘖嘖,大凶,去告訴千盜,按照計劃行事!”
名叫大凶的悍鷹,見花嬈喜愛的要摸它的腦袋,頓時獸性大發,用能啄破野獸咽喉的喙,啄花嬈的手臂!見狀,花嬈肩膀一抖,快速大退一步,小臉兇巴巴的抽出一旁武士手裡的長矛,就去戳它!
“混蛋!你眼裡他奶奶的就有千盜一個主人啊!想當初姑奶奶投餵你多少鮮肉,怎麼我每次想摸你一下就不行!”長矛一刺,大凶獸目鄙視看了眼花嬈,轉瞬振翅高飛,愣是讓花嬈撲了個空,氣的原地跳腳!
零星羽毛隨風落,花嬈氣憤憤跺腳,只見她瞪着一衆想笑不敢笑的巫官們,怒吼:“去給我做飯,今天我就要吃全鷹宴!”
衆人頓時忍俊不禁應聲:“是,我的王。”
唉唉唉,少年不知愁,他們的王真是個天降萌物,難怪大巫如此喜歡她。面對幾十萬大軍面不改色,反而因爲一隻鷹王不給摸,繼而發脾氣,如此心性又怎叫人不喜?
臨近傍晚,晚霞豔麗無匹,將天空渲染一片火紅。
尉遲將軍帶兵才走出巫之城範圍,就迎來了新一波的突襲!
石雨投擲,火油洗澡,陷入一片水深火熱!
這回,統領全軍的尉遲將軍,終於看出了其中蹊蹺,因爲石塊大,彈射時和運出地面讓他發現端倪,立即下令硬衝!
士兵聽令,以被砸死的士兵屍體做盾牌,頂着各種亂飛石塊,燃着火油的包裹硬衝!很快,這突襲就沒了優勢,千盜等人隨着時間的推移,隱約攔不住尉遲將軍近乎三十萬人。
然而,就在此時,遠方傳來震耳欲聾的悶鈍聲!
煙塵滾滾,瑰麗黃昏裡,絕色男子腳踏猛獁,手持金色權杖,迎風而立!
巫之城護城勇士歸來,帶着所向披靡的兇悍與驍勇善戰,帶着無盡忠誠,爲巫之城神一般的男子而戰!
衝啊!犯我巫城者,殺無赦!
宛若月神降臨的男子,極爲會煽動效忠者的熱血。此話一出,無不兇猛衝到最前頭!
猛獁對悍馬,這根本是一面倒的結局。
猛獁的長鼻一卷,立刻將士兵困住,再向天一甩,看見大摔活人沒?這彪悍兇猛的動物便是這麼蠻力,牛掰!
你刺我一下,老子皮糙肉厚就跟撓癢癢,老子踩你一腳,你不死也殘廢!
長齒一戳,必是腸穿肚爛,彪壯的體型,迅猛的速度,再精良的悍馬對上也是個死!
場面極其的紛亂,尉遲將軍一見猛獁軍隊,便知到大勢已去!
在古塞,近十年來,所有軍方都知道大巫麾下的猛獁護城勇士,是古塞最英勇無敵的戰士。不光是戰士在大巫手下以一頂十,還有這十年前,大巫發現的奇特動物,在戰場上那根本就是以一頂百的神奇所在!
聽斥候來報,猛獁護城勇士約有五萬人,雖然人數遠不及他們人多,但真正膠着起來,後面返城的猛獁勇士陸續歸來,他們還有活路嗎?
何況,還有這些似乎會“土遁術”的奇兵,大巫要留下他們所有人的命是遲早的事!
尉遲將軍看着自己的士兵浴血奮戰,心知明知是個輸,爲了這些人的命,不得不飲恨投降,舉了白旗!
然而,那冷冷傲立猛獁之上的月神男子,則冷酷無情吐出一句絕殺命令:“犯聖城者,罪無可恕,殺無赦!”
聲冷如冰,那一向以溫和疏離示人的男子,居然下達了一個與其形象不符的命令,頓時血流成河,屍橫遍野,讓來犯的所有人明白,他是神聖不可侵犯的大巫!
永遠算無遺策,如山巔雪雲,讓人仰望,喟嘆!
然而,衆人卻不知,這力挽狂瀾巫之城困境讓人懼怕的男子,早已不是他,而是大巫曾揚言能爲古塞帶來繁榮昌盛的王——薩孤嬈
殘忍的屠戮,冷血無情的格殺,殘肢斷臂,哀聲遍野,這一幕極其殘忍。
花嬈握緊了手中金色的權杖,面對士兵的求饒,眸中閃過一絲不忍,最終還是冷酷揮臂,讓護城勇士執行殺光所有反逆者!
廝殺持續了整整一天*,當黑暗被黎明取代,金燦的陽光落在花嬈的身上,手中權杖與光輝呼應,盪出了絢麗的彩虹光,更是襯出她的優雅不凡。
“大巫,三十萬大軍已經屠畢。”
望着如此慘景,花嬈怔然回神,眼中閃過一抹複雜的光,淡淡道:“回城。”
清風拂面,三千雪發飄舞,遮掩了僞裝成大巫的花嬈眼中的一抹哀痛。
古塞士兵們,對不起,我花嬈並不是嗜殺之人,只是爲了我所在乎的人,你們不得不死!
只有你們的慘死,才能震懾整個古塞,唯有這樣纔不會有人輕易敢動大巫……
彼時,凝立樹梢之上的清絕俊逸男子,在目睹這宛若人間慘劇的一幕後,冷冽的眸閃過一縷狐疑,低喃道:“嬈兒?如此強硬作風,究竟是不是你所爲?”繡着經幡滾金邊兒的衣袂飛舞,回答男子的只有徐徐微風,以及空氣中那濃重的血腥氣……